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離幾乎可以肯定,紫玲絕對是沖著他來的,身后的人恐怕是宋玉書。
“咦,這不是宋師兄嗎?你那兩只舔狗被我送去寒風洞,難道你不知道?”木離像個反派,不合時宜站出來,輕咳一聲,挑釁地道。
旖旎的氣氛被破壞得一干二凈,宋玉書看著木離,目光閃過一道冷光,“想不到你一個雜役攀上了枝頭,小小記名弟子敢對師兄出言不遜,我親自教一教你怎么尊敬師兄!”
宋玉書氣勢放出,連子塵暗嘆一聲擋在了木離身前,“宋師兄勿惱!”
木離探出頭哈哈大笑,“姓宋的,師兄,你也配?你敢傷我,我就和你去刑罰殿走一趟!”
青蓮睜大了眼睛,紫玲更甚,他怎么敢?
木離看著青蓮道:“青蓮師姐你恐怕不知道,他的雜役區(qū)甲子山洞被奴役死了的雜役,我所知道的不下數(shù)十人!”
“?。俊?p> “你敢污蔑我!”宋玉書大怒,眼中的殺機毫不掩飾。
身前有連子塵擋著,木離更是輕松,“怎么,想殺我滅口?我哪里胡說了,要不,青蓮師姐,我們去一趟刑罰殿,查查卷宗,你可敢?”
宋玉書氣得滿臉通紅,“奴役你們的是裘萬川,他也死了,我根本毫不知情,刑罰殿早有結論,你敢再向我潑臟水,別怪我不客氣!”
“好個不知情!”木離又道,“我拒絕為你打理靈植,讓外門弟子范強、宋軍教訓我,你是不是又不知情?”
木離憤怒了,推開連子塵上前正視著宋玉書,咬牙切齒地道,“你給我等著,千萬別漏出尾巴,別讓我抓到,否則,我會送你去寒風洞,不,雷劫洞中,走一遭!”
宋玉書表情變了又變,拳頭握得咯吱響,就要爆發(fā),不過冷靜地將眼中殺意壓了下去。
“來呀,打我呀!”木離將傳訊玉簡交給連子塵,將頭往前湊了湊,“打我呀,連師兄可要將畫面記錄下來傳訊給長老。”
“就憑你一個記名刑罰弟子,你也敢查我?”宋玉書明顯氣短。
木離哈哈大笑,“沒底氣,我敢懟你?”拿出令牌在宋玉書眼前一晃,“長老親自許諾,我可以查任何弟子,包括內門,理論上,還包括真?zhèn)鞯茏?,我是記名弟子不假,但我是貨真價實的刑罰弟子!”
青蓮睜大了眼睛,紫玲張大了嘴巴,她聽到了什么,眼前這個記名弟子可以調查真?zhèn)?,感覺世界一下變了。這人就連宋玉書都敢懟,怎么會怕她?不知怎么的,心中的不快反而散了不少,但看到宋玉書受辱,怒火又忍不住升起,就要讓小姐教訓他。
結果,眾人一看木離的令牌,四品!
連子塵目瞪口呆,四品!他還以為木離最多二品,而他也只是個三品,剛剛還打賞了木離十個貢獻點,我這是給土豪打賞了?
宋玉書心中吃了一驚,四品刑罰弟子,很高了,嘴里哈哈大笑,“你一個四品弟子大言不慚地調查真?zhèn)鳎俊?p> “哦?有哪一條規(guī)定,我四品不能調查真?zhèn)???p> 宋玉書呆住,這根本就是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
木離悠然地道:“我四品調查你足夠了!”伸出食指點在宋玉書胸膛上,仰著臉,目光冰冷地看著他,“我在甲子山谷待過也被奴役過,所以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是背后奴役雜役的主使,你的每一層修為都沾滿了雜役的血,所以,記得夾好尾巴,別讓我逮住你!”
木離手指不停地點在宋玉書胸膛上,宋玉書氣得滿臉通紅,忍了又忍,卻不敢動手,對方是四品,地位不比他內門弟子低,何況,木離確實在他山洞中被奴役過,卷宗上他還簽了字,只能冷哼一聲,化作一道劍光飛走了。
連子塵看得欽佩不已,就連青蓮和紫玲也感到不可思議。
木離揉了揉發(fā)酸的脖子看向青蓮,不忘上眼藥水,“師姐冰清玉潔,就如這通天蓮,可別被小人騙了!”
“你說是玉書哥哥,真的嗎?”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時間可以證明一切?!?p> 紫玲幾次張嘴想反駁,為宋師兄辯解幾句,心底又期盼如此,著實矛盾,最終沒有開口。
青蓮聽了有點茫然,紫玲不敢讓青蓮和木離呆下去了,拉了她帶著六名侍女化作一道光快速離開。
連子塵一屁股坐在甲板上,長長吐出口氣,“好險!”目光看向一臉平淡的木離,忍不住道,“你真是無知者無畏,知道青蓮是什么人嗎?六大真?zhèn)髦唬崎T的愛女!”
“我今天真服了,你竟敢正面懟宋玉書!”
連子塵忽又幽怨地道:“你竟然是四品,我才三品,真不公!”
