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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劍同人之南柯

第十四章 巫臷之民

古劍同人之南柯 平安長安 3550 2019-08-01 21:34:36

  謝衣的反應十分平靜,他僅僅是抬起右手虛握成拳,蓋到了自己的雙唇之上,但很快就拿下來撫于胸前,認認真真地對姬軒轅行了一禮,而且他拿準了姬軒轅不會想受這個禮,便行的干凈利落,讓他阻止也來不及。

  姬軒轅笑著一攤手:“哈,謝大師還真是固執(zhí)。所以我提前說好——黃帝已歿,世間徒留姬軒轅,而在此處,我是公孫長柳?!?p>  “想來辟邪王、云姑娘和岑姑娘均知曉實情。既是受過您指教,無怪乎岑姑娘在易學和陣法上造詣頗深,”謝衣明悟地點頭,“不知‘公孫長柳’是前輩的……”

  【姬軒轅!】北洛在意念中警告道。即便隔得再遠,這島上所有人的對話都避不過耳聰目明的辟邪王。事涉姬軒轅最大的秘密,即便眼前的謝衣只是一個夢,北洛也不敢掉以輕心。

  然而姬軒轅卻對北洛的警告置若罔聞,他很隨意地擺手:“這是仿效‘斬三尸’之法分出的神魂之體,化作了我年輕時的樣子,其中曲折一時間無法說清。倒是另有一事,我與寄靈族打了很久的交道,也算通曉‘滅身寄靈’的法門,一會兒我會讓小纓子記下來交給謝大師,若是實在尋不到救助族人的辦法,至少有此法在,你的族人還有一條退路?!?p>  不知道千年以前的你,是否找到了比滅身寄靈更好的選擇……最后一句話,姬軒轅放在了心里。

  謝衣的眉頭微微顫動著,眼睛瞬間紅了,他將右手貼到額頭上,努力壓下眼簾,再睜開時,深吸一口氣,才得以開口說出那四個有些變調的字:

  “多謝前輩?!?p>  “禮尚往來?!奔к庌@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嘰嘰嘰!!”

  忽然,一只胖乎乎的小黃雞歪歪扭扭地飛來,扇動著小翅膀精準地降落到了謝衣的左肩上。

  “饞雞?”謝衣抬高右手接至左肩,小黃雞便開心地蹦上謝衣的手,拿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謝衣的手指。

  姬軒轅好奇問道:“這是樂公子養(yǎng)的寵物?它是妖獸?”

  “饞雞乃是大妖鯤鵬。”謝衣一邊解釋一邊用空閑的左手輕輕撫摸饞雞的背。他柔聲問道:“方才見你睡醒了在進食,可吃飽了?要不要我為你烤些肉?”

  然而聽到這句話,原本開心蹭謝衣手指的饞雞肉眼可見地一僵,全身所有的毛都炸了起來。見狀姬軒轅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唉,我僅是開口談及,你何至于此啊……”謝衣無奈而惋惜地嘆了口氣。

  姬軒轅止了笑,眼睛倏地一亮,向饞雞來時的方向招呼道:“哎,樂公子和小纓子?來來來!”

  樂無異苦著臉從巨石后繞出來,他是同鯤鵬饞雞一起過來的,并沒有聽到二人先前關于身份和滅身寄靈的對話,然而后面謝衣出糗的部分聽了個全,此刻他正在心里直喊長柳你要害死我了;岑纓則是剛到,看樣子是北洛那有正事叫二人過去,但見到饞雞后眼睛就黏在了饞雞身上,什么正事都忘在了腦后。

  “這是……你養(yǎng)的嗎?”岑纓背著手,小心翼翼地指著在謝衣手里蔫成一團的饞雞問樂無異道。有先前和原天柿相處的經(jīng)驗在,她這一次竭力克制了自己的動作,生怕惹得饞雞也不理她。

  樂無異悄悄松了口氣,忙把話題引到饞雞的來歷上:“這是雜耍團養(yǎng)的,先在我這里寄養(yǎng)一段時間,所以你要是說這是我養(yǎng)的也沒錯。饞雞,謝伯伯在和長柳說話,你乖乖的別鬧他?!?p>  “嘰嘰嘰!”

