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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子公主

第九章 放過我吧

梔子公主 吃魚大叔 3288 2019-08-13 10:49:25

  冰涼的刀鋒抵觸在端妃的脖子處,刺客熏臭的口氣直吐在她臉上,讓她明白,這絕不是做夢!

  “老實點,敢叫一聲,連你兒子也殺了”刺客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像野獸一般低沉的咆哮。

  幾乎讓端妃腦中一片空白,雙腿間一熱,她失禁了。

  捂著她嘴的手輕輕松開,刀鋒卻一轉(zhuǎn),鋒刃又往脖頸處更抵進一層,端妃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感覺脖頸處順刀鋒劃破一個小口,熱熱的液體一路流下脖子,不用問,這是血。

  “小聲說,手絹在哪呀?”剌客幾乎用溫柔的語調(diào),低聲央求道。

  “你放過我兒子,我……就說……”

  端妃渾身顫栗,已不可自制的抖如篩糠。

  “好的呀,哈哈哈,在哪呀?”刺客身上的腥臭味,更讓她恐懼,尤其是那張大嘴幾乎緊貼在她臉上,分明覺得這人臉皮膚細(xì)滑,卻冰涼如水,好似貼在一張假人上。

  “在我內(nèi)兜,我給你拿”

  “你別動,讓我來!你可別耍花樣兒!”刀鋒又一抵,讓端妃渾身為之一冷,手腳不自覺放下,一丁點動作也不敢再作。

  刺客的大手,伸進衣服內(nèi)兜,果然有塊手絹,正要往出掏時,突然自己脖子被細(xì)絲一勒,挾持端妃的手一松,端妃一下軟倒在地,向后退開。

  那刺客喉頭只發(fā)出咳咳聲,原來是秉筆太監(jiān)黃錦一下用細(xì)絲套住刺客的脖子,將其拉倒,摁在地上,用膝關(guān)節(jié)死頂在刺客后脖頸處,雙手拿細(xì)絲交叉,打了個活扣,勒緊那人脖子,只一會兒,刺客妄圖扒開細(xì)絲的雙手一松,軟軟垂了下去。

  端妃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原本平日里唯唯喏喏,走路也不敢發(fā)出聲音的大太監(jiān)黃錦,殺人的手法竟如此干脆利落。

  只見他熟練的解開那纏在刺客脖子上的細(xì)絲,左手一松,細(xì)絲刷的一聲,抽彈回右手袍袖之中。

  端妃再看那黃錦時,似完全不認(rèn)識,如見鬼魅,倒是黃錦臉上波瀾不驚,以手指嘴,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黃錦熟練的搜揀尸身,在他內(nèi)兜里果然找見個小包,將那人蒙臉的布一拿,這一下,更讓端妃吃驚,嘴大張,怎么也合不攏。

  原來此人非是別人,正是尚服局屬下司飾處的孫司飾,黃錦冷笑一聲,以手觸及那人臉龐,一撕,一扯,一整張面皮被扯下,再看那人哪里是孫司飾,分明是一個眉毛,胡須皆剃凈的陌生男人,喉頭處骨節(jié)粗大。

  這短短一瞬,在端妃看來,如同一場一場的戲,場場讓她目瞪口呆,如墜霧里,好似真的在做夢。

  “端妃娘娘,您還是保管好那半方手帕,任誰來搶,你也不能給”說到此處,昔日那個恭順,溫婉的黃錦好似又回來了。

  “否則,你和顯親王,就死無葬身之地!”話音剛落,黃錦有那么一瞬,眼露兇光。

  也只那么一瞬,隨即又恢復(fù)到平日里的眼神,好似一切都不曾發(fā)生過,如不是躺在地上的尸體,端妃都不敢相信這一切,它不是夢。

  丟下癱軟在地上的端妃不理,黃錦來到千香殿外,不出所料,端妃的庭院臨街外墻上有一處三角形符號,這符號用的涂料,就是那刺客身上搜出的小包中的粉末,在深夜中透著冷森的熒光。

