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憑什么!”
任盛華與任瑾瑜同時反對。
安雨瀾更是尖銳的反駁。
“因為他是我生的”,鐘千若毫不示弱,杰哥說的對,這世上不是任何事都可以妥協(xié)的,只要她敢面對,什么事都能挺過來。
“那是你們算計我兒子”,安雨瀾也不客氣的提醒,“要知道你們這都是犯法了,在我兒子的酒里下藥,私闖我兒子的房間,這可都有證據(jù)!”
“媽媽”,追追抱緊小豬,往媽媽的懷里靠,對面有個人說話的樣子好可怕。
安雨瀾的氣勢一垮,她哼了一聲,“實在不行我們就法庭上見!”
“那就法庭上見”,一直在平緩呼吸的鐘允書直接開口,“我女兒愿意退一步,那是她心善,既然你們還要堅持,那就法庭上見!”
“等等”,任老爺子瞪了兒子兒媳跟孫子一眼,他來之前,已經(jīng)看過了鐘家的資料,又找了幾個老朋友問了鐘家的背景,這場官司真打起來,他們還不一定能贏,到時候恐怕連探視權(quán)都沒有了,“小鐘別跟她置氣,這樣......”
他看向重孫跟鐘千若,眼睛還在小重孫懷里的豬身上頓了一頓,“小若啊,你看這樣行不行,對孩子來說,父母都陪在身邊才是最好的,你跟我大孫先處處看,如果處的來,我們?nèi)渭冶囟ㄈ搅橙⒛慊丶遥绻幉粊?,那么咱們也得考慮考慮孩子不是。”
“抱歉,我沒時間”,鐘千若毫無轉(zhuǎn)圜的拒絕,要是沒有見到這一家人前,她說不定還會為了孩子試一試,但是見到了這家人,她只慶幸自己運氣,“我兒子我自己會照顧?!?p> “小若”,任瑾瑜欣賞的看著她,他從來沒有碰到這么冷淡的女人,就連小莫,雖然一開始躲著他,面對他時也一樣有小女兒情態(tài),這還是第一個對他沒興趣的女人,甚至于連看都沒多看他一眼,這讓他心里反而起了一絲征服的欲望,“這樣叫你可以吧,我......”
“不可以”,鐘千若直接不顧禮貌的打斷他,“我跟你不熟,請叫我鐘小姐?!?p> “你”,任瑾瑜跟他母親的臉色都變的極差,他們沒想到這位鐘二小姐完全不給面子,要不是為了孩子,他們差點轉(zhuǎn)身就走。
“這樣啊”,任老爺子有些失望,說實話,他大孫長的不差,身家豐厚,怎么連個女孩子都吸引不了,“那老頭子就不強求了,只是我們想認回孩子,也是為了孩子好,畢竟我們家還有點家底,將來孩子大了,也有個保障?!?p> 鐘千若嗤笑了聲,“你們今天這么積極,就沒想過以后?”
“鐘小姐何出此言”,任盛華發(fā)現(xiàn)這姑娘有些倔勁,對他們的第一印象非常之差。
“莫非你們兒子不結(jié)婚了?結(jié)婚了不會生孩子?”
任盛華一直觀察著她,聞言道,“鐘小姐放心,只要你愿意嫁過來,我保證小兒不會辜負你?!?p> “你們家的人,都這么自......信”,鐘千若推開孩子去啃小豬的嘴,一邊有些漫不經(jīng)心,好在她在外面幾年,極品見到的不少,相較來說,這家人還不算極品到家,“我兒子就這命,你們的家底還是留著吧,反正我跟我兒子一樣,都沒這個福氣,行了,跟你們該說的也說了,你們現(xiàn)在可以選擇,按我的要求來,還是法庭上見?”
“鐘小姐可想好了,這事鬧出來,我兒子最多被人說幾句艷福,可對你來說,那就不是幾句好話能過去的”,任盛華的目光掃過鐘允書跟莫若,示意她要考慮清楚,“畢竟你父母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在大學里任教,如果在品性上有了欠缺,你應(yīng)該知道后果。”
鐘允書喝了口茶,氣過了頭,他反而恢復(fù)了平靜,不等女兒回答,直接就強硬的表示,“任先生不用威脅小女,鐘某這點擔當還有,該如何就如何,既然你們不接受小女的建議,那就請吧?!?p> 鐘千若抿著嘴唇牙齒緊咬,她從一開始就明白,事情鬧開會對父母有多大的影響,可是如今她不能退,退一步,她的兒子就保不住了。
“媽媽,困了”,追追不懂大人的氛圍,他打著哈欠往媽媽懷里鉆,小豬已經(jīng)開始打呼嚕,他也困了。
任盛華想說的話,忽然間就咽了回去,他看了眼兒子又看看孫子,“還請鐘先生恕罪,如今說這些為時尚早,也許鐘小姐跟我兒有緣,將來說不定就成了一家人?!?p> “呵”,鐘允書冷呵了聲,他當初就不想老大嫁進去,如今看來,他果然沒看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
任盛華當沒聽到他的這聲冷呵,“現(xiàn)在有了孩子,我們也肯定會成為熟人,真鬧開了,最受傷害的還是孩子,鐘小姐生養(yǎng)了一場,我們也不忍心讓你們母子分離,如依鐘小姐所言,不知道我們是否可以帶孩子回家住幾天?”
