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
圭懶的第一反應(yīng)是意外,以他的脾氣,既然定了個這么饒人三命的規(guī)矩,那就必須遵守到底,即使這個人該死一萬次,他也不能殺了對方,他之所以要先暗中安排一番,就是希望那家伙不要活著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但是在他以為,以粟萬朝這成精了一樣的人物,臨死少不得會掙扎一番,怎么會他前腳離開,后腳就掛了?
“去,給大家報一下好消息”,雖然心里好奇,但是現(xiàn)在不是好奇的時候,他的動作飛快,一刀劃過,敢擋在他面前的人或建筑都齊齊的倒了下去,與他同時并進的還有二個人,其中一個是線殺,一個是渾身黑袍,臉上還帶著半張猙獰面具的面具人,三人仿佛比賽般強行推進,如同三個魔神,所向披靡,無可阻擋,越到最后,抵抗的力量越弱,除了皇朝培養(yǎng)的死士還在堅持著,再無幾人敢上前阻攔。
國師還不知道他那心愛的侄兒已經(jīng)沒了,一直站在高高的天臺之上指揮著,只是隨著那遠遠三個人影的靠近,他只覺得滿嘴苦澀。
先天高手!
三個先天高手!
三個頂尖的先天高手!
什么時候先天高手也如此不值錢,竟然隨處都能見到三個,他甚至都不敢再派出皇宮中供奉的先天高手,因為他明白那幾個人的能力,絕對不是這三個人的對手,太強了,萬朝怎么會如此愚蠢,竟惹下了如此強敵!
千般后悔萬般無奈無法宣泄,他喚來自已的心腹,“讓幾大供奉帶皇上離開,快去!”
但是他的心腹卻仍然站著一動也不動,國師百忙之中看到,不由的怒氣升騰,暴吼一聲,“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
心腹是個沉默的英俊青年,此刻他咬著牙齒,想了又想,終于狠下了心,猛地跪下大哭出聲,“大人,皇上......去了?!?p> 國師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等他聽清心腹說的什么時,又不敢置信,“什么去了?去哪了?”
從始至終,他也未懷疑過皇帝會拋下他一個人逃走,因此他完全沒有想到所謂的去了,還有另一個最讓人絕望的解釋。
心腹跪著不敢抬頭,顫著聲音,痛苦的重復(fù)了一遍,“大人,皇上......殯天了!”
這一句話不只是驚嚇到了國師,他這一聲喊的太大,很多人都聽見了,國師反應(yīng)過來后,第一時間就想殺人,“妖言惑眾,該死!”
即便如此,影響也造成了,因為遠遠的傳來‘皇帝已死,天下太平’的喊聲,哪怕他們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但是神色間的怔忡忐忑遲疑卻越來越重,甚至于面對明明人數(shù)遠遠少于他們的敵人,他們都感到了害怕。
皇朝最早打著的旗號,就是他們代表著平民百姓,在江湖亂世之中為這些平民百姓撐起一片天,給大家一份不再擔(dān)驚受怕的生活,因此才有老百姓一直支持皇朝的存在。
可事實上,皇帝毫不顧忌老百姓,為了一已私怨竟然毒殺五個村莊,可見在這些人的心中,完全不拿平民百姓的命當(dāng)命,既然如此,他們這些誓死要保衛(wèi)皇朝的人,又何必還留下來,畢竟他們大多都是來自這些平民百姓,既然皇朝已經(jīng)不值得他們拼死,再留下來送死嗎?
更何況,看著那三個如同殺神臨世的江湖人,他們根本提不起勇氣來面對,慢慢的,潰散的人群越來越多,護衛(wèi)京城的三萬軍隊,以及召回的五方使精銳二萬五千人,都未能擋住這不過一萬人馬的江湖人。
第一次,皇朝軍隊知道了江湖勢力的可怕,明白了當(dāng)個體實力差異過大時,人數(shù)差距已經(jīng)不再是差距。
“好!好!好!今日之戰(zhàn)不死不休,來人,去看一下皇上的情況”,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侄兒就如此沒了,即使一劍砍了心腹的腦袋,他也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但是心里卻總是有種不安,這種不安讓他心慌氣燥,“再派人去,把人引入朱門街,我要讓這些野蠻武夫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這話的下屬渾身打了個機靈,可是看到一邊國師大人的心腹,此刻死不瞑目的樣子,勸誡的話卻怎么也不敢說出來,只能依言下去了。
他的動作太快,心腹的腦袋就那么落在一邊,脖頸處的鮮血噴灑了一地,讓眾人都有些瑟瑟發(fā)抖,國師看到惶恐不安的眾人,怒斥一聲,“怕什么,我朝天下是太祖打下來的,幾個宵小也值得你們害怕,給我殺,讓我看到一個后退的,殺!無!赦!”
“痛快!痛快!太痛快”,黑衣面具人高聲長笑,“單三,還是你夠種,本來以為你白長了一副男人的骨頭,沒想到你痛快起來不遜多讓,終于不像個娘們兒了!”
——哈哈哈,小幼崽明明就是個娘們兒,兄弟,你完全沒認(rèn)錯!
——不不不,小幼崽是長了顆男人的心,卻生成了女人的身!
