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周認(rèn)出來了騎在馬上等候出城的人是誰,便出聲招呼尉遲恭四人一起把城門打開。
“此時距離城門開啟還有一刻多鐘,怎好開門?”
尉遲恭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皺皺眉頭看著那劉武周壓低一些聲音說道。
“瞎了你的眼!你沒看到這等候出城的是誰?那可是郡丞!你我只是守門小卒,耽誤了郡丞的事情,怎能擔(dān)待的起?”
劉武周壓低聲音對著尉遲恭喝罵,告訴他來人的身份,并讓他不要找死連累自己等人。
尉遲恭面色變了變,偷眼往不遠(yuǎn)處騎在馬上的人看了看,便也抬步去和劉武周三人一起去開城門。
“城門乃郡城重要所在,何時關(guān)閉,何時開啟,自有規(guī)定,安能擅自開啟!”
尉遲恭的手都已經(jīng)快要摸到門栓之上了,忽然醒悟過來,一把推開幾人大聲呵斥起來。
他身高力大,幾人猝不及防之下,都被他推得往一邊推開幾步。
“隊正,這可是郡丞,與一般人不同!”
眼見得劉武周要發(fā)火,尉遲恭連忙壓低聲音進(jìn)行解釋。
劉武周被尉遲恭這樣一說,心里不由一驚,面色變了幾變之后,咬咬牙終于下定了決定。
“這城門栓的可牢固?”
他提高聲音問道。
“牢固!不曾有半分松動!”
另外三個兵卒一時間被劉武周這句沒有頭腦的話問的有些轉(zhuǎn)不過來彎,尉遲恭卻趕緊接話。
“那就好!檢查完畢,各回崗位守衛(wèi)!”
劉武周感激了看了尉遲恭一眼,大聲下令。
幾人便重新返回之前的位置,拿著武器身子站的筆直,只是心中忐忑不已。
“城門若是打開,你等頭都已經(jīng)不在了!”
馬蹄響動,李靖上前幾步,看著幾人出聲說道,聲音不大,卻讓守城門的幾個人心中都是猛地一咯噔,特別是劉武周,腦門上都有汗珠子浮現(xiàn)。
“你們四人妄圖提前打開城門,各領(lǐng)十軍棍,以儆效尤!”
李靖聲音落下,便有親兵上前將四人按倒在地,當(dāng)眾責(zé)打,四人自知理虧也不敢告饒,只能是死死咬住嘴唇,忍著這疼痛。
“你叫什么名字?”
李靖看了一眼被打軍棍的幾人,將目光落到尉遲恭身上詢問。
“無名小卒尉遲恭。”
尉遲恭忙行禮說道。
“你做的很對,城門乃是郡城重要所在,豈能隨意開啟?等下去領(lǐng)五貫錢,當(dāng)作獎勵?!?p> 李靖坐在馬上出聲說道,尉遲恭聞言忙施禮謝恩。
此時劉武周幾人也挨完了軍棍,幾人也不敢懈怠,忍著疼,一瘸一拐的回到原來的位置,拿起武器努力的站直身子。
又等了一陣兒,報時的梆子敲響,劉武周幾人忙一瘸一拐的過去,將城門推開。
李靖在十來位親兵的護(hù)衛(wèi)下,帶著那車馬隊伍除出了城門。
“呼~!”
眼見得李靖一行人都出了城,走遠(yuǎn)之后,幾個人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連痛帶嚇幾個人全都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浸了一個半濕,方才還不覺得,此時李靖等人離開,晨風(fēng)一吹,頓覺遍體生寒。
“尉遲,這次多虧了你?!?p> “就是,不然只怕今日便不能活。”
三個挨了軍棍的兵卒,對著尉遲恭滿是感激的說道。
劉武周這時候也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伸手在尉遲恭的肩頭使勁拍拍:“尉遲,此次做的不錯,兄弟幾個都要承你的情。”
尉遲恭忙搖頭:“我也是最后才忽然醒悟,隊正與弟兄幾個今日都受了苦,下值之后,我請吃酒,為隊正與兄弟幾個壓壓驚?!?p> “合該你請酒,我們都吃軍棍,就你得賞錢,這酒你不請誰請?”
幾人笑著打趣,劉武周也跟著湊趣說了幾句,但心里就是不怎么痛快,尤其是看到持著槍站在那里的尉遲恭時……
李靖等人出城不多久,便有衙役拿著寫有字跡的紙張出了城門,在城門外面張貼。
郡城之內(nèi)的一些熱鬧之處,也有人進(jìn)行張貼。
城門口處的布告前面,還都有一個衙署的吏員在那里站著,負(fù)責(zé)給人念和解釋上面的內(nèi)容。
有進(jìn)出城門的人,看到這被衙役貼在這里的告示,心里都是一緊,直覺告訴他們,準(zhǔn)沒好事。
不是他們膽小,而是這幾年以來,不是增收稅賦,就是讓人去服勞役,每一次告示的貼出,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災(zāi)難。
如今趕上鹽荒,夏糧又快要成熟,將要收割,這時候貼出這告示來,實(shí)在是不讓人活??!
“這位官爺,這上面寫的是啥?”
有人大著膽子問東城城門告示邊上站著的那個胥吏打扮的吏員,此人正是元勃。
元勃此時刻的心情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鹽場的好處他半分也沒有撈到,此時卻還要站在這里給這些無知的粗鄙之人解釋東西。
他可是關(guān)隴世家出身的人,郡丞李靖可是他的姑父,現(xiàn)在怎能讓自己如同一個不入流的小吏一般,做這樣的事情!
而且,這還是在給那個該死的小子做宣傳。
宣傳的越多越好,到時間鹽場賣出去的鹽就越多,賺的錢也就越多。
那個該死的鄉(xiāng)野小子,可是能夠分到鹽場五成利潤的……
想起這些事情,元勃就覺得異常心塞。
所以另外三個城門那里的吏員都已經(jīng)開始講好一陣兒了,他這里還是一聲不吭。
“李郡丞得到了一法子,能夠用不能吃的鹽礦石制出可以食用的食鹽,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在建造鹽場了,用不了幾天就有食鹽生產(chǎn)出來?!?p> 元勃煩躁的甩甩袖子,隨便的出聲說道,聲音里帶著極度不耐。
“啥?!這是真的?!”
被這消息沖擊的有些懵的眾人,一下子就驚喜的喊叫起來,都忘記了去看這個如同死了娘的吏員那難看的臉色。
“哈哈,能夠吃到便宜的鹽了!能夠吃到便宜的鹽了!”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人激動的喊叫出聲,有渾濁的淚水隨之滑落。
“這次我一定要換上三升、不,六升在家屯著!”
有人這樣發(fā)著狠說著。
“對,這次一定要多在家里存些鹽!”
其余人紛紛點(diǎn)頭進(jìn)行附和,他們這次可是吃夠了缺鹽的苦。
這樣的話聽到元勃耳中,讓他的臉色變得愈發(fā)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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