  饞雞如釋重負,忙不迭地蹭了蹭謝衣告別,扭動著胖乎乎的小身子跳回樂無異的手里。見小黃雞飛到近處,岑纓心癢難耐,視線在饞雞和樂無異之間來回移動:“我可以摸摸它嗎?它會愿意嗎?”

  “伸手!”樂無異命令道。

  岑纓茫然地伸出右手,樂無異一把將饞雞塞入她掌中,饞雞也不客氣,小腿一收直接坐岑纓手里了:“嘰嘰嘰!”

  這下岑纓話都說不出來了,臉漲的通紅,眼睫毛一閃激動得幾乎要掉淚,要不是顧及著在場的三個男人都是她尊敬的對象,只怕她已經(jīng)開始抱著饞雞跺腳轉圈——當北洛等了許久沒等到岑纓喊來的人自己尋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可算是得償所愿了,北洛心想。他整整神色:“兩條路,上面或者水下,水下似乎才是——”

  “?。 ?p>  “阮妹妹?。 ?p>  所有人立即跑向聲源所在的水邊,北洛直接裂空過去,但到那里只剩下了捂著胳膊的聞人羽,阿阮似乎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挾持了,快速向上方飄浮。一道黑霧快速在所有人頭頂閃過,與挾持阿阮的東西對攻一下隨即分開,于半空中現(xiàn)出云無月的身形。

  聞人羽拿開捂住左肩的右手,上面鮮血淋漓幾已露骨,夏夷則趕忙以太華山秘術治療她的傷。方才她坐在水邊和阿阮說話,突然間阿阮就向空中飛,她欲伸手拉住她而遇襲,看傷的形狀,像是某種大型野獸抓出來的,但這附近并無大型的野獸,那么只有——

  云無月的對面,那隱在黑暗中偷襲眾人的家伙終于開始現(xiàn)形:阿阮的喉嚨被一只有著極長的指甲、皮包骨頭的右手鎖住,懸空在那處掙扎,那只手的主人確定云無月停手了,頭和身體從阿阮的背后露了出來,正是碎晶沾染的夢境中那個被害的女性巫臷民!如今的她全身泛著詭異的青白色,枯瘦干癟有如骷髏,頭發(fā)稀疏,瞳仁整個為黑色的,如同望不到底的深淵。

  “魘魅?”它開口,竟像是一個老頭一個年輕女人同時在說話一般,兩種聲音都極度干澀嘶啞。

  “睚眥?!痹茻o月的聲音中充滿警惕。

  “大妖睚眥?!”夏夷則驚道,“怎會是這般形貌……”

  “與其說是這般形貌,”北洛抱起胳膊,“不如說是融為一體了吧?!?p>  “鮫人?”化作巫臷民模樣的睚眥腦袋一偏,望向出聲的夏夷則,口中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這氣息我從未見過,那么我們之間沒有恩怨?!?p>  它側過臉,舌頭使勁舔了一把阿阮的左腮,阿阮惡心得直想蹭掉這些口水。然而舔完這一口,睚眥瞳仁卻由黑轉紅,口中連道:“不對……不對?。〔皇悄强脴洌。∧强脴湓谀睦??!那棵樹在哪里?!”

  “那棵樹?”姬軒轅瞇起眼睛。

  它的聲音陡然變得凄厲刺耳,如兩把長劍相交劃過,樂無異、聞人羽、夏夷則和岑纓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甚至于要倒到地上。

  北洛前邁一步擋在諸人身前,道:“好說——反正她不是你要找的,你把人放了,我們替你找它。”

  睚眥安靜了一秒,下一瞬,它的脖子如同精絕壁畫上刻畫得一般突然伸長,直伸到北洛面前。它聳著鼻子繞著北洛上下嗅了一番:“王辟邪?身上怎么全都是人的臭味兒!”

  但它很快扭動長脖子繞過北洛,蛇一樣圍住了樂無異:“西域人的血!”說著,竟如同野獸一樣沖著樂無異張開嘴,它的唇角隨著它張嘴的動作漸漸撕裂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狼牙。

  “慢著,”北洛轉身,滿臉不耐煩地打斷了睚眥,“剛才談的算不算數(shù)?”

  睚眥的腦袋繞著樂無異的腰盤了一圈,狠狠沖到北洛面前:“加上這個西域人!”

  “成交?!北甭遄旖切敝还础?p>  睚眥二話不說,盤起樂無異就向上升去。

  “什么?!喂!北洛!喂??!”