  黃錦輕輕用手抺去,沿街向上,皇后所居的寒香殿,公主所居的凝芳齋,也畫有類似符號,盡數(shù)抺去。

  當(dāng)黃錦走到冰霞宮時,卻打開那小包,在淑妃所居的庭院外墻上,畫了個類似的符號。

  沿街向東,繞過暗哨,明哨,躲過禁軍巡邏,快步奔至麟德殿,他居然在這外墻上也畫了個類似符號,他知皇帝今夜在此宴請齊王父子,歡宴過后,批改奏章往往就到了天亮。

  做好這一切后,來至東城墻根,嘆息河的河水自此由一道水渠引入大梁宮太液湖中,宮中為防止有刺客從水渠處潛入,專門在宮墻下水渠口,安裝了大鐵柵門,名曰九仙門。

  黃錦伏在月光背影處,守候獵物的出現(xiàn)。

  只見宮墻外,一支火箭無聲射向天空,火焰亮光一閃而逝后,有一名禁軍裝扮的軍士,出現(xiàn)在城墻下。

  見那軍士遠遠走來,到了那水渠口,雙手拉那鐵柵門的鐵鏈,格楞楞,格楞楞,鏈子聲響。

  倒手幾把后,九仙門被拉起,水渠中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個黑衣人,雙方兌過手勢或暗語無誤后,那幾十個黑衣刺客潛入水下,僅用一根蘆管換氣。

  遠遠看,以為是幾片水草隨波逐流,哪曾想到這下面全是人。

  那軍士確認(rèn)墻外無人后,又雙手松那鐵鏈,徐徐將鐵閘門慢慢放下,那鐵門正下的半截,突然定住不動了。

  原來那軍士被黃錦從后方襲擊,被一木棒打暈,被繩子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扔在一旁。

  鐵柵門被他放下,干完這一切,黃錦在等,不一會兒,就聽人聲喊嘶,哨聲響起,火光沖天。

  哨聲響起后,齊王的兒子,恪兒正好留宿宮中,聽聞警報聲響,有侍衛(wèi)高喊,“有刺客”,不及穿好衣服,赤著上身沖了出去。

  迎面碰上一黑衣人,舉刀砍來,只見他閃身避過,待那黑衣人一刀砍空,不及他回撤,猱身向前,那黑衣人又砍了幾刀,悉數(shù)被他躲過。

  只見他閃步那人身后,反手拿住黑衣人肩關(guān)節(jié),十指用力,上下一錯,那人肩膀被卸下,胳膊登時無力,刀已易手,拿在他手中,手起刀落,那人尸首分離,一腳將那尸體登飛,加入戰(zhàn)團。

  麟德殿內(nèi),皇帝的侍衛(wèi),沈易先身披戰(zhàn)甲,帶領(lǐng)十三鐵衛(wèi),沖入刺客群中,如虎入羊群,沈易先和十三衛(wèi)士人人雙手持刀,這刀也和普通刀劍樣式不一樣,刀身細(xì)長,挨刃一邊開了數(shù)孔使得刀刃如鋸,鋸齒如狼牙。

  這刀有個名稱,叫日輪刀,實是近戰(zhàn)利器,刀身開口,專門勾掛牽扯敵方兵刃,可砍可刺,只見沈易先接連砍倒數(shù)人,雙手并刀一刺,刺入一刺客雙鎖骨處,那人想逃,奈何刀身刃牙如挫,生生勾住胸前助骨,整個人不得不往前靠。

  待勾掛那人近前來,沈易先當(dāng)胸一腳用了十足力使勁蹬去,那人瞬間骨斷肉離,尸身飛至眾刺客腳前。

  眼前那人慘狀震攝敵人不敢再向十三鐵衛(wèi)靠近,敵從中有弓箭手,紛紛用箭射來,那箭頭抹了密藥見風(fēng)火起,有箭射在了殿內(nèi)廊柱上,殿內(nèi)四下火起,火勢一下漫卷屋頂,后方趕來的眾侍衛(wèi),和龍武衛(wèi),不得不停滯下來先救火。