——錯錯錯,小幼崽是剛好倒霉長了一副女兒身,她原來就應(yīng)該是男兒身男兒心!
——懵懵懵,那小幼崽到底是雄性還是雌性?
圭懶被熱鬧的直播間刷屏給晃了一晃,要不是云天說能賺能量,他早就直接關(guān)閉了,不過他也不介意這些人懷疑他性別,他自己也不介意自己的性別,但是他現(xiàn)在是男人,旁邊這個黑不溜秋的家伙卻敢說他不像男人,這怎么能忍!
“我說莫趣,說老子之前有種揭下你那張皮讓大家看看,到底誰不像個男人!”
線殺殺的正是興起,聽到莫趣兩個字也是一個顫抖,雖然從一開始他就懷疑身邊這個人是莫趣,但是眾所周知,煙明山的魔宮主人與佛三爺不和,兩人一個曾經(jīng)差點毀了單家莊,一個差點滅了魔宮,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幾乎是每隔一段時間,兩人都會戰(zhàn)上幾場,不是單三挑上魔宮搶劫一番,就是莫趣到單家莊找茬,每次都打得天昏地暗,兩敗俱傷才會罷休。
他雖然看到對方出手時就想過是他,但是總覺得以這兩人的仇恨程度,根本不可能走在一起,未想,竟然真的是莫趣!
哪怕是一向沉穩(wěn)的線殺,也不由的在心里爆了粗口,說好的打打殺殺生死大敵呢?你們現(xiàn)在并肩作戰(zhàn)一派熟悉是鬧哪樣?
莫趣手中的流星錘猛的伸長砸出,砸的阻擋的人馬狂嘶著倒地,滿地的血肉白骨看的人惡心之極,語氣毫不動怒,甚是悠然的反駁了回去,“哪天你沒了那把胡子,再來揭老子的面具。”
圭懶被噎住了。
他倒不是喜歡留一臉的大胡子,畢竟大胡子特別影響享用美食與好酒,還特別難打理,但是吧......原身的這一張臉,不靠胡子沒法混啊。
線殺樂了,單三不是這么沒有戰(zhàn)斗力的人啊,要知道往常就是跟莫趣打架,莫趣說一句,他肯定還一句,今天怎么偃旗息鼓了?
不過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幕畫面——單三在鐵木柱上背著手踩來跳去,莫名的,他覺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什么真相了。
莫趣沒聽到圭懶回答,冷哼了一聲,大家五十步笑百步,還不知道誰的臉更沒法見人呢,有種大家來比一比!
線殺第一次對莫趣面具下的臉,以及單三胡子下的臉有了興趣,他在思考著,有機會一定要看看,看看兩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不能見人,想來,那一定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看來是我贏了”,第一個闖進朱門街牌匾后,莫趣仰天大笑一聲,猖狂的對著兩人比了個倒朝下的大拇指!
圭懶與線殺沒什么感覺,直播間里的人卻開著嘲諷笑瘋了。
——沒見過大場面的遠古人類啊,太可憐了!
——就是,我成年試煉的場面都比這個壯觀!
——要換成是我,一光能槍下去早就解決了!
——一身黑漆漆的,看著就傷眼!
——這樣對比下來,小幼崽的新造型也不怎么樣啊,還不如那個灰不溜秋的。
——小幼崽是我本命,樓上不服來戰(zhàn)!
——上圖,小幼崽金鋼蘿莉版!
——哈哈哈哈,笑死了!
圭懶無聊中瞄了眼直播間,然后整個人都傻了,心里無數(shù)問侯人家親戚的話無師自通,臉色更是變的通紅!
所謂的高等文明都是一群變態(tài)嗎!
竟然能通過他滿臉大胡子看見他的本尊!
要了老命了!
這一刻,他發(fā)誓,這一輩子直到死,他也不會剃掉他的胡子!
即使他并沒有多少羞恥感,但是他覺得,如果他沒了胡子,他佛三爺?shù)拿暱隙〞宦淝д桑砼c他高大威猛的形象更是會被毀個徹底,打死他,他也絕不要落到這個地步!
這個世界上有一句話,叫意外總是無處不在。
三個人一馬當(dāng)先闖進朱門街后,忽然發(fā)現(xiàn)朱門街上抵擋的人竟然更兇狠了,即使他們手下毫無活口,也悍不畏死的往前沖,三個人完全被人海給淹沒了。
圭懶挑了挑眉,這是想用人海戰(zhàn)術(shù)堆死他?
不過看著一波一波上來送死的人,他總覺得有些不對,這些人完全像是失了智一般,魂力散開,他的瞳孔猛的一縮。
“瘋子!”
罵了一聲,他直接給兩人傳音,“退出去,立刻,馬上!”
線殺毫不遲疑,眼角發(fā)現(xiàn)莫趣竟然也毫不遲疑,心里還是微驚了一驚,這兩人真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但是很快,他就沒心思思考這些,出于武者的本能,他全身毛孔都在發(fā)出警告,身后更是傳來一陣巨力,把他整個人往前一送,伴著他爆發(fā)出的最大極速,快如閃電的劃過了天際,即便如此,伴著身后轟隆巨響,有若天地傾倒的龐大氣流,直接把他沖擊的七竅出血,遠遠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