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開口打趣道:“怎么了,本宮見將軍面有難色,似乎也什么難為之處,若是將軍心中有何困惑不妨細細道來,本宮一定為將軍解惑。不過見將軍這般猶豫,好似不愿意回答本宮這個問題,莫不是在將軍的心里本宮配不上將軍用心疼愛的女兒嗎?”
慕大將軍舒緩下面上的難為猶豫的神色,望向太子殿下,笑容里浮出一絲為難,他道:“臣不敢?!?p> 太子殿下喝了一口茶,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一邊,故作嚴肅的神情,挑了挑眉,說道:“不敢?還是不愿呢?這不敢,本宮聽著將軍怎么有幾分不情不愿的樣子,又因為不好拒絕東宮太子,這才勉為其難地說自己不敢。怎么本宮當(dāng)真配不上將軍心愛的女兒嗎?”
將軍素來性子耿直,見了太子殿下這時的神色,聽了太子殿下的語氣與話,一時驚慌無措,雙手抱拳道:“回太子殿下,臣絕無此心!”
太子殿下知道將軍這是當(dāng)真了,一下子笑了出來,他伸手拍了拍將軍抱成拳的手,說道:“將軍切莫當(dāng)真,方才本宮不過是與將軍開個玩笑罷了,不想將軍竟然如此認真,將軍且放心,本宮并無生氣的意思,還有請將軍相信,本宮今日聽見那女子彈琴,便已一見傾心,若得此女子為妻,本宮必將視之如珍寶,待之如玉璽,愛之如愛自己?!?p> 將軍抬起眼,望著太子殿下,這一刻,他看見了太子殿下眼中的款款柔情,他是那么堅定,那么誠摯,他沒有懷疑太子殿下所言,可是他心中明白,他還是猶豫,不是因不確定太子殿下所許下的諾言是否真的,而是另有其它難為之處。
他想了想,說道:“太子殿下,臣并非不相信太子殿下所言,但是臣想試一試太子殿下,還請?zhí)拥钕聭z臣一片苦心,畢竟我的二位女兒都是我放在心尖上疼愛的,若是太子殿下不能允臣這一胡為,那么臣終究是有些放心不下,還請?zhí)拥钕履軌驊?yīng)允?!?p> 太子殿下笑道:“好,將軍大人日后可是本宮的岳丈,跟本宮說話不必這般客氣。將軍愛女之心本宮自然能夠諒解,不知道將軍想以何為題試驗本宮,本宮定當(dāng)全力以赴,定不會叫將軍失望?!?p> 將軍看著太子,認真地說道:“臣想既然太子殿下對今日在涼亭之中彈琴之人,也就是我的其中一位女兒一見傾心,那么我便將她們喚來,讓她們與太子殿下隔一紗簾,若是太子殿下能夠一眼認出太子殿下所傾心的是我的哪一位女兒,那么臣便心甘情愿將我的那位女兒奉上,可是若是太子殿下認不出,那么太子殿下選了誰,那么太子殿下便定誰為妃,落子無悔,請?zhí)拥钕旅鲾??!?p> 太子聞言一笑,說道:“將軍這試驗也在情理之中,若是真的愛那個女子,又豈會認不出那個女子是誰呢?本宮愿意接受岳丈的考驗,本宮也有十足的信心,定不會叫岳丈大人失望的?!?p> 彼時,慕時卿正在慕娉婷的房間里,慕時卿正談著今日她遇見的那件事,在涼亭處遇見的那個男子,她說那是一場奇遇。
慕娉婷聽她說完,便打趣道:“難怪那株桃花不久前開了一朵花,原來還真是你的桃花運要來了,怎么,你對那男子可是動了心,也不知道那男子是誰,竟能讓我家妹妹動了心,若是姐姐知道了那男子是誰,定要讓父親為你上門說親去?!?p> 慕時卿又是羞又是惱,笑道:“姐姐就知道打趣我,我看姐姐的心里一早就住下了一位男子就是不知道是誰?”
慕娉婷嬌嗔道:“妹妹如何能胡說八道,姐姐哪里有,分明是妹妹被我說中了心思,今兒個自己這心里莫名其妙地闖進了少年郎兒,說不過我便胡亂來打趣我,妹妹可有憑證,若是沒有憑證,便定是在胡說八道。妹妹這時這般胡說八道,分明是想同我轉(zhuǎn)個話頭兒,看來妹妹是真真對那個男子動了心啦!”
慕時卿一把奪過慕娉婷手里的詩集,笑說道:“妹妹哪里沒有憑證,這便是憑證啦,我瞧著姐姐時不時便在看這本詩集,我原以為是姐姐愛詩,且這本詩集收錄的詩又是極好的,所以姐姐便時不時地品讀這本詩集,直到有一日我才發(fā)現(xiàn),姐姐看這詩集,半天只看一個地方,也不曾翻頁,想來那一頁怕是有什么少年郎,引得姐姐的目光全在她身上了!”
慕娉婷伸手去奪,笑說道:“妹妹莫要胡鬧了,快還給我,還給我!”
慕時卿因著習(xí)武,自然反應(yīng)極快,慕娉婷素來不愛習(xí)武,只愛讀書,哪里能從慕時卿手里奪下那詩集。
慕時卿笑說道:“姐姐若是告訴我這是哪家的少年郎兒,我便將這詩集還給姐姐,姐姐若是不說,那我便不給!”
慕娉婷無法,她哪里能從慕時卿手里奪下那本詩集,只得說了,她一臉?gòu)尚叩溃骸澳阕约悍_看看不就知道了?!?p> 慕時卿將詩集翻開,一下子便翻到了那一頁,那一頁邊角磨損得比其它頁都厲害,一看便是姐姐常看的那一頁,她念道:“日暮天將遠,人行客愈稀?;厥啄巷L(fēng)處,故人馬蹄疾?!?p> 慕時卿回味了片刻,覺得這詩寫得極好,意境開闊,余味無窮,令人聞之不由地覺得下一刻或許就要淚沾衣襟。
可是這首詩卻沒有署名,她笑道:“姐姐這是誆我呢,這是哪里有署名?”
慕娉婷趁機奪過她手中的詩集,笑說道:“平常你雖也都詩書,可是卻不像鉆研武學(xué)那樣鉆研詩書,自然不知道這詩為何不能署名。”
慕時卿被慕娉婷這話引起了好奇之心,搖著慕娉婷的衣袖,央道:“姐姐快同我說說這詩為何不能署名,還有這樣的好詩到底是何人所做?”
慕娉婷意味深長地一笑,目光看向窗外那株種在庭院里的桃樹,莞爾道:“這詩乃是一位位高權(quán)重之人所做,因他位高權(quán)重故而收錄這詩的人不便寫上他的名字,姐姐也是尋了許久才知道這人是誰的?!?p> 慕時卿一邊將慕娉婷的衣袖搖得起勁,一邊笑說道:“姐姐快說,就不要同妹妹在這打啞謎了,姐姐素來知道妹妹是個急性子的人,姐姐誒怎么忍心吊著妹妹的胃口,白白惹妹妹著急呢?”
慕娉婷笑得恬靜,幸福的笑意漾開在唇邊,她極小聲極鄭重地說道:“寫這詩的人便是當(dāng)今的太子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