  這時皇帝在眾侍衛(wèi)手持盾牌守護下,身著軟鏈甲,指揮衛(wèi)兵們先保護世子恪兒,勿要讓刺客竄進后妃寢殿區(qū)。

  火光中,齊王世子,赤膊上陣,雙手持一把揀來的陌刀,一路深入敵群,砍瓜切菜,銳不可當(dāng),與持雙刀的侍衛(wèi)沈易先肩而戰(zhàn)。

  隨后趕來的左右神策軍,和眾侍衛(wèi)逼得幸存下來的十幾人往后妃寢殿方向邊戰(zhàn)邊退。

  好久沒有渴飲鮮血的味道了,眼前的血花飛濺,讓齊王世子更加興奮,殺戮的快感讓他渾身暢快,擺脫了侍衛(wèi)們守護當(dāng)先追了上去,砍飛幾人后,敵方箭手隨手一箭射來,估計被世子悍勇驚懼,準(zhǔn)頭已失,一箭射進世子大腿上。

  令人想不到的是,世子將箭拔硬生生往外拔,那弓箭手手里已無箭再射,絕望中雙手持弓罩著世子砸下,被世子一腳踹飛,弓落在一旁,那人見失了武器,趕緊爬起來向前逃竄。

  也是世子剽悍,一咬牙,將箭拔出,拿在手,疼的一個趔趄,追上前揀起長弓順手搭上剛拔出血淋淋的長箭,一箭射去,那人被射穿脖子,跑不及幾步,血噴濺了幾尺,倒地不起。

  眼前這一幕看在皇帝眼中,不由不讓他贊嘆,古有三國時,生子當(dāng)如孫仲謀,今則,生子當(dāng)如李恪兒!

  御前侍衛(wèi)和御林軍的圍追堵截,使得刺客們傷亡殆盡,剩下兩名刺客竄進寢殿區(qū),兩人見淑妃庭院外墻有記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絕無逃生的希望,就竄進了冰霞宮。

  冰霞宮盡是一些丫鬟,婆子,太監(jiān),哪里是這些人的對手,瞬間被砍的砍,殺的殺,淑妃本來是看笑話,想看端妃怎么死的。

  哪曾想禍及此處,于是對著那兩人高喊,“我是淑妃,我是淑妃!”

  結(jié)果那兩人渾不在意,照樣殺來,這時庭院中已追進數(shù)百侍衛(wèi)和御林軍,那兩刺客也是急紅了眼,其中一人手舉鋼刀正要朝蹲在地上未及穿外衣的淑妃當(dāng)頭砍下,卻只聽淑妃死命一喊:“我是穆家的人!”

  那剌客身形為之一頓,未曾砍下,“什么,你姓穆”正發(fā)愣中,卻被兩把日輪刀當(dāng)胸穿過,帶血的刀刃送及淑妃眼前,那人被沈易先拽飛,甩在一旁,眾人上前一頓亂刀砍下。

  幸存那一人,拽起淑妃,以刀抵住她脖頸,“別過來,再過來我殺了她!退后!”

  只見那刺客年齡不過弱冠,雙眼充滿絕望,淚流滿面,驚懼,害怕,乞求,紛紛寫在他臉上,眼神如待宰的羔羊那般無助。

  淑妃則一個勁小聲提醒:“我,穆家”

  “閉嘴,你們穆家沒一個好東西”

  只見那少年對她絕望嘶吼道,淑妃用一種憤怒,驚懼,羞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

  接著轉(zhuǎn)過臉來,眼神透出乞求,哀怨的神情,“放過我吧,我,我再不當(dāng)死士了,我家的債該還清了,父兄的死,還換不來我一人獨活嗎?”

  所有人全靜默無聲,只有刀劍,護甲的甲葉互相摩擦碰撞的聲音。

  砰,黑衣人被打暈倒地,小翠不知什么時候跑那人身后,照腦門砸了一花瓶,花瓶碎裂一地。

  淑妃擺脫后,拿起那人鋼刀,一刀一刀刺向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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