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眼睛所見有多震撼,反應(yīng)過來后,一百護衛(wèi)在青若的呼哨聲中分散沖出,沒有列陣,只是飛一般的拉開彼此的距離,邊奔跑邊投擲,投擲完后又飛快的后退,重新列陣待戰(zhàn)。
郝有用半點都沒有看懂這波操作,這TMD是在玩過家家嗎!
他臉色青黑的差點忍不住問候這些人祖宗,卻見敵軍中猛的爆炸四起,塵土飛濺四射,伴著明顯可見被炸飛的人影,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敵人越來越混亂,看著就肯定死傷嚴重,明明應(yīng)該是高興的事,他卻只覺得嘴里發(fā)苦,他小看了海成縣主,也小看了海成,更小看了天下英雄,有他與無他,對于海成縣主來說,似乎并沒有多重要。
掌握著如此可怕的東西,海成縣主如果能夠大量制造這些,有多少人可以抵擋的住,而是否可以批量制造,他想起那些有若神力才能完成的數(shù)量,五味復(fù)雜。
敵軍這才明白自己遭到了什么,先前嘲笑海成軍耍猴戲的人,此刻不是半死不活就是殘肢斷臂,本來以為那從天而降的落雷只是意外,未想,竟然還有比落雷還要威力強大的東西,這是更大的天雷嗎?
他們怎么可能跟天雷抗爭?
恐懼害怕痛苦的叫喊聲此起彼伏,賊軍幾大首領(lǐng)臉都綠了,這是什么東西,竟然有這么大的威力,別的不說,要是再來幾十上百個,這仗就不用打了,直接可以把他們?nèi)颊ǔ伤槠?p> 哪怕有臉上的面具遮擋了表情,賊軍一眾首領(lǐng)都急忙讓大家先撤,未想,那一百對峙的侍衛(wèi)再次分散沖出,一看這一百眾又一次沖了出來,很多人都不用他們命令,飛快的掉頭就跑,哪怕他們喊人射死這些人,別讓他們靠近,也沒有人聽話,就是他們自己,看到向著他們方向跑來的海成軍,也嚇的轉(zhuǎn)身就逃,開玩笑,他們不過是血肉之軀,拿什么抵擋這跟天雷一樣的威力。
“操!海成什么時候有這么厲害的東西,這仗還怎么打”,跑的遠遠的,看到?jīng)]有人追上來,幾個賊軍首領(lǐng)方才歇下來,他們本以為打海成就跟玩兒似的,誰TMD的想到這竟然還是根‘硬骨頭’。
“清點人數(shù)”,另一個帶著暗銀面具的賊軍首領(lǐng),聲音里并沒有怒氣,只是平靜的吩咐隨從,“派人速速查明到底是什么!”
海成的練兵場上,數(shù)只撲棱棱的鴿子在眾人頭頂上盤旋,然后在有些人驚恐的目光中,落在了他們的身上,看守的人幾乎是白著眼,把這些鳥跟人都拽了出來,鴿子們悠閑的吃著小碎米,完全不知道自己面臨著怎樣的險境,而被拖出來的十來個人,有十來個都去扯鴿子腿,未成功后,有七個直接服毒自盡了。
看守這些人的總攬,是個留著八字須的消瘦秀才,貨真價實的秀才,不過他的功名早就被剝奪了,罪名是抄襲作弊,事實上,不過是當(dāng)?shù)睾兰澘粗辛怂拮樱X得他妻子長得好看,為了奪妻對他的誣陷,妻子不堪受辱自盡,家中被抄,名聲盡毀。
從大牢中放出來后,運氣極差的他,剛好又被豪紳看到,直接綁了他賣到了異地,他身無縛雞之力,又在牢中頗受折磨,逃也無法可逃,直到被賣到了海成。
他覺得,如果他的人生注定了前半生的坎坷,后半生,就是給了他幸運。
縣主給了他新生,他自然也忠心耿耿,更何況,他對這些有身份有背景的人,本身就深惡痛絕,這活還是他主動申請來的,畢竟,有他親自看著,這些人別想在他這里討半點兒好!
打開了字條一一看過去,他的眼里全是冷意,嘴角卻帶著抹輕笑,想刺探縣主秘密的人多了,自從縣主把這方面的事務(wù)交給他后,他見識到的各種刺探方法層出不窮,可是那又如何,又有誰能盜走了!
只是縣主的離開,還是讓他犯了不少錯,這讓他心里憋著一把火,雖然縣主臨走時和他說過,不用強求,也不用太勉強自己,如果真有人探到了東西,也不用在意,他們不一定能復(fù)制出來,但是他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特別是這次海成受到敵襲,他竟然連消息都沒有收到,不,他想起來前段時間大量出現(xiàn)的商隊,因為海成大會商人云集,為了帶走更多的貨,人流確實有所增加,但是他一直沒有太過在意,如今看來,這些人順便夾帶了不少人在海成外聚集,可恨!
