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玉王的戰(zhàn)績,所有人震驚卻并不意外,據(jù)說玉王出生的那一天,連下了近一個月的陰冷大雨不但停了,還陽光普照,如同仙光臨世,又生來不同一般新生兒,如玉生光,因此一出生就被封玉王,震驚了天下,后來要不是玉王身體實(shí)在太差,帝王雖多寵愛卻從不過分寸,他自已更是生性孤僻,早就遭了人忌。
因此對于玉王如此厲害,大家的接受態(tài)度還算良好,畢竟,當(dāng)年就有玄羅宮的高人批命,道玉王乃天上神仙下凡,將會帶領(lǐng)大鶴雄圖大展,福佑天下。
勝利歸來,他的事跡也傳遍了天下,哪怕是很多人嘴上看不起,心里也只得恨恨的佩服,在大鶴人眼里,蠻邦那就是他們想象中最兇險的地方,那里的人毫無人性,據(jù)說餓極了連人都吃,蠻邦在他們眼里,就跟下十八層地獄一樣。
可是這樣的地方,玉王竟然親自帶領(lǐng)了一群人闖了進(jìn)去,闖的還不是一個,而是在三個蠻邦奔襲,劍走偏鋒,以詭譎的方式挑了蠻邦的王帳,逼的蠻邦不得不撤回兵力自保,讓大鶴成功收復(fù)了失地,還在追擊過程中打得其中一個蠻邦直接四散分離,完全解決了大鶴的亡國之危!
他們想象不出來玉王是怎么闖進(jìn)又闖出的,據(jù)說蠻邦遍地野獸,滿地毒蛇,連只螞蟻都會吃人,而且窮山惡水,飛鳥都不能渡,玉王又是怎么通過的,盡管想不通,但是完全不影響他們的崇拜!
他載譽(yù)歸來,眾人歡呼激動,她看到的卻是露出來的皮膚蒼白,青筋凸起,頭盔下唯有一雙眼睛亮的讓人生疼,莫名的,她覺得自己鼻眼酸澀的厲害,她不敢想象,蠻邦野蠻荒蕪,兇獸橫行,她的恩人是如何堅持下來的,明明她的恩人年齡與她一般大,又一直體弱,如何能經(jīng)受得住兩年的奔波勞累,周圍歡呼的人們熱情的喊著他,他們只看到了他的光輝戰(zhàn)績,而她,卻不敢也不忍去想像他人后的辛苦。
可是,她就要嫁人了,也不知道她的恩人,是否還記得她。
或許她的視線太過熱烈,她含淚的雙眼落入了一雙漂亮的雙眸中,那雙眸子似乎詫異了一瞬,又移開了,但是她莫名覺得,恩人肯定認(rèn)出她來了。
再之后,皇宮犒賞三軍,在皇宮大宴功臣,她的恩人依然風(fēng)姿卓絕天下無雙,哪怕他并沒有怎么出風(fēng)頭,大家的目光都似乎絞在他身上,完全難以移開,她看的出來,他還是瘦了很多,雖然輪廓更加清晰,俊美的讓人不能呼吸,只是兩年風(fēng)霜,他的氣質(zhì)變的更加沉穩(wěn)堅毅,即使沉默的坐在那里,都如同山岳一般讓人感到滿滿的安心。
許多人給他敬酒,他也來者不拒,最后似乎有些醉了,被他的侍從扶了下去,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好多不舍的嘆息,然后,在她想出去碰碰運(yùn)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很多小姐妹們都做著同樣的打算,甚至有一個郡主還小聲炫耀,說玉王爺將會是她的夫君。
她當(dāng)時就頓住了腳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一瞬間,她們一群嬌嬌弱弱的閨秀所在,卻似乎全都帶上了殺氣,那小郡主似乎也知道自己炫耀過頭,飛快的離開了,她當(dāng)時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涌起的,竟然是無邊的殺意。
可是自那之后到她出嫁的那一日,他再也未曾出現(xiàn)過,也是在出嫁的那一天,她坐在大紅花轎里,聽到有人說玉王爺病重,那一刻,大婚的期待惶恐都離她遠(yuǎn)去,她支棱著耳朵,想再聽個仔細(xì),卻什么都聽不到了。
她自知自己再無可能,就想著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未想,所嫁的人比她想象中還要糟糕,完全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東西,她以為自己會傷心,她也確實(shí)傷心,但那點(diǎn)傷心很快就成了坦然,即使她就只有一個女兒,庶子庶女添了無數(shù)個,她也毫不在乎,母親勸她看開點(diǎn),至少再要個兒子保住自己的地位,她卻半點(diǎn)也不在乎,她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神,孩子也好,小妾也好,她定下了規(guī)矩,一切按著規(guī)矩來,不苛刻不嫉妒,讓她的夫君格外滿意,她的日子也過的瀟灑起來。
如果只是這樣的日子,她覺得也尚可以挨下去,身邊同床的男人于她來說,也只是丈夫這個稱呼的存在,他們之間,也許還有幾分夫妻情意。
生活就像是跟她開了一場玩笑,不,她覺得,是跟所有人都開了場玩笑。
大鶴朝之前,是鷹朝,那是一個史書中都帶著鮮血的皇朝。
鷹朝打下天下不到四十年,就滅了國,滅國的原因只有兩個字——嗜殺!
