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們,祝你們百年好合
林好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陸硯,聲音也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陸硯,你為什么會喜歡上我?!?p> 陸硯蹙了蹙眉,“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林好想了想,好像不需要理由,她清了清喉嚨,揚著眉問:“你比我大九歲,你是打算以什么名義和我開始。”
她說的時候,聲音有明顯的戰(zhàn)栗,她極力的掩飾因為這句話而產(chǎn)生的羞赧神色。
“林好,或許你覺得我今天說出這句話,像是不經(jīng)意間的隨口一提,你在小學(xué)時,我已經(jīng)在實習(xí),當(dāng)你還在少女情懷總是詩的時候,我已經(jīng)很淡然的面對手術(shù)臺上的生死離別,當(dāng)你們的青春時代流行非主流,殺馬特的時候,我的世界充斥著各類的病癥,當(dāng)你因為瘟疫而停學(xué)在家的時候,我們依舊奮戰(zhàn)在一線,林好,我比你經(jīng)歷的太多,我不會無緣無故說出對另外一個人不負(fù)責(zé)任的話。”陸硯語調(diào)清淺陳述著,眸光溫和的看著林好。
林好震撼的看著陸硯,半響嘟喃著:“我的青春時代才沒有流行什么非主流,殺馬特呢?!?p> 陸硯笑了笑,他在等待著林好的回答,“所以….”
林好點了點頭,調(diào)皮的說:“你這么有誠意,我勉強(qiáng)答應(yīng)你了?!?p> 陸硯伸手捏了捏林好肉嘟嘟的臉頰,手感甚好,看著林好又呆愣住的樣子,彎了彎唇,在她鼻尖上輕點了幾下,隨即收回手,眉眼如春風(fēng)般,“吃飯吧?!?p> 林好心潮澎湃低聲“恩”了一聲,雙頰燙的似乎直接能點燃似的。
陸硯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教著另外一個人學(xué)德語,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初跟著那名德國醫(yī)生學(xué)德語時吃的苦頭還是值得的,就好比喻現(xiàn)在,他念著德語,在慢慢翻譯給林好聽。
這一天,林好和陸硯待在餐館,直到日落時分,暖洋洋的陽光漸漸被星云暮色所遮掩。
窗外人流如織,頭頂閃爍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玻璃反射這些光芒,像是看見彩虹般令人心情愉悅。
陸硯看了一眼腕表,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他詢問著:“要不送你回去吧?”
林好轉(zhuǎn)過身看著陸硯,還有些不好意思,羞怯的點點頭,“回吧,今天耽誤你了?!?p> “你現(xiàn)在還用這副麻煩陌生人的語氣跟我說話嗎?”陸硯意味深長的看著林好。
林好有些扭捏的說:“這不是沒習(xí)慣這身份的轉(zhuǎn)換嗎?回家吧,我現(xiàn)在好想休息。”她撒著嬌看著陸硯,又眨了眨眼睛,眼底水潤潤的,更顯得無辜。
陸硯無可奈何的笑說:“走吧?!?p> 林好坐在車?yán)铮苌傧瘳F(xiàn)在這樣,感受日本的夜景,趴在窗戶邊,任由涼風(fēng)吹打在臉上,她呼出一口氣,寒冷的天氣讓呼出的氣變成白色,在眼前停留一瞬,隨之消失不見,她新奇的回頭說:“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呼氣是有顏色的?!?p> 陸硯聽來,覺得有些傻氣,但仍舊順著她的話問:“以前為什么不知道???”
“因為,”林好頓了頓,抑揚頓挫的說:“以前冬天都會包裹的很嚴(yán)實,而且冬天我除了上學(xué),就很少出門,因為太冷了?!?p> “我聽陳艾說,你跟他是老鄉(xiāng)。”陸硯看著車流,等紅綠燈間隙問著。
林好點點頭,“恩,但是我很小就離開家鄉(xiāng)了,一直生活在BJ?!?p> 陸硯蹙了蹙眉,一手搭在窗戶邊,輕揉了一下眉頭,“怪不得你的口音聽起來沒有南方語調(diào)的軟糯感。”
“怎么,你還有地域歧視啊”林好瞇著眼睛,眸光懷疑的看著陸硯。
前面的車子漸漸動了起來,陸硯視線直視著前方,“都是中國人,哪來那么多的歧視?!?p> “就是的啊,都是一個國家的,不知道為什么還有地域歧視這種事情?!绷趾昧x憤填膺的說:“以前都沒有,也就是生活好了,互聯(lián)網(wǎng)聯(lián)系著各個地方,人開始閑著沒事干了,反正隔著網(wǎng)線罵人又不會被人逮到的?!?p> “你倒是知道的多,有了解這些亂七八糟的時間,不與多學(xué)習(xí)?!标懗庌揶淼恼f。
“不是我知道的多,而是消息會自動推送到你眼前的,老年人?!绷趾寐柫寺柤?,理所當(dāng)然的說。
陸硯失笑的搖頭,“你說這句話的語氣讓我想到一個人。”
林好沒多想的接過話茬問:“誰???”
“山代林琦”陸硯聲音溫和的說道:“也就是林琦醫(yī)生。”
林好原本慵懶的神情頓時銳利,松弛的背部立刻挺的筆直,語氣有些酸酸的說道:“哦,然后呢?!?p> 陸硯側(cè)頭看了一眼林好故作成熟大方的神情,挑了挑眉,平靜的說道:“林琦喜歡初陳?!?p> 林好情緒淡淡的“恩”了一聲,顯然沒聽進(jìn)去,半響,她聲音猛的上了一個高度問:“你將才說林琦喜歡初陳對不對?”
