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女奴之后,兩人一起行走在大街上,伽靈第一次逛街市,被著熙熙攘攘繁華的景象所震撼,確實是月前山沒法比的,難怪伽羅會如此癡迷外面的世界。
夏日的陽光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墻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檐,那高高飄蕩的商鋪招牌旗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淡泊愜意的笑容,無一不反襯出百姓們對泱泱盛世的南詔國得意其樂。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曠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
熱風拂面,兩人行走在街道中間,伽靈被路邊的面攤吸引了,看著那做面條的大叔,正在往面片上撒上一層干粉,小心地再把面片層層折疊起來,用菜刀啪啪地切,根根如柳絲般柔柔細細的面條,從刀口下不斷涌出來,好看極了。
伽靈看了不停給他鼓掌,還時不時的發(fā)出“哇”的感嘆。
玄塵看見伽靈對面如此好奇,便在旁邊找了兩個位子,并吩咐老板煮兩碗面。
玄塵猶豫了一下,趁著還在等面,還是決定問問,關于早上那女子的事情。
“伽靈……今天早上那個女子是怎么認識的?”
伽靈用耷拉著腦袋,眼睛一直注視著大叔那邊,聽到玄塵問起女奴,愣了愣,回了回神,說道:“她叫女奴,就昨天晚上和她聊了會兒天,還有今天早上幫她付了酒錢……”
伽靈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斜眼看了看玄塵的臉色。
他眼中亮起一絲寒芒,微微皺眉,唇角卻牽出誠懇的笑:“也好,你確實應該多和別人交流……”
玄塵想起紅焱人走前告戒他的話,雖然那個女奴并沒有跟上但玄塵心里還是放心不下,伽靈太過單純,有可能已經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也不一定……
“來二位客官,您的面煮好了,趁熱吃吧?!?p> 老板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面走到玄塵身邊,打斷了他的思緒。
“哇!大叔,你煮的面可真香,肯定很好吃。”
伽靈看著面前誘人的面條,心里抑制不住的歡喜,忍不住夸了大叔兩句。
大叔聽了也很滿足,大笑兩聲,傲然說道:“那是當然,整條扶桑街上算我的面做的最勁道,最爽口的,這里面還有好多肉呢,絕對好吃!”
大叔說完便揚長而去,繼續(xù)做他的面,但是,伽靈確有點不好了,她用筷子翻滾著面,果然有很多肉丁,看到肉了伽靈臉色立馬變的猙獰起來。
玄塵馬上注意到她的舉動,而且昨天晚上也沒有吃肉菜,想來應該是不吃肉的,不過想想靈石化身確實不應該吃肉。
玄塵將他面前的碗面拿過來,非常細心地一點一點挑走里面的所有的肉,然后又將面放到了伽靈面前。
伽靈靦腆說道:“謝謝?!?p> 伽靈被他這細微的舉動所感動,明明她什么也沒說,他卻什么都已經知道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她挑菜,以前和姐姐們一起吃的時候都是自己挑的。
想到姐姐們,伽靈心里不知為何一直慌慌的,她缺失的那段記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面吃完了,伽靈打了個飽嗝,坐在那里擼了擼肚子,抬手探入袖中,卻不由得一愣。手觸之處,居然只剩下幾錢,不禁隨意提了一句:“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在哪,我都已經沒錢了……”
玄塵笑了笑,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袋銀倆,放在伽靈面前,毫不在意的說道:“這錢給你保管吧,不夠之后要再有,再給你一些?!?p> 玄塵心想:要是不夠,下次師兄再來的時候,再讓他多給點。
伽靈拿起那袋錢,打開看了看里面的銀兩,居然都是大塊頭,你崇拜的眼神看著玄塵驚奇的說道:“沒想到你居然這么有錢……我們可以好好逛街了?!?p> 伽靈不顧身后的玄塵,東竄竄,西看看,被街上許多小玩意和美味小吃誘惑著。
在街上活蹦亂跳的伽靈,可讓玄塵一頓好找。身體矮小的伽靈,在熙熙嚷嚷的人群中,穿過來穿過去,玄塵跟也跟不上。
在街上無奈地大喊:“伽靈,別跑那么快!”
遠處的伽靈正在買兩個糖人,聽見玄塵的聲音,轉頭看見還在人潮另一邊的玄塵,朝他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手里揮動著兩個糖人,付了錢,立馬向他跑去。
玄塵也注意到伽靈正沖出人群,向他這邊過來,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粲然的笑容。
伽靈跑到玄塵面前,遞給他一個寫有他名字的糖人,悅然一笑,說道:“這是給你的糖人,看這是你的名字‘玄塵’,我的這個是我的名字,快嘗嘗看,這個很好吃的?!?p> 伽靈向他演示一遍,咬了一口,吧唧嘴,發(fā)出滿意的聲音。
玄塵也接過寫著他名字的糖人,也咬了一口,伽靈盯著他正在咀嚼的嘴,低聲問道:“怎么樣?是不是很甜?很好吃?”
玄塵又咬了一口依舊在咀嚼著,朝伽靈滿意的點點頭。
伽靈也咬了一口,笑盈盈地對著玄塵點點頭。
兩人逛完了街市,已是傍晚,白天那蔚藍的天空,這時,被夕陽裝點的富麗堂皇,天空的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嫣紅,走在僻靜的小河邊,欣賞這如畫一般的云景,伽靈感嘆道:“好美啊,今天是我有記憶來最開心的一天,謝謝你玄塵大哥?!?p> 聽見伽靈誠懇的感謝,其實他也想對她說,這也是他最開心的一天。但是玄塵似乎,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謝謝兩字,對他的師兄都沒有過,所以玄塵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叉開話題,緩解心中的緊張。
“伽靈……”
“嗯?”伽靈疑惑地看向他。
“我看過的糖人都是畫著圖案,你為什么要讓他寫字?”
“哦!你說這個呀,我還以為是什么呢?我看到那個爺爺畫的人動物是很好看,但是我覺得還是畫不出我們兩個神仙一般的容貌,所以我就讓他寫字了?!闭f完伽靈不好意思地對著玄塵笑了笑。
玄塵也笑道:“好像也有道理……”
還在河中嬉戲的一群有序排列的鴨子,被玄塵和伽靈的笑聲,擾亂了隊形,河邊柳樹上的雀鳥,也被驚嚇的四處飛離逃竄。
但兩個人不受這些干擾,依舊手牽著手,一起走向黃昏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