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到只剩下自尊的孩子,脆弱的像是一顆裝在玻璃盒的水珠。
當還有玻璃盒保護時,她高高的揚著頭顱,像極了一只開屏的孔雀,驕傲著,美麗著,散發(fā)著自己的魅力,看蕓蕓眾生追逐她的光芒,她卻從來不曾低頭。
一旦失去了玻璃盒的保護,她被迫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時,就是她消失的時候。
她本來想問一問養(yǎng)母,為什么要這樣對她,可是她回了家,卻在養(yǎng)母的門外,親耳聽到她高興的聲音,那聲音里還帶著幾許諂媚,因為,她又為她找到了一個買家。
她覺得自己在哭,卻沒有任何眼淚。
她習慣了演戲,演多了,真想流淚的時候,卻一滴也流不出來。
她聽著養(yǎng)母的那句話,“放心,那就是我養(yǎng)的個玩意兒,你想怎么玩都隨意,越折騰她越賤......”
再后面的話,她沒有再聽下去。
回顧這么多年,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就真是個養(yǎng)母的玩意兒,只不過她會說話,會吃東西,會對一切東西有反應,而不像是那些布娃娃,剪了拆了都不會傷心不會難過。
她茫然的離開了家,又茫然的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來到了海邊。
海邊各種歡聲笑語,她卻恍若未聞,從來,她與這個世界,就有些格格不入。
她的電話一直在響,只是這響聲根本喚不回她的思緒,最后,與她一起,沉入了海水之中。
“今天我們直播什么呢?”
一個女聲興奮的響起,“這次我們做個特期,大家都知道,現(xiàn)在玉國人越來越出名,今天我們的主題就是——讓我們來看看玉國人的素質(zhì)!”
幾臺比較隱蔽的無人機跟隨著,她的周圍還有好幾臺攝像機跟隨,只是跟的距離不算近,她自己一邊走一邊直播,顯得有幾分得意。
這是一個淡金發(fā)色的性感美人,妝有些濃,吊帶加超短褲,遮陽鏡,背著個粉色的小背包,舉手投足間,滿滿的青春活力張揚。
她吹了聲口哨,示意鏡頭轉(zhuǎn)向噴泉邊的高挑美女,“我用我的C杯發(fā)誓,那個一定是玉國人,OK了,我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她了?!?p> 圭懶沒有更換路線,依然照著記憶中的地方前進著,同樣,她也停留在廣場的噴泉邊。
原身那一輩子,就在這里遇到了一次直播,改變了她的人生。
今天,她并沒有想著避過。
大概是經(jīng)歷的世界多了,她已經(jīng)不愿意只是避開,而是喜歡迎難而上。
一個易拉罐往她砸來,如果按原來的軌跡,肯定會砸在她身上。
原身那一世,易拉罐砸在她身上,砸她的人又轟的跑開,她氣極了,只能用腳狠狠的把易拉罐踢開,而她踢開的易拉罐,卻絆倒了一個獨自走著的小男孩。
頓時,小男孩的父母趕了過來,問清楚情況后,對她的行為非常不滿,她也覺得不好意思,正打算道歉時,這些人說話卻越來越難聽,頓時就把她給氣著了。
她畢竟是個有脾性的人,那些人說的越難聽,她自然不會讓人指著罵,毫不客氣的就懟回去,懟回去不算,在對方上來推推搡搡時,她也跟著動了手。
于是,事情就這樣鬧大了。
直播的主持人借著這突發(fā)事件,借此說玉國人如何如何沒有素質(zhì),由小見大,可想而知玉國的素質(zhì)......
同一時間,艾紗也在外面游玩,剛好遇到了一起車禍,她不顧危險,救下了一個小女孩,后來才知道,這個小女孩的身份特別,這次是難得好奇自己偷跑出來的,他們對于艾紗的感激無與倫比,感屋及烏,還因此對玉國提供了一些幫助。
兩個大明星,一個丟盡了臉,一個掙臉,換成誰,都會捧艾紗而放棄言小意。
可是她同樣沒想著改什么去委屈求全,在聽到易拉罐飛來的響動時,忽然旋身飛腳,本來要砸到她的易拉罐被她一腳倒踢了回去。
對方完全沒想到這一幕,甚至于還有兩個在打鬧著,臉上的表情還帶著得意囂張,就被易拉罐砸中,然而,砸中一人后不算,一個小小的易拉罐竟然借著力道,仿佛有雙線在牽引著般,再次砸向左側的人。
總共四個人,這易拉罐如同長了眼睛般,借著每砸中一個人的巧妙力道,直到把第四個人也砸倒后,才砰的聲,落了地。
有看見的人,傻了半晌,才轟然叫好,以為他們這是在賣藝。
而因為想看熱鬧的人加多,那個獨自走著的小男孩,不知道被誰給帶倒了,啪的摔在地上,等他父母趕上來時,孩子都被人踩了好幾腳,踩的頭手都是痕跡,人都有點踩傻了。
直播的金發(fā)美女整個人都愣了愣,反而是直播間里狼一樣尖叫,喊著功夫功夫,要她快上去搭訕,讓人家再表演表演功夫。
圭懶單手插在兜里,一手還捏著跟棒棒糖,依然那么懶懶散散的站在那兒,也同其他人一樣看著熱鬧,仿佛那四個倒地的人不是她干的一樣。
四個雜毛青年全都是懵的,他們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直到疼痛席卷,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有一個爬著去撿了易拉罐,易拉罐還是他們?nèi)映鋈サ臉幼?,完全沒有變形,要不是臉上的痛覺,他們都以為自己在做夢。
金發(fā)美女連忙示意人去告訴那四個蠢貨繼續(xù),反正事情急轉(zhuǎn)而下,她的粉絲要看功夫,那就找個由頭給大家看了。
四人陸續(xù)爬了起來,其中一個看到圭懶就猙獰的笑,揚起易拉罐就又扔了過去,他倒是想踢來著,一動,身上就疼,只能扔了。
這么不長記性?
