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可以出院了!
圭懶高興極了,“哥你去哪兒了,怎么才回來,快快快,快去辦手續(xù),我終于可以出獄了!”
武柏由著弟弟撒嬌,雙手牢牢的穩(wěn)住他的身體,眼里似乎再也看不見別人,只有自己的弟弟,他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傷心痛苦恨他的弟弟,卻沒想看到了一如往昔,或者說比往昔更加活潑的弟弟,這一刻,他心里的疼痛與悔恨生根發(fā)芽,又被死死的壓下去,他顛了顛弟弟,額頭蹭了蹭弟弟的額頭,輕聲嘆息,“瘦了?!?p> ——我我我......我好想成為小武!
——我已經對小武粉轉黑!
——大柏的聲音還是該死的好聽,我要懷孕了!
——老子一把年紀,也被大柏的聲音給聽的渾身發(fā)軟!
——樓上色痞滾開!
——大柏,我也瘦了,求求你看看我!
——哥哥,我是小武,小武在這兒呢!
——不要臉,我才是小武,哥哥快來抱抱我!
——小武求蹭蹭!
——你們一群占便宜的滾開,大柏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瘦了這么多?
——是啊,大柏你是不是生病了,瘦的讓我心疼!
——大柏你別擔心,小武有我們照顧呢,你先照顧好自己!
——對對對,大柏,小武有我們陪著,你顧好自己就行。
......
武柏抱著弟弟,這才發(fā)現屋里的攝像頭,圭懶吐了吐舌頭,“哥,我就是無聊的很,他們又不放我走,你的粉絲們就來陪我玩了?!?p> 武柏把人小心的放回床上,整了整衣服,單手橫在胸前,對著鏡頭的方向深深的彎腰一禮,“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在我沒在的時間里陪我弟弟,謝謝!”
——老子竟然被大柏一彎腰給彎哭了!
——大柏,你別這樣,我們也沒有做什么。
——大柏,我們都是你的大柏粉,小武就是我們的責任。
——大柏,你別這樣,你這樣都把我惹哭了。
——大柏,我們什么都沒做,當不起你謝謝。
——我是小武粉哈,柏影帝不用謝。
——愛你就會愛小武!
——小武超可愛的,大柏你不用這樣。
......
圭懶看著超大的屏幕上滾滾而過的字幕,嘿嘿笑了聲,“我哥回來了,我就解放啦,以后要記得想我!”
直播結束后,武柏小心的察看著他的身體,身上的傷痕已經很淡,除了比較深的傷口,有些都已經看不見了,一邊問圭懶,“喜歡這些?”
圭懶正在生他的氣,因為武柏說了不能馬上出院,得等他問過醫(yī)生再說,氣的圭懶不想理他,不過好歹他總算回來了,他出院的機會總算來了。
“小楓,有沒有哪里還難受?”
他回來的急,得到消息的時候,幾乎是不顧一切的趕了回來,展飛跟他說的那么嚴重,他甚至都在想著弟弟得病成了什么樣,可即便沒有他想象中的壞,也讓他無法原諒自己,小楓就自己一個親人,在他最艱難最難過最無助的時候,自己音訊難尋,沒能陪在他身邊,他該有多害怕多恐慌多難過,他不是個好哥哥,他根本沒有盡到一個哥哥的本分!
“沒有沒有”,圭懶推開他的手,“哥,我完全好了,你放心,我現在好得不能再好,你快去辦出院,我早就想回家了?!?p> 武柏輕輕的恩了聲,摸了摸弟弟的小腦袋,“乖乖的在這兒等我”,這才起身跟著展天離開,圭懶是等到人走后,才想起來原來展天也在,不過他才不想理他,這家伙管他管的最寬了,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這樣不準那樣不準,要不是覺得自己打不過,他老早就想教訓他了。
等著見武柏的人不少,有武柏認識的,也有武柏知道這個人卻不認識的,他大踏步走進了會議間,看著多出來的人,眉頭輕皺,“我現在沒有心情談其他,匯報的事情已經交給了青劍,除了與我弟有關的,麻煩大家先離開?!?p> 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其中一人,葉宏盛站起身,看著面前玉身而立的青年,他的眼神銳利,卻藏著不易察覺的激動,看到武柏眉頭皺的愈緊,他的手輕輕的握緊,方才指著自己道,“這些人都是為了令弟的病情而來”,在武柏警惕的眼神中,他暗嘆一聲,他虧欠兩個孩子的太多了,“今天在座諸位不談其他,你放心?!?p> 武柏沉著臉走到留下的位置坐下,“我怎么不知道葉主席也懂治病?!?p> “大柏”,展飛示意他注意身份,可是武柏這個時候的心情正不好,本來想問自己弟弟的病,又被這些人給打斷,他能心情好的起來才怪。
展飛有些焦急的看向葉宏盛,葉宏盛卻似乎沒有半點生氣,他很溫和的搖搖頭,“治病我是不會,但是小楓這種情況,我家里以前有過相同病史,應池老施老之請在此,并無他意?!?p> 事關弟弟,武柏勉強認可的點點頭,“多謝?!?p> 葉宏盛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他欠這兩兄弟的太多了,可是他想還,卻有太多的阻撓在前面。
武柏全程沉默著聽完了弟弟的病情,又被陰陽子的說法給驚了一驚,“我弟弟與我之間差了六歲,怎么可能是什么陰陽子,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按他的理解,如果這世界上真有什么陰陽子,不應該是同時出生嗎?他跟他弟相差了這么多歲數,這說法聽著就是荒謬。
葉宏盛搖頭,“你還記得你激發(fā)自己的能力是在哪一年?”