木離翻了個白眼,他心里并不像外表表現(xiàn)得那么平靜,念了一首詩別被人針對,那么狗血,宋玉書不放棄一切手段對付他,他現(xiàn)在是在刀尖上跳舞。
“我若不強硬一點,那才危險。至少他們不敢在明面上對我怎么樣?!?p> “那你也很危險,宋玉書身后的人是真?zhèn)麟x歌,一個十分恐怖的人,他若想搞你,有數(shù)百種方法來收拾你?!?p> “他不會親自過來殺我吧?”
“怎么可能?他是真?zhèn)?,一言一行都被關注,自然不會自毀前途。而且離歌根本不屑對付你一個記名弟子?!?p> “那就好。”
“別那么樂觀,對了,離歌就來自黑丁峰,可以說黑丁峰是他的后花園。”
木離聽了,心中一沉,感覺被一雙無形的手在身后推著,身不由己,苦惱也沒用,“對了,連師兄,不知黑丁峰刑罰堂主是誰?”
外門每峰刑罰弟子百名,伍長十人,護法三名,堂主一人,木離四品刑罰弟子,地位并不低,他想找到自己的位置。
“堂主是蔣世龍,不過不久前意外死亡?!?p> 連子塵看了木離一眼,又道,“說來黑丁峰堂主死在任上已有三人,都是莫名暴斃,刑罰殿也沒能查去。至于現(xiàn)在誰是堂主,我就不得而知了,據(jù)說堂主一職一直懸空?!?p> 木離聽得心驚肉跳,感覺有點不妙,“那依你看,我四品刑罰弟子去了會是什么地位?”
連子塵苦澀地道:“你四品等級,可以說當堂主和護法都足夠,但畢竟你是記名弟子,實力不強,最多可能是伍長?!?p> “但愿吧!”
木離倒是想當個伍長,但齊天風給了他這么高地位,僅僅是讓他當個伍長?還有,自己只是個記名弟子,對方就將自己納入刑罰弟子當中,他自問沒那么大本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船走出內門六峰,連子塵加快了行進速度,船如離弦之箭飛馳,乘風破浪,真?zhèn)魅褰谘矍?,三峰呈品字形分布,聳立孤高,半截沒入了云層之中。
連子塵調整方向,從三峰外圍前行。
從山峰之間可以看到通天島,不過島上迷霧籠罩,根本看不真切,只是偶爾會露出一角風景,瑞光萬道,綠意蔥蔥,窺一斑而知全豹,足可想象出通天島的仙境了。
“怎么樣,震驚吧,那些瑞光全是通天蓮散發(fā)出來的,是法則,那些迷霧,都是靈氣,濃郁足夠凝液?!边B子塵羨慕地道,“我這輩子,如果能夠進入通天島修行一兩天,死也值了?!?p> 木離聽了覺得有點夸張,“你只要努力,內門進真?zhèn)?,真?zhèn)鞑痪涂梢匀雿u了嗎?”
連子塵聽了面色古怪,搖搖頭,“你太天真了,除了雜役升記名、記名升外門、外門升內門之外,真?zhèn)骺刹皇巧蟻淼?,普通人一輩子升到內門頂天了?!?p> “真?zhèn)魇窃趺磥淼??”木離很好奇。
連子塵掐了個法訣,一道光罩將兩人包裹住,這才小聲道:“自然是通天島掌門和長老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比如離歌師兄,他從小被掌門帶上了山,一入門便是真?zhèn)?,在黑丁峰呆了三年,直接被帶入通天島,最后分配在了金蓮峰修行?!?p> “也就是說,無論多么驚才艷艷的弟子都無法成為真?zhèn)???p> “不錯!”連子塵點點頭,又搖頭道:“也不可能會有驚才艷艷的弟子,有這樣的弟子,門派不會落下,如果有,門派會給你一種特殊待遇,位比真?zhèn)?,或者長老。成為真?zhèn)?,那是不可能的。一個門派,可以說只要真?zhèn)鞑粶?,門派就能長存,他們掌握著門派最核心的東西?!?p> 說到真?zhèn)?,木離就想到了掌門,心里疑惑再次泛起,忍不住問道,“刑罰弟子不屬于任何山峰,那么刑罰殿和掌門通天島是什么關系?”
連子塵聽了臉變了變,含糊道:“不要問了,時間久了你就會知道,我們屬于門派?!?p> 意味深長,木離感覺有點不可思議,還真先進。連子塵如此含糊,刑罰殿和掌門諸峰恐怕并不和諧。
湖面上淡淡起了薄霧,船也飛速從真?zhèn)髀淙辗迮源┻^。
“看,那就是黑丁峰!”連子塵指著遠處一座朦朧龐大的山峰道。
木離凝目望去,在陽光的反射下看到一片雪白,峰上云海奔騰聚散。
快中午的時候,湖面霧氣已經(jīng)彌漫開來,船也抵達了黑丁峰的碼頭,木離背了包裹踏上了岸,對連子塵道:“湖面霧大,不明天走嗎?”
連子塵笑道,“不了,我得趕快回去復命。當你慢慢熟悉了,有著通天蓮,濃霧中也不會迷路,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