看到易拉罐的方向,其余人以為他們又開始表演了,紛紛讓開了空間,獨留了圭懶一個人。
圭懶勾了勾嘴角,這具軀殼的柔軟度特別好,她腳下微一用力,身體直接躍起,不等易拉罐砸近,腳尖在易拉罐上一踩一勾,做了個花樣的炫技動作,在周圍人各種叫好聲中,再次踢了回去。
只是,這次飛回去的速度更快,力道更重。
首當其沖那個扔易拉罐的人,這一次,易拉罐砸中的是他的額頭,他幾乎是圓睜著眼睛向后仰倒,那聲音,砸在地上都濺起了一層灰。
然后,在其余三人的驚嚇眼神之中,那易拉罐仿佛長了眼睛般,如同彈力球一樣,再次來了個四連環(huán),只是隨著次數(shù)越后,力道越輕,但是所謂的輕,也只是相對的輕而已。
片刻之間,四個人再次躺倒。
現(xiàn)場一片寂靜,除了遠處的人聲車聲,足足靜默了半分鐘,都沒有人說話。
本來抱著孩子要找人算賬的夫婦以及他們帶的人,都被這一幕震驚的張大了嘴。
直到,有人慢慢靠近四個雜毛青年,試探著問了句還好嗎,被砸的最輕的人才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表示還活著。
這讓其余人都松了口氣。
有人好奇的撿起了易拉罐,發(fā)現(xiàn)這東西竟然沒有怎么扁,能把人砸倒的力道,怎么易拉罐卻沒有多少受損呢?
其余人松了口氣,圭懶卻并不想放過他們,她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慢慢的走近四個人,看到她過來,其余人連忙受驚一般讓開位置。
四個人的神智還沒有全部復蘇,特別是兩個被砸中額頭的,更是眼冒金星,神昏目眩,但是另外兩個卻嚇的拼命想往后縮。
“為什么襲擊我”,圭懶的聲音很平靜,可是不知為何,兩個清醒著的卻莫名覺得害怕,他們不住的搖頭,早知道對方會功夫,他們打死都不會接這活。
金發(fā)美女見狀,連忙走過來解釋,“親愛的小姐,是這樣的,我們正在做一個節(jié)目,剛才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真的,你相信我,那就是個節(jié)目需要的意外,對,就是這樣?!?p> 圭懶沒想到她竟然還敢出來解釋,只是在她身邊遠近至少有四個鏡頭對著,她的臉色更冷了,她嗤笑一聲,沒再吃棒棒糖,“我同意配合你的節(jié)目了?”
金發(fā)美女嘿了聲,“別這么小氣,我們這是自由的世界,不過是小小的配合一下,你肯定同意吧?!?p> “我不同意”,圭懶毫不客氣的表示,“什么都不說,還要我配合?”
金發(fā)美女笑容一陣尷尬,“是這樣的,我們正在做一個關于玉國人素質(zhì)問題的直播,就是想測試一下玉國人的素質(zhì)怎么樣,剛好這里就有你一個玉國人.......對了,你是玉國人吧,你們玉國人的功夫......”
“什么東西”,圭懶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素質(zhì)?”
“對對對”,金發(fā)美女似乎完全不會看人臉色,“現(xiàn)在你們玉國這么出名,大家都好奇玉國怎么樣,玉國人的素質(zhì)怎么樣,所以才沒有事先通知你?!?p> 圭懶冷笑一聲,拿著棒棒糖指著對方,毫不客氣的表示,“你算什么東西,也配來質(zhì)疑我們的素質(zhì),在我們玉國,有資格來評論別人素質(zhì)的人,都是有大貢獻有智慧的人,你是對這個世界有什么偉大的貢獻,還是你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智慧!”
她的話半點兒也不客氣,用詞發(fā)音也格外準確,讓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明白,“先不提我們的素質(zhì)怎么樣,就憑你隨意騷擾別人的素質(zhì),就可見你的素質(zhì)有多低下,枉你們還自稱什么紳士之邦,還說什么高等人士,說一套做一套,就別在這丟臉現(xiàn)眼,什么時候一個沒有素質(zhì)的東西,也配來談素質(zhì)!”
金發(fā)美女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氣的直飆臟話,圭懶卻忽然把手中的棒棒糖一擲,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人類的嘴是用來說人話的,既然你不會說人話,那就閉嘴”,說完,她直接揚長而去,留下一群神色莫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