武柏回想起自己異于常人的時候,大概是在他七歲還是八歲左右,不過那時候只以為是比尋常孩子力氣大一些,因為那時候母親一個人養(yǎng)著他們,格外的艱難,還要照顧幼小的弟弟,為了補貼家用,他就去了工地上賣力氣,才發(fā)現自己的力氣比普通大人還要大些。
“陰陽子缺一不可,陽子降生,如無陰子出生,終生不會顯出異常,只比強人健壯一些而已,一旦陰子降生,陽子的能力就會愈加強大”,葉宏盛嘴里解釋著,心里卻是一片苦澀。
他們父子陰差陽錯,他當年與家里鬧矛盾,年輕氣盛,剛好碰到了兩兄弟的母親,為了躲避家里的追查,就借了一個死去的流浪歌手身份,跟武魚結成了夫妻,他也是真心覺得這個身份好用,唱歌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甚至于產生了就這樣過一輩子的想法。
然而,一切來的太急又太匆忙,他出了車禍,同時出車禍的人太多,他自己被撞飛后落進了旁邊的護城河里,隨水漂流,等被人救起時,他完全忘記了這一段的記憶,又因為一些事情回了家,自此以后,他都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一個流浪歌手,有過一個妻子,一個兒子,他步步高升,站到了最高處,身邊寂寞如雪,不知道為什么排斥結婚,很多人都說他把一生獻給了國家,他也覺得這樣沒有什么不好,就一直這樣過了下來,反正他的家里兄弟眾多,他有沒有子嗣也無所謂。
他也是在先查明了兩兄弟的身份后,又倒回去追查,才發(fā)現世事弄人,當年的車禍太大,死的人太多,很多都分不清誰是誰的,偏偏還有一個人穿的衣服跟他的很像,于是,武魚把那個人認作了他,心痛之余,在武柏剛成年的那一年,就因為勞累過度,離開了這個世界。
武魚去后,武柏因為被特殊的部門看上,他一邊不放心弟弟,一邊又得養(yǎng)家,一邊還想完成自己的夢想,于是,在協(xié)商之下,他可以去演戲,可以以正大光明的身份活著,但是最危險最恐怖的任務,也落到了他的頭上。
葉宏盛看著資料就心疼的無以復加,他這個大兒子也是個不要命的,好在他運氣一向不錯,這一次也是因為被算計而重傷,差點就沒有救回來,因此導致陰子受到影響,身體迅速惡化,又被人逼迫受傷,差點就沒了性命。
只差一點點,他就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跟兩個兒子無緣再見,這些日子午夜夢回,他常常被噩夢驚醒,非得起來看一眼兩個兒子的照片后,才能勉強入睡。
他心里特別感激施、池二老,要不是兩個人的認真負責,可能他一輩子也不會想到,自己還有兩個兒子活著,現在的記憶其實還是沒有恢復,只是他已經從身到心,都接受了兩個兒子。
他現在身份敏感,不是可以任性的時候,哪怕面對自己的親兒子,他也只能以一個外人的身份參與。
武柏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他身上的傷其實還沒有好全,但是心里邊的驚濤駭浪,卻震的他呆住了,他沒有說不相信,因為他心里隱隱覺得,這些都是真的,他跟弟弟血脈相連,他有時候覺得自己能感受到弟弟的情緒。
雖然更多時候,他認為那是親人之間的牽絆,可是弟弟一向健康,他以前也沒有受過多么重的傷,只有這一次,他們的任務走漏了消息,為了救戰(zhàn)友,他拼盡了全力才帶著活下來的人逃出來,可是雖然逃出來了,他卻以為自己活不下來,他在昏死之時,仿佛看到了弟弟,那時他以為,那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
后來,他奇跡般的活了下來,一直在營養(yǎng)倉中休養(yǎng),聯(lián)系不上外面,完全不知道因為自己,弟弟卻得了這么個奇怪的病,而且他清楚的記得,以前的弟弟是極怕疼的,可是現在的弟弟卻......
他想欺騙自己,卻怎么也沒法自欺欺人,他抬起頭,眼眶泛紅,“是不是我不受傷,不再亂用我的能力,小楓就會一直沒事?”
葉宏盛點頭又搖頭,“不受傷,不要讓自己受到嚴重的致命傷,對小楓的影響就不會太大,你的能力還是可以用,只要不對身體造成傷害,對小楓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武柏輕輕的吐出口氣,“還有其他嗎?”
葉宏盛看向池、施二老,施藥點點桌子,“不管是什么原因導致的,現在小楓的身體很脆弱,不要讓他受傷,不要讓他疲累,如果有了傷口立即送急救,家里要常備血源...這些東西我讓小天給你做好了記錄,我個人的建議是找?guī)讉€人看著他,你這個弟弟...比較調皮?!?p> 當著病人的親人說病人的壞話,施藥還是嘴下留情了,“他太好動,靜不下來,這性子得壓壓?!?p> 這話聽得武柏一臉心疼,其余人則小聲的發(fā)笑,他們中大多都見識過武楓的‘調皮’,那不叫調皮,那就是只孫猴子轉世,說調皮都是很委婉的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