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里,她一人扶著琴坐在樹下熟練地彈著一曲沒有任何感情的調(diào)子。
悠揚,流轉(zhuǎn),塞滿了院子里的每一個地方。
忽然四周個個角落亮了起來,一點一點紅色的微光像一雙雙眼睛似的注視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已經(jīng)是彈了第幾遍,她的動作越來越快,琴弦突然一瞬間嘣了,彈到末的曲子也隨之前功盡棄。
她伸手一揮,整架琴翻在了地上。
‘哐當(dāng)!’
頓時碎了兩半。
她拿起路上的石子砸向四周:“你們?yōu)槭裁匆@樣逼我!”
奈何她怎么撒潑,亂來,那些紅光依舊在草叢里,沒有任何變化。
她索性盤腿坐在地上說:“我是鹿妖,妖神殊途,我不想嫁給什么神仙,也不想用此方法騙他們真心,取他們性命,你們還是盡快地放我回去為好,否則我母后很快就會找到我的,到時候你們――后果自負(fù)。”
“你母后?她今兒個剛死,死在那群神仙手底下?!币晃幻鎺Ъt紗,身姿妖嬈,頭上兩個鹿角更尤為矚目的男子走了出來,他慢條斯里地走到她面前抬起她此時絕望的臉蛋:“多么好看的臉蛋差一點也要同那位懦弱的妖后一起陪葬了?!?p> “你說什么,怎么可能!”
“是不是你們想登上妖后的位置害了我母后再編個借口嫁禍給別人,我今天在這告訴你,就倆個字:做夢!”
男子松開她的下巴,好笑的看著她:“你信不信由你,在這片境內(nèi),也就屬那群神仙和我們這些鹿妖占據(jù)著兩地,我們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一閑下來自然是要換著法子拿我們開刀?!彼f著,眼角的笑意越發(fā)扭曲:“不過今天的理由也著實可笑,什么其它妖族破壞邊界的草叢都是因為妖后管理不周,理應(yīng)處死妖后,殺雞儆猴。這么荒謬的緣由都能說得出來,還竟然以這個理由輕輕松松把妖后抓去就這么處死了。呵,你說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還能活幾天?!?p> 她拼命搖頭:“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的表情終于收起了玩味認(rèn)真了些:“未來的妖后,呵,你到現(xiàn)在還覺得不可能,看來當(dāng)真是我看錯了人,就不該把你提過來,就應(yīng)該讓你親眼看看那個場面,噫,真是個沒用的東西?!?p> 她握緊拳頭:“放我出去,我自己會去調(diào)查清楚的,如若不是如你今天所說的那樣,我就算拼了命也會來取你性命?!?p> 他突然右手迅速地放在她的脖子上,微瞇著眼,緩緩?fù)鲁隽藘蓚€字:“可笑?!?p> 他像是再不想跟她白費口舌松開手,隨意清掉地上的碎片留下一句:“結(jié)界解了,自己走吧,我不攔你了?!北慊胤块g睡覺去了。
她剛踏出一步,后頭又傳來了一句忠告:
“給自己留個全尸也算落了個好結(jié)局了?!?p> 轉(zhuǎn)眼,她已踏進(jìn)了這片傳說住著神仙的林子里,奈何林子實在太大,她又不會半點法術(shù),也沒有什么至交只能瞎闖。
她慢慢地越走越深,逐漸的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恍然面前的大樹上出現(xiàn)了一雙透著綠光的眼晴。
“陸小森!”
我嚇的坐了起來,感覺渾身沒有力氣般酸疼麻木,腦子依然像以前做夢那般脹痛,像是睡了很久一樣。
“小森,你做噩夢了?”
我抬頭,她的臉映入眼簾:“思語……”
她怎么會在這?
上次她追我,我誤掉到海里的記憶又重新調(diào)了回來。
“別一臉懵逼了,快點起來洗臉?biāo)⒀溃认嘛w機(jī)趕不上了。”
我二連懵逼地看著她問:“飛機(jī)?”
“我們昨天不說好了,今天回A市啊,我定的早上9點的航班,你快點別磨磨唧唧的,等下真趕不上了?!?p> 我拉住她:“等,等會,思語你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
“喂,陸小森你是沒睡醒還是怎么的,我前天你的殺青宴來的呀,然后就跟你住在酒店,整備今天一起回去的啊?!?p> 我回了一個5秒的:“哦~”
她毫無征兆地給了我腦門一擊。
“嘶……葉思語你干嘛?”
“清醒了嗎?”沒等我回話,她又說了句:“清醒了就給我速度起來!”
我被她突然提高的音量,弄得一秒跳下床火速撈回神質(zhì)。
“Yes,sir?!?p> 看來面前這個真的是如假包換的葉思語了。
可這段時間我怎么一點都不記的,就像昨晚莫名出現(xiàn)在沙灘一樣,白鯨說我約他去沙灘的話我也一點印象都沒有,到底是我忘了還是我根本就沒經(jīng)歷過又或者是這里面藏著什么我還沒有發(fā)現(xiàn)的事情。
我的心臟驟然一緊,腦子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荒謬的猜測。
有另一個我存在!
“陸小森你快點!干嘛呢,掉洗漱間里啦!”
我回道:“哦,來了!”
我習(xí)慣性雙手放進(jìn)冰水里浸濕就直接往臉上抹,涼意直透神經(jīng)不由的讓我想起那個人,那個也叫陸小森的她,和那些畫面聯(lián)系在一起。
可這不太可能吧,電視劇都不太感這么演的事應(yīng)該不至于發(fā)生在我身上。
“陸小森你再不出來,我撬鎖了!”
