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給我往死里打!”
剛走出這條街,三人就被一群人給圍了起來,少說也有個三五十人,各個人高馬大,一臉兇相,手持棍棒,嚇的路人都遠(yuǎn)遠(yuǎn)躲開。
蔣元舟以手捂臉,他真的......真的好想敲開這些人腦袋,看看有沒有長腦子,他們小姐兇名赫赫,絕對不是以訛傳訛,完全是還原真相,描述事實(shí),甚至于事實(shí)都比傳言還要恐怖。
這群白癡是誰放出來的,來之前都不打聽一下對手?
他們小姐別的都好,就是對于打架有著超乎常人的愛好,越打越興奮,還特別喜歡一個人挑一群,人越多,她越起勁。
回到潛京,好不容易安靜了一些,竟然還有人來找揍,他長吸了口氣,同李二齊齊后退了一步,齊聲叮囑,“小姐,手下留命!”
說完后,兩人對視一眼,又一起轉(zhuǎn)過身體,眼不見為凈,正好,街道兩邊的風(fēng)景也不錯。
“上道”,對于兩人的有眼色,圭懶十分滿意,不跟她搶架打的人,都是好人。
贊了兩人一句,她雙手負(fù)于身后,決定給這些來給她解悶的人一個面子,只動腳,不動手。
“給我打,打中一下給十兩銀子,打破腦袋給十金!”
這群人中間,還有一座華麗的轎子,鮮艷的流蘇與彩珠叮當(dāng)作響,發(fā)出輕脆的聲音,轎簾掀起,一個紅衣麗人囂張的大喊著,若不是她半邊臉上的紫污,讓她眉角的痣越加明顯,圭懶差點(diǎn)沒有認(rèn)出她是誰。
潛京之中,最喜歡陳連的人,不是原身,也不是那個什么蘭,而是面前這位——鳳清霄,琴娥郡主。
她的喜歡也是有趣,陳連不喜歡原身,她幫著陳連對付原身,陳連喜歡什么蘭,她跟著對什么蘭特別好,典型的恨屋及烏,愛屋及烏。
陳連能升的這么快,除了葉家,就是她在背后幫襯,陳連對她似有情似無情,這姑娘卻是對他死心塌地。
原身記憶中,曾經(jīng)就被她帶人圍堵過好多次,原身的身手不錯,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活生生被她帶人打到吐血,她身份高貴,原身受了這些,也只能白受。
甚至于原身生病,也是因?yàn)楸凰騻蟾邿岵煌?,身體慢慢衰弱下去的,可以說,原身的悲慘,她參與了大部分。
圭懶勾了勾嘴角,這真是個意外的驚喜,要是她平白無辜打上門去,說不定還得惹一身麻煩,如今嘛,這么好的機(jī)會,不用白不用。
要知道這位琴娥郡主能這么囂張,完全是身后靠山雄厚,她是宗室女,父親為了救皇帝死了,母親又為了已故的皇太后擋了一箭,落下了一身病。
皇帝待她猶勝親生女兒,皇太后更是待她如親孫女,萬千寵愛加身,唯一的兄長又管不了,久而久之,養(yǎng)成了她囂張跋扈的性格,連皇子皇女都要忍讓三分。
哪怕是圭懶想揍人,也只能偷偷摸摸去揍。
如今可好,這人居然自己送上門來,要知道,她現(xiàn)在可還‘不認(rèn)識’對方!
腳踏星步,左躲右閃,在兇狠的攻擊中如魚得水,興致來了,一腳順帶踢飛一個,遠(yuǎn)遠(yuǎn)的踢出了人群之外,落地,皆無聲無息,好半晌,才有鮮血自身下流出。
“蠢貨,給我看準(zhǔn)了打”,琴蛾郡主的聲音更急,也更氣急,“打不到她,你們今天都給我去死!”
群攻的人滿腔郁悶,難道是他們不想打?
這么好賺銀子的機(jī)會,傻了才會不打!
可是,這女不女男不男的家伙滑不溜手,明明眼看著就打中了,結(jié)果一棍子下去,打的卻是自己人。
哪怕他們一起上,無數(shù)條棍子朝著她猛砸,最后也只能落個空不說,還因?yàn)槁淇盏牧Φ?,讓他們自己一身狼狽。
等到他們站著的人越來越少,相反,橫七豎八遠(yuǎn)遠(yuǎn)躺了一地的人,躺下后沒有一個人爬起,刺目的血色,讓他們悚然而驚!
一個大男人有多重,這家伙隨便一腳,不但把人踢飛那么遠(yuǎn),還踢飛了不是一個二個,而是幾十個!
最過分的是,她居然一直沒有動過手,雙手背在身后,全靠雙腳跟他們打!
“兄弟們,別藏著掖著了,有什么好玩意,全使出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也顧不了那么多,這一看就是個急手的主。
“看我的天女散花”,一個人猛的掏出一物,向圭懶擲去,還大聲叫出了名字。
圭懶笑了笑,迎著飛來的沙包又是一腳,在那些人期待的目光中,沙包完好無損,卻猛的原路飛了回去。
“快散開”,擲沙包的人一驚過后,大喊著就往遠(yuǎn)處跑,然后,飛回來的沙包速度明顯更快,也緊緊追著他不放。
他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到這一幕后,嚇的跑的更快了,然而,他還是沒有跑過這個沙包,砰的一聲,沙包在他頭上爆開,一團(tuán)黑漆漆的東西,轟然間,罩住了他的頭。
圭懶還多看了一眼,然后眼睛都瞪大了,好險,竟然是一包野蜂,這個缺德的家伙,要不是她聰明,此刻她可能都得挨上一下子。
“我來”,伴著又是幾聲大喊,各種古怪的東西向著圭懶雨點(diǎn)般砸來,圭懶用魂識一一看過之后,毫不客氣的再次還了回去。
什么玩意,這鳳清宵從哪找來的一堆奇葩,不會是街頭找的混混?
