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期速發(fā)緊急傳音,就近召集同門合圍,謹防兇獠脫逃!”
“大隊后援,已自宗內(nèi)調(diào)派,扎緊牢籠,第次逐一搜尋!”
近千名“朝陽宗”煉氣弟子,在極短的時限之內(nèi),相繼陸續(xù)就位,在諾大的“星落原”外圍,迅速設(shè)點布控,形成了天羅地網(wǎng)之勢。
“朝陽舉事,寧錯勿濫!”
足有四十八名筑基修士,腳踏飛劍流光,將神識全力外放,覆蓋了周圍數(shù)里的地界,在半空中分片巡游鎮(zhèn)守,隱隱含著示威和震懾之意。
暗處的筑基小隊,更為精銳,悍然直撲“星落原”的深處。
“凡有不順從者,當場擒獲,直至格殺!”
“閃爍其詞,刻意隱藏行跡,皆因身有辛秘,心中發(fā)虛?!?p> “發(fā)行可疑之人,一律先行扣押,嚴加盤查審問!”
一旦發(fā)現(xiàn)修士形跡,不少“朝陽宗”的煉氣弟子,依仗著有眾多本宗的筑基前輩,暗中在身后撐腰,私底下大肆斂刮財物,中飽私囊。
“哼......名為追查兇犯,實則趁火打劫?!?p> “倘若遇上朝陽門下,要么破財免災,要么及早開溜?!?p> “朝陽弟子蠻橫霸道,欺人太甚!”
“唉......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一傳十,十傳百,“朝陽宗”弟子的惡行,很快在“星落原”中席卷散布,那些尚未遭到厄運的修士,人人自危,如驚弓之鳥。膽小怕事之人,早早就地藏匿;亦有不甘受人擺布者,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血腥恐怖的氛圍,籠罩著整個歷練之地。
混亂不堪的局面,足足持續(xù)了半日之久。
百密一疏之下,終有漏網(wǎng)的修士,冒死沖破重重合圍,激發(fā)求救傳音符,將此地的變故上報宗門,頓時西南地域中,群情激憤,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豈有此理,朝陽宗簡直目中無人!”
“四下攔截,強行搜身,吾等宗門顏面何在?”
“若再放任不管,先祖留下的大好基業(yè),必將毀于一旦!”
西南地域內(nèi)的仙宗,諸如“青丹谷”、“煉體宗”、“天遺宗”、“馭獸門”、“陰煞宗”、“血魔門”等,迫于各方重壓和義憤,暫時拋開舊日的嫌隙,各自派遣一名長老,一同前往“朝陽宗”進行交涉。
“抽調(diào)數(shù)名筑基修士,各自帶領(lǐng)一隊練氣弟子,火速趕赴星落原內(nèi),盡量保全本宗歷練門人,免遭肆意侮辱與殺戮?!?p> “還是宗主行事周全,一石二鳥,雙管齊下。”
據(jù)理力爭的同時,各仙宗多留了個心眼,暗中緊急部署。
……
龜縮在山洞里,外界的風吹草動,余躍時刻探察留意。
“陳放受朝陽宗的器重,遠超預估,真是羨煞旁人!”
余躍挑選的藏身之處,已靠近“星落原”的外圍邊緣,即便資源荒蕪匱乏,平時少有修士到此,一個時辰之內(nèi),附近也數(shù)次傳來嘈雜的人聲。
“事態(tài)急劇惡化,非同小可,余某也應早做打算!”
心驚膽戰(zhàn)之余,余躍不覺向里龜縮,直至山洞的最底端,就在這個當口,一道恐怖浩大的神識,以強橫碾壓之勢,瞬間橫掃整個“星落原”的上空。
“嘶......吾命休矣,金丹前輩降臨!”
只聽“噗通”一聲,余躍陡然雙膝跪地,蜷縮一團瑟瑟發(fā)抖,仿佛背負一座無形的山岳,動彈不得,周身的全部隱秘,都被人一覽無余。
“呼……好險,幸虧不是針對余某!”
僅僅數(shù)息之后,這道金丹之境的神識,便直奔“星落原”深處而去,余躍艱難地倚壁坐起,虛脫無力,心中后怕不已。
“如所料不差,不久之后,其他仙宗應會出面交涉?!?p> “眼下的時刻,最是兇險難熬,務必咬牙挺??!”
稍稍緩過一口氣來,余躍暗自推斷,為一名死去的同門,如此勞師動眾,大干戈,若是一無所獲,“朝陽宗”弟子必定心神俱疲,且與日俱增,最終只能不了了之,草草收場。
“落架鳳凰不如雞,再耀眼的天才,一旦隕落道消,亦與常人無異,漸漸被淡忘遺棄。”
自入宗以來,除飽受“同生盟”的騷擾敲詐,宗門內(nèi)無人過問,余躍心中頗有微詞,如今親眼見證陳放的尊寵,不由幡然醒悟,臉面從不是別人施舍,而要靠自身掙取。
“唯一可慮之事,尚余留一個隱患?!?p> 先前陳放的劍下,逃脫了一名活生生的見證。
“當下風聲鶴唳,僥幸逃生的青丹谷弟子,是否敢貿(mào)然出頭?”
事關(guān)自身成敗生死,余躍不得不仔細掂量。
連夜返宗的一支“青丹谷”小隊,劉姓弟子當場隕落,領(lǐng)頭之人許爭帆被追殺,僅藍姓弟子存活,但對后續(xù)情形一無所知,余躍坑殺陳放一事,可謂死無對證。
“兩下沖突之時,一名天遺宗弟子余躍在場?!?p> 就算藍姓弟子出面指認,充其量僅此而已。
倒是“青丹谷”門下,臨陣對敵之際,不顧臉面和道義,先后拋棄同門,各自逃生,已然觸犯宗門戒律,罪名一旦坐實,必將身遭嚴厲懲處。
鐵一般的實情,藍姓弟子始終避無可避,若是膽敢私下隱瞞,或恣意篡改,絕難自圓其說。既然身為宗門精英,藍姓弟子心智不低,不會愚蠢到作繭自縛。
哪怕是最壞的局面,余躍都在腦海中,一一反復推演。
若是貪圖高額懸賞,藍姓弟子鋌而走險之下,余躍被牽扯進來,最多也只會背負嫌疑之名。心高氣傲的“朝陽宗”長老,既不會、更不愿相信,煉氣大圓滿的天才,竟然被“天遺宗”煉氣七層的弟子,一人獨力斬殺。
失望和不甘之余,“朝陽宗”說不定心生疑慮,認定藍姓弟子從中搗鬼,若是將其暗中擄掠囚禁,施以搜魂煉魄的酷刑,生不如死,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嘿嘿......藍姓弟子三緘其口,方為明智之舉?!?p> 自感已無任何的破綻和疏漏,余躍終于徹底放松心神,處之泰然,取出一?!扒嘌康ぁ狈?,開始閉目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