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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子公主

第四十二章 押大押小

梔子公主 吃魚大叔 3106 2019-09-22 17:14:46

  紫宸殿

  “陛下,以下人員犯上作亂,煩請你朱筆一勾”

  一張?zhí)帥Q人犯的名單赫然擺在李顯面前,上面竟有外公一門全家一百余口的名字,除此之外,還牽扯了外公的門生故舊兩百余人。

  這輕飄飄一份名單宣判了三百余人的死刑,這算是把端妃一族連根拔起,趕盡殺絕,使之再無可能成為李顯的靠山。

  如果依著穆閣老,自己就是自毀長城,等于是將自己并不豐滿的羽翼親手折去,真的就成孤家寡人了。

  李顯不甘心,心存僥幸,還想再爭取一下,于是小心翼翼說道:“穆閣老,朕覺得念在我外公輔佐過先帝,且淡出官場數(shù)年久矣,能為其網(wǎng)開一面,給他留個(gè)后?”

  穆閣老慢慢抬起眼,昏黃的老眼卻透出懾人心魂的冷意,盯得李顯渾身為之一寒,已自軟了。

  “陛下,此等謀逆大罪,怕是不能開先例的!”

  穆閣老輕輕一句話便否絕了皇帝的請求,李顯心有不甘,再一次爭辯道:“什么謀逆大罪,不過是從有人造謠中傷朕的外公曾在家穿著龍袍,可有證人?”

  穆閣老從椅子上霍的站起身來,啪的一聲,手拍在龍案上,怒斥道:“老臣說他謀反就謀反,你個(gè)黃口小兒,待要怎樣?”

  說著話,將那張名單搶奪過來,用那朱筆醮墨,在其上血淋淋畫了個(gè)巨大的勾決,將筆沖著李顯一擲,將那勾決的名單扔給旁邊的小太監(jiān),慢條斯理道:“皇上已表贊同,按這個(gè)去擬旨,發(fā)往刑部,從速處置,快去!”

  嚇得那太監(jiān)趕忙見禮,拿起那份名單,退了下去,只余目瞪口呆的皇上跌坐回龍椅上。

  穆閣老冷冷得注視著當(dāng)今的皇帝,李顯,手一揮,殿上諸位臣工十分識趣的全部退下后,輕輕將殿門關(guān)上。

  吱呀,咣當(dāng)一聲,隨著大門一關(guān),大殿的光線為之一暗,使得大殿陰森,晦暗,穆閣老低矮的身形卻如同烏云一般,將所有的陽光擋住,掐死了李顯最后一絲渴望自由的念頭。

  穆閣老繞至李顯身前,伸出瘦如雞爪干枯的手,抓住皇帝龍袍前襟的祥龍的圖案,拽至眼前,盯著他惶恐的眼神。

  穆閣老一字一句說道:“你那公主小妹遣人殺了我唯一的外孫,純兒,我要你們一個(gè)一個(gè)去給我的純兒去陪葬!”

  “聞報(bào)李樂兒一行人已逃出了京都城,我已嚴(yán)命御林軍東南西北四個(gè)方向去搜尋,到處張貼文告,賞格已漲至一萬兩黃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她死!”

  “不,穆閣老,太子哥哥不是她殺的……”

  李顯用近乎哀求的語氣,乞求他放過自己的妹妹,卻被他冷酷打斷,“是她的丫鬟受她指使!”

  李顯萎頓在地,無言以對,他并不清楚整個(gè)事件的來龍去脈,但他絕對不信樂兒會殺自己的哥哥。

  “上天入地,天涯海角,我穆家絕不放過她,這叫一報(bào)還一報(bào)!”

  說罷,穆閣老拂袖而去。

  與此同時(shí)被穆家苦苦追尋的公主一行人躲藏在柔嬤嬤的府宅中,京都的御林軍將個(gè)偌大的都城幾乎找遍,翻了個(gè)底朝天,也未尋獲,便想當(dāng)然認(rèn)為已出了城,抓捕的重心放在了城外,城內(nèi)反而放松了。

  這一天,也該著出事,柔嬤嬤的兩個(gè)兒子拿著公主一只玉鐲本來要去當(dāng)了,換些銀兩,好度饑荒。

  沒成想,兩人路過一家賭坊時(shí),聽聞里面人聲鼎沸,還有搖骰子的聲響,兄弟二人的心似被貓爪撓一般,賭癮一來,心癢難耐。

  兄弟倆一合計(jì),反正有這硬貨能當(dāng)許多銀子,不如把身上帶的些零錢拿去玩了,即使是輸光也不心疼了。

  當(dāng)下,兩敗家子將身上帶的幾枚大錢湊一塊,共三十文,兩人便約定,輸完這三十大子,就走,絕不再回頭。

  于是兩人將錢合在一處,進(jìn)了賭坊,這小小賭坊,開著好幾桌,賭注也依次由大到小,各有不同。

  說起來,這兩人也是常客,也曾富有過,從前來時(shí),伙計(jì)們還巴結(jié),而今他二人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一時(shí)間人嫌狗不愛,再無人理會。

  原來這賭徒們都有個(gè)共性,那就是極相信運(yùn)勢,對于那些賠光家產(chǎn)的人,避之不及,生怕這類人的霉運(yùn)沾染上身,影響自己賭運(yùn),所以這倆兄弟一來,大家都避之不及。

  賭坊里人山人海,每張桌都被人圍的水泄不通,然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賭注玩的小的,一般都是些販夫走卒,粗布衣裳,臭汗相聞。