鐘千若暗松了口氣,有些事只有在面對的時候,才知道有多大的壓力,她把孩子與小豬都橫抱在懷里,一邊熟練的輕拍著他入睡,一邊回答,“先做親子鑒定,等結(jié)果出來了,我會如實告訴追追,他愿意跟你們走,你們可以帶他回去住兩天,如果他不愿意,你們一個月可以上門看一次?!?p> “一個月”,安雨瀾的聲音從高昂又迅速降低,怕驚醒了孩子,“不行,我們想來就來?!?p> 任盛華頭疼的按住自己的妻子,“你別急”,轉(zhuǎn)頭看著鐘允書跟莫若,“兩位的意見?”
鐘允書看了看女兒,心里既心疼又驕傲,他的女兒,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脫胎換骨,長大了,“她怎么說就怎么辦?!?p> 這讓任老爺子跟任盛華都松了口氣,什么事都不能急,先把人認回來,至于改姓改名字更不急,特別是對方還不隱瞞孩子,甚至于孩子同意還能帶回家,孩子還小,時間還長著呢,他們這么多人,還籠絡(luò)不住一個小孩子!
“行行行,也是我們太心急了,那就按著小若說的做,我們這就去準備”,雖然事實上,他們早就拿到了孩子的頭發(fā),也做完了鑒定,不過這事不能說,說出來就真成結(jié)仇了,要知道是他們派去查看的人在診所里取了幾根孩子的頭發(fā),“若若啊,孩子困了我們就不打擾了,等結(jié)果出來了我們再來?!?p> 能好好溝通,鐘千若也沒有退去身上的戒備,她抱著孩子起身,“可以。”
離開的時候,安雨瀾特別不舍的一步一回頭,那可是她親孫子,結(jié)果她連根手指都沒摸到,早知道,剛一見面她就抱抱了。
“來日方長”,任盛華攬住她,在她耳邊輕聲勸著,“別把人家嚇著了?!?p> 任家人剛離開,茍行杰跟父親茍全樸就上門了,簡直像是跟任家人約好的一樣,彼此擦身而過。
任瑾瑜忽然側(cè)頭看向茍行杰,于此同時,茍行杰也正看向他,兩人的目光對上,彼此對視數(shù)秒,茍行杰忽然比了個割喉的動作,在對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轉(zhuǎn)頭揚長而去。
“瑾瑜”,安雨瀾看兒子還轉(zhuǎn)頭望著大門,微皺了眉頭,“別看了,媽一定會把孩子搶回來。”
任瑾瑜回過頭,對著母親露出一絲羞澀,“媽,把孩子媽也搶回來吧?!?p> 安雨瀾輕嘆了口氣,說實話,這鐘家小女兒一身的刺,她心里其實有些不喜,但是想到對方是她孫子的媽,她又莫名覺得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生下她的孫兒,“你喜歡這個小的?”
任瑾瑜心里憋著一把怒火,他沒有想到這么快就有人敢覬覦他的女人,不過他更明白,能隨意進出鐘家的人,比他的優(yōu)勢多出太多了,他必須爭取外援,“喜歡?!?p> 他有些孩子氣的看著母親,“媽,我不想我的孩子以后不幸福,我想他跟我一樣,能像你和爸一樣愛我,如果我跟孩子母親不能在一起,那他以后怎么辦?你覺得哪個女人會真心對他?”
這一次,任盛華總算贊賞了他一句,“算你心里明白?!?p> 任老爺子坐在車上吼他,“明白還不好好表現(xiàn),一個小姑娘都搞不定,別說你是我孫子!”
安雨瀾拍拍他,滿面復(fù)雜的安慰他,“媽知道了?!?p> 任家門外,一個憔悴的人影倚在車邊,干干凈凈的雪白色上衣,干干凈凈的雪白色長裙,干干凈凈的雪白色小皮鞋,就連妝容都干干凈凈的沒有一點過分,她蒼白著臉,看著這不再對她敞開的大門,眼淚無聲無息而下,仿佛在嘲笑著她的失落。
安雨瀾其實早就接到了管家的電話,不過她卻沒告訴其他幾人,她在鐘家受的氣正沒處發(fā),這個罪魁禍首還敢送上門來,要不是她愛慕虛榮,怎么會害得她的孫子流落在外,跟著母親吃了這么多年的苦!
鐘千若跟孫兒的資料,她也一一看過了,包括這些年他們的艱難,也是她為什么不反對這個女人做她兒媳的原因,她也真沒有想到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竟然有這么大的勇氣,未婚有孕,獨自離家出走,懷著孩子都快乞討了才被人救回去,后來更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把日子越過越好。
她雖然有些高人一等的通病,但是這是她孫兒的母親,她在心里還是有幾分欣賞,至少比起她的姐姐,她可以說是滿意極了,如果不是那么臭脾氣的話。
遠遠的聽到聲音,鐘千莫驚喜的看向來路,她飛快的打理著自己,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優(yōu)雅得體,她相信,他們之間肯定是有感情的,只要有感情,她就能奪回瑾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