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倆親親熱熱,鐘允書的臉黑的不行,老婆這完全是踩著他討小孫子的歡心,其心可誅,雖然還是覺得養(yǎng)只豬什么的很怪,到底知道孰輕孰重,再說,要怪也不能怪孩子,只能怪小女兒個不省心的,連給孩子找個寵物都找不對。
“爸你瞪我干什么”,鐘千若不小心對上他的眼睛,頓時有些委屈,“幾年沒看到我,看到我就瞪我,別把你孫子那受的氣轉(zhuǎn)移我身上,我也是會哭的。”
被小女兒如此逼迫,他差點一巴掌拍過去,如今有了孫子才明白,女兒長大了一點兒也不可愛,一不如意就逃家,簡直不像話,“過來?!?p> 鐘千若有些怕怕的移過去,露出一個討好的笑,“爸,你下手輕點兒,我還要見人呢?!?p> 鐘允書把人按到椅子上坐下,找出吹風(fēng)機給她吹頭發(fā),“說吧,趁我沒生氣,好好說清楚?!?p> 莫若雖然一邊拿吃的喂著孫子與孫子養(yǎng)的豬,耳朵卻沒有放松,總歸是他們的心頭血,離家五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們必須弄清楚。
感覺到父親寬大的手掌穿插在發(fā)間,她的眼睛頓時就發(fā)酸發(fā)澀,小時候父親雖然威嚴(yán),也會笨拙的為她們姐妹洗頭梳漂亮的辮子,一別五年,父母都老了,父親頭上的灰白刺的她眼睛發(fā)痛,她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與任性,也許當(dāng)時她好好跟父母說,他們不一定會讓她拿掉孩子,那樣她也能陪在父母身邊。
“......其實就是五年前,我跟你們說不要當(dāng)明星了”,她沒再隱瞞,“你們答應(yīng)了后,姐姐不同意,姐姐說我們是姐妹組合,如果我不跟她一起,肯定沒有那么多人喜歡了?!?p> “莫莫?”
“姐姐喜歡當(dāng)明星,喜歡那種生活,她沒有說通我,就和阿尚一起騙我參加酒會,把我迷暈了后,送到了她那個男朋友的房間?!?p> 鐘允書不敢相信,他臉色鐵青,無法相信大女兒會做出這種事,“你說真的!”
鐘千若苦笑,“我也想那是假的,剛好我們參演的那部戲殺青,她那個男朋友就是最大投資商的兒子,當(dāng)時聽說只要攀上了他,想要怎么出名就能怎么出名,姐跟阿尚在我面前說了好幾次,我沒在意,誰知道一覺醒來,我就跟他在一張床上?!?p> “孽障!孽障??!”
鐘允書怒不可遏,“她怎么敢這樣做!還有那個阿尚,當(dāng)初要不是他看著老實,又會說話,我怎么會同意你們?nèi)ギ?dāng)什么星!”
現(xiàn)在說這些太晚了,她們當(dāng)時年紀(jì)小,被阿尚一游說就心動了,父母雖然不愿意,到底遵從了她們的意愿,她們姐妹從小到大,確實比尋常人要風(fēng)光太多,只是她還能保持初心,姐姐卻迷失了。
“我害怕你們知道了會討厭我,會失望,我就想著算了,就當(dāng)......就當(dāng)被狗咬了一口”,鐘千若眼淚再也忍不住,哪怕她想忍住,也沒有忍住,“后來......后來有了追追,我更不敢說了?!?p> “媽媽”,追追看到她哭了,頓時大急,掙扎著要從奶奶懷里下來,“媽媽?!?p> 鐘千若連忙偏過頭擦干凈眼淚,對著兒子揚起一個笑臉,難得溫柔的哄著兒子,“追追乖,好好吃東西,媽媽是頭發(fā)進了眼睛,沒事哦,等爺爺給媽媽吹干了頭發(fā),媽媽就過來抱你。”
“媽媽”,追追疑惑了,不過看到媽媽沒哭了,他才放心的又抱著小豬吃東西。
莫若纖細的手指用力的攥住果泥盒,這是她一個學(xué)生送來的鮮果泥,她一時沒找到合適孩子吃的東西,只有這個比較營養(yǎng),聽到女兒的話,不由的心如刀割,恨當(dāng)時她沒有注意到女兒的反常,沒有給女兒足夠的信心。
女兒那時候才多大,卻不得不一個人背井離鄉(xiāng),還有著身孕,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要怎么養(yǎng)活自己?
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想到這里,她恨不得把大女兒抓回來一頓狠揍,她們是親姐妹啊,怎么就能對自己妹妹這么狠!
鐘允書平息了半天,才又繼續(xù)給她吹頭發(fā),“任瑾瑜跟她是怎么回事?”
說到這點,鐘千若也覺得很意外,“不知道,要不是今天回來的巧,我也不知道姐跟他在一起了?!?p> 至于這其中有沒有什么誤會,鐘家三人都不愿意再去想,鐘允書溫柔的給女兒把頭發(fā)梳好,“回家了就好好歇著,你姐的事情我會解決?!?p> 鐘千若在他手掌里蹭了蹭,“爸爸,我好想你?!?p> 鐘允書才不吃她這一套,輕哼了聲,“別來這套,有事不會跟爸爸說,在你眼里爸爸就那么沒用?”