  玩的大的,一般都是城中富戶,或紈绔子弟,穿著又是不一般,綾羅綢緞,個(gè)個(gè)自命不凡。

  兄弟二人賭資少,只能去那賭注押得小的桌上玩,搖骰子的是個(gè)赤膊大漢,圍著塊褡褳,又黑又油,臟得都看不出本來顏色。

  這搖骰子無非押大押小,點(diǎn)數(shù)估計(jì)和莊家一致,就是贏,這群人,有農(nóng)戶,有賣魚的,也有低級的士兵,臭汗味兒,魚臭味,交雜在一起,讓人作嘔,卻不影響這群人的興致。

  許是兄弟二人前面老走背運(yùn),老天也不忍心,甚或是公主的玉鐲帶在身上,引來了福氣,這兩兄弟居然一反逢賭必輸?shù)某B(tài),順風(fēng)順?biāo)贿B幾把全押對了,喜得兩人眉開眼笑。

  不一會兒,這二人竟贏了十幾兩銀子,讓那大漢十分惱火,但這二人真是轉(zhuǎn)了運(yùn),怎么押怎么有。

  兩兄弟此時(shí)又一合計(jì),既然今天運(yùn)勢難得這么好,那就繼續(xù)玩下去,等到贏回輸出去錢,還了外債,也不必去當(dāng)人家公主的首飾了。

  兩人換了個(gè)賭注更大些的桌上去玩,這桌上大都是些禁軍一些低級軍官和一些行商,搖骰子的人是一名穿著干凈利索的年輕伙計(jì)。

  說來也怪,這兩人運(yùn)氣真的是好,又連押中十幾把,賭資越滾越大,竟有千兩之多。

  一時(shí)間,兩人風(fēng)光無限,整個(gè)賭坊的賭徒都被他們這桌吸引,就連那賭注下得最大的那桌的人也被這桌吸引。

  這一桌的人圍得最多,里三層外三層,紛紛被兄弟倆的神技所折服,就連那搖骰子的荷官,鼻子上也滲出了汗珠,這已經(jīng)是被賭坊的老板氣急敗壞的換了第三個(gè)了。

  “大,大,大,大”

  一群賭徒也學(xué)了乖,跟著兄弟倆人一塊押,兄弟倆押大,他們就全押大,一開,果然是大,人潮洶涌,大家全跟著這兄弟倆混,把個(gè)莊家擠兌得幾乎快哭了。

  “小,小,小,小”

  一開骰子盅,神奇般的又是小,這簡直是神乎其技,眾人一齊歡呼,也有那不信邪的,結(jié)果連反著押了幾把,再不敢作對了。

  兄弟二人正贏在興頭上,幾乎平生第一次有這么好的運(yùn)氣,贏得都懷疑人生,這時(shí),一個(gè)溫柔媚惑的女聲響起:“二位兄臺,可愿與我這小女子一較高下?”

  話音起處正是源自那賭注最大的桌上,整個(gè)賭坊的人屏聲靜氣,那一桌的人自覺往兩邊一閃,一個(gè)穿上等紅紗綾的女子爬上了賭桌。

  一襲紅紗裹挾不住女子的曼妙身軀,膚滑如脂,若隱若現(xiàn),媚眼如斯,勾人心魂,只見她半倚在一名身著鎖子甲高大的軍官懷里,直看得兄弟二人垂誕欲滴。

  那名軍官裝束的男人,眼神從那女子身上移開,看向他們,目光如電,唇上胡須如墨,嘴角微微向上一扯,露出一個(gè)微笑,大手一揮,向兄弟二人一招手。

  “我乃御林軍首領(lǐng),李欣童,你二人來陪我的小心肝玩上幾把,必不虧待你們!”

  這兄弟倆人一時(shí)情欲迷眼,色心大發(fā),絲毫意識不到危險(xiǎn)已來臨,居然就真的過去了。

  兄弟二人已贏了三萬六千兩銀子,不但把從前輸出去的贏回來,還倒賺近兩萬兩銀子,然而不知足,一步一步劃向了深淵。

  “小娘子,怎么稱呼?怎么玩?贏了你,又怎么辦?”

  兄弟二人中的哥哥,一臉猥瑣的問,卻聽那女子用甜的發(fā)膩的聲音柔柔答道:“二位小哥哥,小女子不才,是這賭坊的老板,人家叫一秤金!”

  “怎生玩法?贏了你,嫁給我們兄弟二人如何?哈哈哈”

  兄弟二人的話語引得旁邊看熱鬧的人放肆的哄笑聲起,使得這兩人越發(fā)得意忘形,完全忽略了旁邊那名軍官的存在,他的眼冒出了怒火。

  一秤金悄悄按住了那軍官拔刀的手,輕拍了一下,柔媚得對這兄弟二人莞爾一笑道:“連玩三把,一把兩萬兩,你們輸了,把錢留下,我輸了,這賭坊連帶奴家任你們處置!”

  說完,一對媚眼裝作可憐無辜狀,嬌柔的身體往桌上一橫,擋住了換骰子的手。

  可兄弟二人只看到美人玉體橫陳,哪曾想到骰子已作了老千,連忙答應(yīng)。

  在一片起哄聲中,一秤金玉肩袒露,身形微起,玉手抄起骰盅,上下?lián)u起,叮當(dāng)亂響。

  隨著灌鉛的骰子在盅里搖動,一秤金心中默念點(diǎn)數(shù)和搖動的次數(shù),可惜眾人只看到她如瀑的黑發(fā)飄動,一襲紅紗綾隨窈窕身姿在桌上起舞,宛如一朵紅云出現(xiàn)在天際。

  哐當(dāng),一聲響,骰盅落桌,兄弟二人押了小,一秤金押了大。

  一秤金衣袖間暗香襲來,隨著眾人呼喊開盅的聲音中,玉手親啟,打開了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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