只是他還是有疑惑,海成的利益確實誘人,但是能把時機掐的如此之準,還有這樣龐大的人力,到底是誰主導(dǎo)?
最重要的是,還斷了海成外面的所有聯(lián)系,沒有讓他察覺到不對,他心里冷笑,這些人想的太美好,就憑著縣主制作出來的那些爆彈,來個十萬都不怕!
但是,無論是誰主導(dǎo)了這一切,他勾了勾嘴角,他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后面怎么回事”,賊軍首領(lǐng)之一,聽到身后傳來的亂嘈嘈,不由的罵道,“什么時候了,也不管管你們的人,這里是戰(zhàn)場,不是他們胡鬧的地方!”
“你說誰呢,誰跟你手下的人一樣不聽指揮,還敢說我們”,另一個首領(lǐng)反駁,“別說其他人,誰不知道你手下都是些什么東西,還在這怪別人。”
“夠了,來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把鬧事的都給我抓起來”,戴銀色面具的人不耐煩的打斷兩人,“有這個時間吵架,還不如好好約束自己的手下,免得人家還沒有打過來,我們倒先自己內(nèi)訌?!?p> “別說的好聽,你以為是你是誰,來人,去看看有沒有我們的人,沒有就給我狠狠的揍!”
“我看誰敢,丁四,你敢動手試試!”
“就是,丁四,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還想公報私仇,做夢!”
“哈,辛八,你說誰公報私仇?老子跟你說,這一路上就你的人最TMD煩人,事兒多還個個窮講究,打起來跑的最快,別以為我沒看見?!?p> “你這是污蔑!”
“誰污蔑?誰污蔑?有眼睛的都能看見,這次肯定又你的人惹起的!”
“狗屁,老子的人再沒脾氣,也是有血性的漢子,憑什么被你們擠兌!”
“跟TMD娘們兒一樣的玩意,還血性漢子,要不是給你們主子面子,老子們都想脫了他們褲子驗驗,你們說是不是?!?p> “哈哈哈,對,驗驗?!?p> 辛八被氣狠了,對著最近一個笑的放肆的家伙就是一拳,“辱我主子者,死!”
說著說著就打到一起的人,讓其余幾個首領(lǐng)也跟著摻和了進去,至于有沒有私仇,誰知道呢。
云天看著在逐漸縮小的精神體,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可都是它的未來口糧啊,這都是它的!它的!宿主這個混賬竟然敢敗它的東西!
“你瘋夠了沒!”
云天真正的咆哮了,卻不得不忍著想殺宿主的心規(guī)勸,“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絕對會爆開,不要以為精神力是萬能的!”
被鮮血與殺戮主導(dǎo)的圭懶恍若未覺,她覺得好久沒有這樣輕松愉悅了,哪怕她幾乎已經(jīng)感覺不到身體。
“行,你厲害,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你姐姐,你要是都比她厲害了,還讓她以后怎么服眾”,幾個世界下來,智能體的智商與情商遠超常人,一句話沒用,第二句話立即就直擊重點。
圭懶的動作緩了下來,然后,幾乎無法承受的疲憊感洶涌而來,她看著面前不斷逃跑的人,以及身后聲聲‘郡主’、‘主子’的呼喊,神智終于清醒了些。
云天繼續(xù)罵她,“你倒是爽了,有沒有想過這等變態(tài)的戰(zhàn)力,有多驚世駭俗,你是想讓世人把你當(dāng)成妖怪,然后逼你姐姐大義滅親嗎?”
“姐姐不會”,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但是嘴里卻沒能發(fā)出聲音。
云天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幾乎是有些得意的訓(xùn)斥她,“你是不是忘記你TMD的還是個六歲的孩子!六歲的孩子什么樣子,別說你不知道!”
圭懶的動作完全停了下來,幾乎是眨眼之間,逃跑的人就連滾帶爬的逃遠了,她想轉(zhuǎn)頭,眼前卻是一黑,整個人都倒在了馬上,而她的戰(zhàn)馬也仿佛撐到了極限,在她倒下的時候,也跟著倒向一邊,口吐白沫的抽搐著。
“主子!”
“主子!”
“郡主!”
“郡主!”
......
無數(shù)聲叫喊仿佛在耳邊環(huán)繞,聲音似乎極大又似乎極小,似乎極遠又似乎極近,似乎真實又似乎虛幻著,明明她像是清醒的,卻又覺得自己不清醒。
圭懶覺得自己像是睜著眼,但是又仿佛在閉著眼,仿佛是清明的,又仿佛是迷糊的,全身從一片片微癢的刺痛中復(fù)蘇過來,然后酸、澀、痛、麻、癢...各種感覺涌上心頭,難受極了。
想動動,卻怎么也動不了,她聽到自己的心跳,如同要鼓漲出胸腔一般,聲音大的有些刺耳,她微瞇著眼睛,覺得辨不清的天空也一樣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