打天下的太祖生性殘暴,他不講究什么仁慈也不講究什么妥協(xié),更不講究什么禮儀,不合心意的臣子,殺!
不聽話的臣子,殺!
有小動作的臣子,殺!
不能干事的臣子,殺!
貪污作亂的臣子,殺!
殺!殺!殺!
強(qiáng)硬到讓人只敢聽從的殺氣,讓鷹朝成了一個強(qiáng)大到讓人害怕,卻又如同曇花一現(xiàn)般,讓人驚艷絕代的皇朝!
能在鷹朝做官做到最后的人,都被一一記入歷史,不可否認(rèn),鷹太祖殺完人后剩下的官,每個都至少有一技之長,而且隨便拉出一個來,不是治國能臣,就是安邦良將,再不濟(jì),也是一方治吏,鷹太祖的刀,仿佛大浪淘沙,淘出了天下英才,把一個戰(zhàn)亂之后的貧荒天下,打造成了繁華盛世,讓許多想噴鷹太祖殘暴的人,都不得不閉上了嘴。
可惜,殺性太重的鷹太祖,卻死于毒殺,還是被他看重的親近大臣,用一封一封奏折,慢慢毒死的,而這位大臣毒殺鷹太祖的原因說來可笑,只因為鷹太祖殺了他心愛女人一家,他要替他的愛人報仇,史記鷹太祖大笑而死,死前卻只道,“死不可笑,爾更可笑!”
鷹太祖一死,鷹朝就此四分五裂,群雄爭霸,鶴朝太祖異軍突起,奪了天下。
鶴朝建立后,鷹朝的死忠卻有如燒不盡的野草,一朝一朝又一朝,朝朝都會出現(xiàn)幾次亂子,刺殺、下毒、暴亂、瘟疫......每一次,都會讓大鶴元?dú)獯髠?,而這一朝,卻是宮里出了亂子。
那是沒有傳出來的故事。
陶如月至今還記得那個瘋子一樣的帝妃,那個有著清純的美貌,妖嬈的氣質(zhì),卻猶如得了失心瘋一樣大笑的帝妃,她舉著火把,身后跟著忠心的宮女,就那樣得意又囂張的站在了懸梯之上,這本來是鷹朝一大奇跡的懸宮,此刻卻成了絕地。
要知道這座懸宮可是毫無支撐懸在半空中的,上下的地方唯有四側(cè)的收縮機(jī)關(guān)梯,可是那時,這個宮妃早就毀了其中三個機(jī)關(guān)梯的開關(guān),唯有她站的這一個還能使用。
如果只是這樣,大家也不會如此害怕,因為這個喪心病狂的宮妃在她們的食物中下了毒,不,也不算毒,只是把她們食用的湯水,全都混入了一種毒水,一種據(jù)說是用了就會得疫病的水,她們雖然注重形象,用的東西不多,但是多多少少都用了一些東西,此刻誰能保證她們不會被傳染!
當(dāng)皇帝帶著一幫大臣來到之后,她拿著這一懸宮的人威脅,威脅皇帝放了抓到的刺客,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刺客被抓后,已經(jīng)全部自盡了。
宮妃拿所有的女眷威脅皇帝放人,但是實(shí)際上所有的刺客都已經(jīng)沒了,皇帝就算想拿來換人,也換不了,甚至于還會刺激到她。
要知道懸宮離地七丈,中間毫無支撐,除了輕功極好的人,一般人根本上不去,皇帝讓她先把解藥交出來,只要她先表示了誠意,那么他可以不計較她的犯上作亂。
可是宮妃完全不在乎自已的生死,直接拒絕了這個提議,她現(xiàn)在還能控制這些人,讓所有人不敢動,就是因為有著這些人的身體為質(zhì),一旦給了解藥,她和兩個侍女的武力,根本不可能擋住那些高手。
皇帝氣急了,準(zhǔn)備直接讓人上去抓人,未想,那宮妃冷笑連連,說這些人現(xiàn)在可都是會傳染,沒有了她的解藥,放出去就會傳染一大片,問皇帝是不是天下坐久了,準(zhǔn)備亡了他的文武百官與自己,皇帝與文武百官都僵住了。
能傳染的疫病有多可怕,他們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無論多么位高權(quán)重,在疫病面前都避免不了,很多人都勸皇上不能把人放出來,甚至于他們都往后直退,更吩咐把太醫(yī)院的人帶過來給大家把脈,以防萬一,同時命人把懸宮包圍起來,禁止任何人離開。
哪怕這其中有他們的母親、妻子、女兒,就是皇太后與皇后,也一樣被關(guān)在了懸宮里面,皇帝不敢賭,文武百官更不敢賭,即使其中有幾個反對的聲音,也毫無用處。
那一刻,懸宮里面的所有人,面對著他們的父親、丈夫、兒子、孫子,無不感到心寒,皇太后與皇后高高坐著,依然一臉鎮(zhèn)定的讓大家安靜,仿佛下令封宮的那個人并沒有讓她們感到心寒一般。
懸宮再大也只是一座中等宮殿,滿心的恐懼害怕,風(fēng)景再美也無心欣賞,特別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懸宮中已經(jīng)有人不斷病倒,第三天早上就有一個忽然沒了,突然有人死去,關(guān)于疫病的可能成了事實(shí),讓懸宮中的人再也無法安慰自己,她們一邊罵著宮妃,卻在那宮妃拿著刀后一個一個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