下午一點,太陽正好在頭頂上時,我們回到了A市,一下飛機(jī),熟悉的環(huán)境親切的感覺縈繞在身邊。
我回來了……時間過的真的好快,彈指之間,什么都有了什么又沒了,什么又重新來了,什么又已經(jīng)過去了。
“時間剛剛好啊?!?p> 葉思語在旁邊搭上了我的肩:“森同志,要不要去恰一頓火鍋?”
本來在飛機(jī)上難受的七葷八素只想趕緊回到自家大床上睡到天荒地老的我突然有了動力。
“朕(正)有此意,葉金主Let,go!”
我們隨緣挑了一家貌似還不錯的火鍋店,吃了起來。
我三兩下涮下去的肉沒等一會就好了,我火速地全撈了起來,滿足的發(fā)出謂嘆。
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我抬起頭發(fā)現(xiàn)葉思語連面前的碗筷包裝都沒撕開,低頭按著手機(jī)。
“葉思語腫么回事呢你?你再不吃,朕可是不會給你留一口肉的。”
她勉強看了我一眼說:“好好吃吧你?!北憷^續(xù)埋頭按著手機(jī)。
自己叫我來,來了又不吃,唉~女人這種生物啊,實在是看不懂。
反正今天是金主請客,既然這樣,嘿嘿,我就不客氣了。
“服務(wù)員,再來一份麻辣小龍蝦要超大份的!”
“來了?!比~思語終于放下了手機(jī),我原以為是我點的龍蝦吸引到了她的目光。
而我還想感慨一下這家良心店的上菜速度:“這么快嗎,我才剛點的?!币惶ь^,驚了。
白,白鯨!
旁邊的葉思語倒是熱情的說道:“白先生來啦,坐吧?!?p> 他的目光掃到我身上,我抬頭對他笑了一下說:“真,真巧啊?!?p> 這一看八成是葉思語叫他來的。
我對她使了個眼色,小聲說:“葉思語,你叫他來怎么不提前跟我說一聲?!?p> 那我剛才如此豪爽的點菜不也被他聽到了,完了完了人設(shè)全崩了。
她也用同樣的音量說:“我本來是想告訴你的,看你吃的那么開心就不好意思打擾你。”
我又問:“那你在我吃之前干嘛不告訴我啊?!?p> “那時候我還不確定他會不會來,反正你在旁邊當(dāng)作跟他不熟,像剛剛那樣吃你自己的就好了?!?p> 他坐在對面,這讓我還怎么有心思大吃大喝,多少都會在意些,好嘛。
可之前葉思語不是對白鯨沒什么好感的嗎,怎么現(xiàn)在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這么快。
她此時完全過濾掉了我的訴求,看向白鯨說道:“白先生,我們A氏公司對你的長期簽約邀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抱歉,昨天回來才看到郵箱,我今天回去好好看看,爭取明天給你們回復(fù)。”
“嗯,希望白先生好好想想給雙方一個都滿意的答復(fù)?!?p> 她喝了口手上的咖啡從容的目光忽然轉(zhuǎn)向我,一臉勝券在握:“畢竟小森正好也剛加入了我們A氏,如果你來給你成立一個單獨的工作室之外后續(xù)的活動自然是小森跟你對接。”
等會,我,我什么時候……
“思語,我……”
“小森吃肉,吃肉,吶你剛點的小龍蝦趁熱吃吼?!?p> “唔。”我還未說幾句,被她堵了回來。
“也不要吃太快,慢點吃?!彼龓臀遗募绲耐瑫r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小森今天的成敗就在你這了,就幫我這一次,回家就跟你說明情況?!?p> “呵呵呵呵……”我抬頭向白鯨點頭表示確認(rèn)后,扯著笑容。
就說葉思語怎么會突然提議吃火鍋,像以前這類都是我提或者我組織的,按照她的風(fēng)格下完飛機(jī)該是直接把自己鎖房間里改策劃改累了再出關(guān)發(fā)發(fā)牢騷,唉,失算了。
“我會考慮的?!?p> 我聽到他染著笑意的聲音下意識抬起頭,正好對上他的目光,他臉上帶著些許笑意,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他臉頰兩邊還有超小的梨渦,如冬日暖陽般,直照心上。
他為什么要這樣看著我。
他像是回答她又像是對著我說的:“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這什么意思啊,我不禁低下頭扒拉著肉片假裝聽不懂可卻抵不過滿腦子都是他的笑意和他的聲音。
“嘶……”
心臟突如絞在一起似的疼痛,眼前短時間的漆黑一片,恍惚間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呵,過去和現(xiàn)在都如出一轍的妖后啊,你怎么能逃的過那個未來呢?!?
倩子染
小番外。 “小綠!” 大晚上的,他推開門看著坐在床上一臉郁悶獨守空房的白魚,額頭不禁冒出冷汗:“魚哥,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咳,你上次說的那個方法怎么不管用?!? 他做的好人好事實在太多,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他說的到底是哪個。 “魚哥我上次說了什么?” “就那個留住異性最好的方法就是裝病不起什么的……” 他猛然記起自己好像真的說過這之類的,可他那時也就隨便說說胡謅的。 “咳,為什么我用了,最后她還是走了,我不管,你再給我想一個把她騙回來的方法?!卑佐~一臉委屈的窩在床上。 他還是第一次看這樣小孩子般的白魚強行憋住笑意:“魚哥留人還不容易,一聲下去誰敢再走一步,何必這么麻煩?!? “嘖,叫你想你就想,不要那么多廢話?!? 他忽然想了一個辦法,神神秘秘的說道:“魚哥,魚哥你過來點?!? 此時陸小森正好提著壺醒酒湯,想慰問一下臥床不起的白魚同志,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借著暗黃的燭光,迎面看到有兩個人……嗯……依偎,在一起。 “這兩個大男人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