陸硯笑著點頭,“恩?!?p> 林好有些疑惑了,詫異的問:“可是初陳和林琦醫(yī)生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俊?p> 陸硯將車轉(zhuǎn)了彎,輕描淡寫的說:“以前林琦在中國留學(xué)時和初陳有過一段?!?p> 林好恍然大悟的瞪大眼睛,“初陳來日本是不是因為林琦醫(yī)生?”
“不是?!标懗幫nD幾秒后說道:“那是他們的事情?!?p> 林好心虛的笑了笑,“那肯定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說完,她咬了咬唇,干嘛這么小心眼,但是一方面她又很高興。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林好知道到了。
陸硯下了車,站在樓梯口,低頭看著林好,“快上去吧?!?p> 林好站在臺階上,仰著頭凝望著陸硯,雙手交握在一起,有些緊張的用腳后跟蹭著臺階,“那…晚安?!?p> “恩,早點休息。”陸硯伸手抱了抱林好,兩秒之后放開她,彎低身體和林好四目相對著,眉眼沾笑的說:“謝謝你?!?p> “謝我什么?”林好雙頰滾燙,他們之間近在咫尺,她像是觸電一般,有些不適應(yīng)偏過頭,“你別這樣看著我。”
陸硯饒有興致的捏了捏林好的臉頰,“回去吧?!?p> “恩,我真的回去了”林好轉(zhuǎn)過身,向上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著陸硯,咬了咬唇,走了下來,撞在陸硯懷里,又快速的往上走著,她心跳的飛快,回到家的時候,她靠在門板上,聽著心臟清晰的跳動聲。
陸硯捂著胸口,看著人小,力道還挺大的,他抬眼看著那亮起的燈光,彎著唇坐進(jìn)車?yán)?,隨即啟動引擎,慢慢駛離小區(qū)。
林好躺在床上,不可置信的捂著臉,轉(zhuǎn)身又趴在床上,興奮的雙腳拍打著床面,她急切的想要和其他人分享這份喜悅,可是別人又不認(rèn)識陸硯,說出來其他人也不會懂,不會感到驚訝,她突然想起一個人。
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那邊很快接通了,有些意外的問:“你怎么有時間打給我了?”
林好嘿嘿笑了幾聲,沒說話。
“你別這樣笑,隔著電話線像是恐怖電話?!蹦沁吶讼訔壍恼f道。
林好鎮(zhèn)定下來,嚴(yán)肅的說道:“你身邊有速效救心丸嗎?”
“我身強(qiáng)體壯,要那玩意干啥?”朋友催促的說道:“你到底什么事情,搞的這么神神秘秘的?!?p> 林好嘿嘿笑了兩聲,聲音格外甜美的說:“我和陸硯在一起了?!?p> “你和誰在一起了?”朋友沒聽清楚的問。
她一字一句的說:“我和陸硯在一起了?!?p> “也就是你談戀愛了,這陸硯是誰啊”朋友遲鈍的說,過了一會,一聲驚叫聲傳來,朋友不可置信的問:“陸硯是不是醫(yī)生?”
林好掏了掏耳朵,將才一聲尖叫聲,她都感覺自己出現(xiàn)耳鳴了,“恩,就是你知道的那個人?!?p> 朋友驚呼一聲,“不會吧,你們怎么在一起了?”
林好特冷靜的說:“世界是圓的,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p> “你不是說,對陸老師沒感覺嗎?你打臉打的響亮啊?!?p> “是他先告白的。”林好又扔出一個炸雷。
朋友聽得雞皮疙瘩起來了,“從你嘴里說出告白這個兩個字,我就打個冷顫呢。”
“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和他已經(jīng)在一起了。”林好笑的活脫脫像一個小人得志那樣。
“那你現(xiàn)在什么感覺?”
林好想了想,“得不到的永遠(yuǎn)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這是歌詞啊,大姐,我是問什么心情?”
林好理所當(dāng)然的說:“我說的就是我的心情啊,只不過我唱出來了?!?p> “你知道嗎,今天陸硯跟我說,如果以后會分開,那只有一種方式,你知道他怎么說的嗎?”林好嘴角掛著笑,眼中似乎在回憶。
“說什么啊?”朋友問。
“他說,只有死別才會分開。”林好捂著臉在床上滾來滾去的,一想到這句話她的心就像是要跳出胸膛般。
朋友嘖嘖幾聲,調(diào)侃的說道:“一聽你這個聲音,就跟蜂蜜喝多了,甜度濃稠的讓人受不了?!?p> 林好聲音突然低落下來,“我不知道怎么談戀愛,他跟我說了很多,可是我是一個字沒有聽進(jìn)去,只知道,他跟我說,跟他在一起,我會是等待的那個人。”
良久,朋友嘆了一口氣,“林好,醫(yī)生這個職業(yè),任何事情和生命相比,都會黯然失色,陸老師只是實話告訴你了,讓你有一個心理準(zhǔn)備?!?p> “恩,我明白了,時間不早了,都洗洗睡吧?!绷趾脩袘械恼f道。
“恭喜你啊,和陸老師百年好合,我等著做伴娘呢?!迸笥颜鎿吹淖8V?p> “好,晚安?!绷趾么饝?yīng)著,掛了電話,一則信息跳了出來,是陸硯發(fā)來的平安信息。
她還在想著怎么回,陸硯的電話就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