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紛還在琢磨剛才栗菱聽見他的名字叫黎紛時極其不自然的表情。聽說這是澄一最好的朋友??礃幼舆@個人聽說過我,難道,她有提起過我?她會怎么把我講給別人聽?
在街上沒走兩步,栗菱就轉(zhuǎn)頭進公司了。澄邈和黎紛把她送到門口卻沒往回走,離返校還有那么多時間不如去逛逛。
如果沒有澄邈陪著,黎紛確信自己是絕對不會踏進這里。
可以映出人影的櫥窗,千奇百怪的商品,精致的裝飾和高大的建筑。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沒有想象的窘迫,反而只剩好奇?,F(xiàn)在他正站在這里,腳上身上都灰撲撲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朋友在身邊,哪里不敢去?就算有一些格格不入,只要是兩個人就不狼狽了,趾高氣昂的往前走就行了。
百貨公司多數(shù)還是些小姐太太,兩個大男人也沒什么好逛。澄邈打算帶黎紛去的是頂樓的屋頂花園,以前上海也沒有這玩意兒,還挺新奇。
黎紛卻突然被旁邊的文具柜臺吸引了注意力。一排排鋼筆陳列在玻璃柜里,光鮮又閃亮。不自覺走了過去,本打算看一眼就走,誰知女店員叫住了他們。
“康克令小姐”敏銳的注意到了自己的顧客,在他們剛剛走近的時候。然后她說著流利的沒有一點口音的普通話邀請他們試一試新到的康克令鋼筆。
她小心的把試用的筆拿了出來,又蘸了下墨水,雙手遞到了黎紛手上。黎紛沒急著在她放過來的紙上書寫,抬起頭無比自然的對“康克令小姐”說:“我可買不起您這里的鋼筆。”那個女郎沒有打量他們的意思,微笑著說:“僅僅希望你們可以體驗一下我們的鋼筆?!闭f完,又拿起另外一只試用筆遞給了澄邈。
最后黎紛和澄邈帶著“康克令小姐”的笑容以及一大堆關(guān)于鋼筆的知識快活的離開了這個柜臺。
那時小報上有句流傳很廣的話:每個男人都以跟“康克令小姐”交往為榮。
確實如此。
屋頂花園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簡單,跟字面的意思不太相關(guān),卻莫名的有那股子意思。戲院,旅館和餐廳在這里奇妙的融合。雜耍、灘簧、京戲、魔術(shù)和穿著華麗正在吃糕點的太太。
呵,多么靚麗的風景線。
這么耽擱一會兒,現(xiàn)在得走了,過了學(xué)校門禁時間還真就不讓回。
只在太陽底下跑了那么一小會兒,舒服得骨頭都酥了,就像一個伸直了的懶腰,像一個打完了的哈欠。難道人也需要光合作用?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是把這身皮給扒下來,今天沾了一身泥。只種樹倒還不至于弄那么臟,偏偏兩個人童心未泯非要學(xué)幾歲小娃在草地上滾那么兩圈。
梳洗干凈后,澄邈拿了張紙出來,準備寫稿子。他領(lǐng)了報社的任務(wù),要出一篇文章。他能寫,也會寫,寫得還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更好。不過那都是按著題目來寫,來論。第一次有這么個自個兒想寫什么就寫什么的機會,雀躍但又謹慎。
靈思一來,下筆如有神。等到放筆的時候,旁邊已經(jīng)擺上了飯菜。轉(zhuǎn)頭過去看的時候,黎紛又開始啃那本大醫(yī)書了。
他竟絲毫不知他出去了一趟。
用了飯后,澄邈也開始讀書。夜深了照例還是他先睡,黎紛拼得讓人覺得可怕。
也沒辦法,風雨欲來,誰知道這樣讀書的日子還剩多少。
聽說后來王栗峰真去找了長安花的麻煩,不過都被王栗菱給攔下了。他真成了笑話,雖然王家鬧出來的笑話不差這點。
至于長安花,那一扔不知怎么的還扔出了更大的民聲。女掌柜堅決杜絕此類事情,堅持女性底線,堅定女性地位竟然又成了一個噱頭。看來后面的手還有很多,暗自推動著他們所認為的正確。
寒乎
亂七八遭,改天重寫,有后面的思路,但是不知道這幾段要怎么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