鐘千若連忙轉(zhuǎn)身抱住父親繼續(xù)撒嬌,“我那不是鉆了牛角尖嗎,爸,你就別生氣了,你放心,以后我要有任何事,都一定跟你和媽說?!?p> 小女兒比起倔性的大女兒,總是更讓他心疼,“說到就要做到。”
恩恩恩......連聲應(yīng)著,鐘千若覺得,回家的感覺,太好了。
任瑾瑜應(yīng)付完鐘千莫,就急匆匆的回了家,做為家中的獨子,他帶回來的消息,把父母親人都炸的一團亂。
“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母親安雪瀾直接問到了重點。
任瑾瑜點頭,“應(yīng)該是,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當(dāng)時的情況了,媽你不知道,那孩子長得跟我一模一樣,都說兒子肖母,沒想到我兒子竟然跟我一個模樣!”
父親任盛華差點把手里的茶杯砸過去,“還應(yīng)該,你長的眼睛是廢的?看看你爺爺再看看你老子,我任家的種哪個不像父親像母親!”
這倒也是,任瑾瑜看著一直盯著他的爺爺,再看看父親,想起他一朋友說的話,“你們?nèi)渭疫@基因夠強,完全不怕認錯人,只看長相就知道是一家人?!?p> 他本來就有些確定,聞言不由的又站了起來,“那我現(xiàn)在就去把人接回來!”
“坐下,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樣子”,任盛華把人吼住,“你自己搞的烏龍出來,以為人家會讓你把人接走,你腦子呢,喂狗了!”
任爺爺更是幽幽來了句,“孩子認你了?”
一句比一句更打擊人,任瑾瑜混亂的情緒總算平穩(wěn)了些,鐘家可能沒有他們家有錢,可也不像是拿錢能解決的人家,更何況他還認錯了人,前腳上門想娶人家大女兒,回頭就跟小女兒鬧出了人命,換個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他。
想起這件事,他就覺得頭疼,但是再頭疼,孩子肯定要認回來的,安雨瀾想了想,“這樣,明天我親自走一趟,看看孫子,順便跟人家父母談?wù)劊热皇俏覀兗业暮⒆?,人肯定要認回來?!?p> 任瑾瑜此刻也不像在外面的模樣,他替他母親擔(dān)心,“媽,要不你再等等?!?p> “等,等什么,等著像你一樣眼瞎認錯人”,安雨瀾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再等你兒子我孫子就長大了,那時候再認回來,他愿不愿意還兩說?!?p> “我也去”,任盛華想了想,鐘家他調(diào)查過,畢竟他兒子追人家姑娘,追的有些夸張,他怎么也要調(diào)查清楚,就調(diào)查資料來看,鐘家夫妻別看只是一對教師,更是高端文化人,身上貼著不少標(biāo)簽,像鐘允書,國寶級書法大家、歷史學(xué)家、古文物鑒賞大師,而他妻子莫若,著名的作家,甲古文專家、古樂大師,這還只是比較大的頭銜,其余什么后綴更是不少,要不然,他怎么也不會同意兒子追一個戲子追的人盡皆知。
畢竟,比起人家來,他們倒像是只有些錢的暴發(fā)戶,只是當(dāng)時就調(diào)查了一家人的情況,完全沒有多查一些更詳細的東西,如今想來,只有嘆氣。
任家的動作很快,當(dāng)天晚上,他們要的調(diào)查資料就拿到了手里,只是看完所有結(jié)果后,任爺爺是恨鐵不成鋼,點著他的頭訓(xùn)他,“別說你是老子孫子,自己的女人都分不清楚!”
至少在他們看來,兩姐妹的氣質(zhì)差別很大,要是不看臉,他們完全能分清楚誰是誰,就是看臉,也一樣能分開兩人,不管是小時候的照片還是長大后,姐姐強勢妹妹溫和,姐姐艷麗妹妹純真,姐姐開朗妹妹安靜,怎么就能把人給認錯?
任瑾瑜很委屈,“我哪知道啊,我就看了她的臉,轉(zhuǎn)個身她就走了,我當(dāng)時還氣呢,這些女人想上位上瘋了,要不是后來她一直沒找上門,我起了好奇心,后來見到小莫后,我以為她就是那個人,她一開始還老躲著我,我就以為是她了,誰知道她們不是同一個人?!?p> “這位鐘大小姐可不得躲著你,竟然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算計,還好你沒娶這么個禍人精進門,不然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安雨瀾一邊慶幸,一邊感嘆,“到是我孫子的媽是個好的,自尊自愛,又心軟善良,算你小子運氣?!?p> 任瑾瑜心里很想反駁,明明以前小莫來的時候,他媽還把人家往天上夸過,怎么現(xiàn)在情緒轉(zhuǎn)的這么快,不過他也很震驚,他承認,他對鐘千莫的感情始于那個混亂的一夜,可是這幾年下來,要說沒有感情那肯定不可能。
他一直以為小莫除了個性強勢,有些小性子外,至少還是好的,怎么也沒有想到她做出過這樣的事情,要知道,很多內(nèi)容都是她的經(jīng)紀(jì)人親口陳述,還有一些影像證據(jù),哪怕他想騙自己都做不到,只是他也沒有想到,小莫的經(jīng)紀(jì)人竟然還會留下這些東西,要不是他的人用了些非常手段,有朝一日,如果這些東西流傳出去,他都得惹一身腥。
不過,無論如何,他的兒子,他一定要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