  樂無異驚慌地拍打著纏在自己身上的脖子,他原本以為北洛只是騙那只睚眥,沒想到北洛當真只是目送著他被扯上高空、一點點拉近與睚眥的距離,不止如此,還伸手阻攔試圖出手救他的夏夷則。樂無異越掙扎,那條脖子就像蟒蛇一樣在他腰上纏得越緊,最后為了能喘過氣,他只好停止掙扎。

  睚眥見北洛確實沒攔著它,把阿阮往右拉遠一些,騰出左手去抓樂無異。就在這時,在下方遲遲不動手的人終于動了——姬軒轅快速拿下背后的弓取出羽箭,向睚眥射出,睚眥冷笑著避開,仍舊以左手繼續(xù)抓樂無異。就在這時,它感覺胸口一痛,它低頭,它胸口前開了一個只有手腕粗細的空間裂口,那支羽箭就是通過這個裂口整個沒入它的心臟處,羽箭上綁著一枚骨制的短匕首,雖然羽箭箭尾還在輕顫,但短匕首穩(wěn)穩(wěn)當當。

  “磔?你怎么會有磔?!”

  睚眥痛苦地嘶叫著,以磔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它的軀體化為灰黃的沙土,落入水中,北洛和云無月分別飛向左右,一個人架住樂無異一個人抱住阿阮,飛回蓮花形的島上,云無月還順手把磔拾了回來。

  一落地,樂無異就揉著腰忍不住道:“北洛,你和長柳,你們下次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啊,我魂都要被嚇掉了……”

  北洛沒有理他,他神情絲毫沒有放松,繃著十二萬分精神仔細打量水面,最后將視線鎖定在了他們來時的通路中。他拔出太歲:“一會兒再說。讓你的鯤鵬變回原型,帶著大家飛上去!”

  “什么?”

  “死的是巫臷民,睚眥沒死?!?p>  話音剛落,水下傳來恐怖的咆哮聲,整座島隨之震顫。樂無異再也不問,立即去喊饞雞變回原型,除了北洛和云無月外的所有人都登上饞雞的背,饞雞一聲長嘯,飛上高處。與此同時從上方射下四支羽箭,正好組成一個正方形,四支羽箭力量相連,形成一個金屬性的陣,以之為北洛施加增益。水面上能夠看到一條白色的、蛇狀的“大魚”繞著島快速盤旋,但未轉滿一圈便潛了下去。下一刻,“嘭”一聲巨響,整個島晃了一晃,力量之大使得北洛狠狠踉蹌了一下,顯然這個島下方雖有支撐但并不穩(wěn)當,而睚眥正在用身體撞擊下方的支撐。

  云無月和北洛對視一眼,二人躍到一側山壁上,她一揮右手,無心探出,在下一次睚眥撞島的時候,無心刺入水面,水下傳來睚眥吃痛的吼叫聲,水面登時被染紅,云無月也不同它比力氣,一招既中,立即收回無心。睚眥憤怒地從水中探出頭來——果是龍首豺身牛尾,頭頂犀角,偏又覆了滿身的魚鱗和長長的鬃毛,奇怪的是云無月明明命中了它,但它身上并無外傷——北洛等的就是這一刻,他趁睚眥攻向云無月時躍下山壁,落到睚眥的鼻子前,一招分水放出三道劍氣,直取它的雙瞳——

  ————————

  “太黑了,根本看不清。北洛他不會有事吧?”樂無異趴在饞雞背上,竭力向下探腦袋。

  “這只睚眥很虛弱,若能全力以赴,北洛便可將它斬殺,”姬軒轅皺著眉道,“但此處山壁恐怕也會因此而崩裂?!?p>  謝衣道:“在下通曉一門法術名為‘千柱之陣’,可暫止山體傾塌之勢。若由在下以法術撐住此間,辟邪王可否全力應戰(zhàn)?”

  姬軒轅否定了謝衣的提議:“不行,法術只能支撐山體,代替不了山石承受妖力沖擊,若有石塊落下砸傷大家就得不償失了?!?p>  岑纓忽然道:“上面有石橋……那個裝扮!那是休循人!”她指向上方的石臺,黑暗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石臺中央有一個穿著印有休循蓮花纏云圖案的白袍的人影,縱使下方睚眥的嘶吼幾可排山倒海,他仿佛身處另一個空間一般,安然端坐于石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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