什么石灰粉、癢癢粉、刺刺包、蟲蟲包之類,簡直讓她大開眼界,竟然還有人拿米田共砸人,瘋了吧這是!
圭懶被這些東西給惡心到了,速度頓時加快,她寧愿拿著刀槍跟敵人對砍,也不要跟一群混混打架,一點(diǎn)都沒有暴力美感!
“你......你別過來!我警告你......我是.......”,琴娥郡主看著再無一人擋在她面前,頓時色厲亂茬,正要報出自己的來歷時,圭懶已經(jīng)一把扯著她頭發(fā),把她從馬車?yán)锍读顺鰜怼?p> 她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jī)會,把人往地上一砸,上腳就踩住她的頭,在地上摩擦。
片刻之間,琴娥郡主的臉直接被摩擦出了血,她雙眼淚流如注,死命的想扯開圭懶的腳,奈何力氣太小,半點(diǎn)作用都沒有。
“小姐,腳下留命”,李二眼睛掃到轎子上的標(biāo)記,眼睛都跳了跳,這下好了,又惹禍了。
圭懶點(diǎn)頭,“放心吧,我全都留命了,我現(xiàn)在都是以德服人。”
李二跟蔣元舟都尷尬的呵呵了聲,李二實(shí)在沒忍住,“小姐,你的以德服人......是指?”
圭懶抬了抬下巴,看著一地的人,又用力踩著腳下的琴娥郡主,“你們剛才都檢查過了,一個沒死,對不對?!?p> 蔣元舟抬頭看天,就是不看她。
李二想起那些人軟趴趴的身體,對‘沒死’兩個字,有了深刻的認(rèn)識。
“我要不是以德服人,他們能活著?”
圭懶很不客氣的給自己臉上貼金,“他們當(dāng)街想殺我,我都沒有反殺回去,只是對他們小施懲戒,他們肯定知道悔改了,不信,你問問他們,有誰不服?”
他們敢不服?
不,就算他們不服,他們說的出來嗎!
小姐的功夫又精進(jìn)了,滿口牙都能給人家震碎,這得有多狠!
“我這不算以德服人,什么才算!”
面對振振有詞的圭懶,蔣李二人放棄了說教,能把以德服人理解到這種程度的,也只有他們這完全靠武力行事的小姐了。
“小姐,你能不能高抬貴腳”,李二看到滿臉血糊的琴娥郡主,無奈的問她,“再踩下去,她命都要沒了,你就沒機(jī)會以德服人了?!?p> 圭懶似是剛反應(yīng)過來般,腳向下一滑,腳尖在她胸口處輕點(diǎn)了一點(diǎn),這才移開腳,兩手依然背負(fù)在身后,抬頭望天,“唉呀,都這個時辰了,挺晚了,我們趕快回家吧?!?p> 人,已經(jīng)欺負(fù)了。
事,已經(jīng)惹下了。
蔣李二人躊躇半晌,終是跟在圭懶身后,離開了。
沒有任何意外,第二天的早朝上,她又走進(jìn)了朱鸞殿。
這一次的早朝,多了很多身著錦袍冠帶的人,個個面色嚴(yán)肅,一臉激憤,當(dāng)看到圭懶穿著一身不倫不類的衣服進(jìn)來時,更是氣的直哼氣。
“大膽葉氏,宣召入朝,為何不著禮服!”
當(dāng)頭就有人找茬,此人一身富貴威嚴(yán),看著就讓人心悸三分。
圭懶掏了掏耳朵,她完全無視了此人,直接先行給皇上行了禮。
氣的這群錦袍人愈加憤怒,只是又不好說不應(yīng)該給皇帝請安,等她一行完禮,七嘴八舌的數(shù)據(jù)起她的罪狀,紛紛要求皇上治她的罪。
皇帝不吭聲,文武百官也不吭聲。
這些人都是皇室宗親,他們見圭懶不敢辯解,罵的是越來越亢奮,伴隨著他們的罵聲,一絲異樣的嗞裂之聲,也混雜于其中。
圭懶看著腳下的地板,忽然伸腳踏了踏,離的近的官員,猛的睜大了眼睛,受到驚嚇般咚咚往后直退。
朱鸞殿金磚鋪地,金光閃閃,光滑可鑒。
同樣,這些金磚其硬如鐵,其堅(jiān)如石。
曾經(jīng)需要費(fèi)盡無數(shù)心血與人力,才能鍛造出來的金磚,此刻卻如同瓷器一般,絲絲寸寸不斷開裂著,而開裂的方向,直接向皇室宗親站立的地方蔓延。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后,他們的驚駭完全無法掩飾。
皇帝本來想著,先給圭懶一個下馬威,免得一天到晚只會闖禍,因此,他就著這些討伐的聲音,還有幾分聽曲兒的雅興,微微晃著頭,瞇著眼,心情一看就很美。
“皇上,皇上”,隨侍太監(jiān)輕聲喚他,想提醒他,再不管,他們的朱鸞殿就要遭殃了。
皇帝不解,不過順著總管太監(jiān)的示意看過去,他就覺得自己要暈了!
“葉吟!”
他一聲暴吼,“你給我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