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來的供奉,還是沒有睡著,想著李靖他們干氣就是沒有法的樣子,他心中高興了一會兒之后,又變得有些擔憂起來。
出使突厥的長孫晟突然歸來,并且還在今晚住在郡丞李靖府中的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
作為晉陽王家的供奉,對于長孫晟與王家之間的過節(jié),他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長孫晟可不是李靖這樣的,他是一個掌握實權(quán)的人,就算是在朝堂之上,也有著不小的發(fā)言權(quán)。
他在這個時候,來到馬邑可不是太好,萬一真的摻和到了這件事情里,那可就更加的難辦了。
這樣憂慮了一陣兒之后,這供奉又重新變得高興起來,因為他忽然想到了長孫晟前來的另外一些意義。
馬邑這邊的攤子,目前已經(jīng)不好收場了,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自己十有八九將會受到二公子的懲罰。
但是現(xiàn)在,長孫晟的到來忽然就讓他看到了一個轉(zhuǎn)機。
一個就算是馬邑郡的事情,真的一發(fā)不可收拾,自己也能減輕一些罪責,少得到一些處罰的轉(zhuǎn)機。
長孫晟可是能夠跟王家的上層掰手腕的存在,而自己卻在馬邑遇上了這樣的人物做對手,輸?shù)粢彩乔橛锌稍?,贏了才是不太可能。
這樣來回一想,這晉陽來的供奉,念頭就變得通達了起來,在為自己的機智感到驕傲的同時,也下達了不管這事情,長孫晟有沒有插手,他都要將之說成長孫晟插手了。
而且,這個事情還必須早點報告給二公子知曉。
至少要趕在二公子知道馬邑真正情況之后,告訴二公子。
先知道長孫晟前來的事情,再知道馬邑的情況,與先知道馬邑的情況,再知道長孫晟之間可是有著極大的差距的。
心來來回盤算著這些事情,晉陽來的供奉更加的睡不著覺了。
又起身摸索著夜壺,方便了兩次之后,才終于算是慢慢的睡去。
這一晚,松了一口氣的晉陽來的供奉,終于睡了一個比較安穩(wěn)的覺……
清晨,郡守府之中,負責販賣青雀鹽場所產(chǎn)出食鹽之人被召集在一起,馬邑郡丞李靖,向他們說了前天晚上發(fā)生在青雀鹽場的事情。
這些事情,一些人昨天前往青雀鹽場遠送食鹽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一些,如今聽到李靖說起,一個個還是覺得氣憤的不行。
如今,依靠著在這樣的關(guān)頭,當眾售賣這樣便宜的食鹽,這些人都成為了馬邑郡中的頭面人物,提起他們的時候,誰不都是豎起大拇指?
就算是以往不太有人理會的人,如今也都因此而刷新了在人們心中的形象,變得受人尊重起來,更有媒婆不住的往家里跑,說誰誰家有一個小娘,年方十八,待字閨中,不僅僅做的一手好茶飯,也是一個好生養(yǎng)的。
甚至于一些人直接就說家中有女兒或者是妹子未嫁,更是明里暗里的暗示,只要結(jié)親,就會陪送上一批不菲的嫁妝。
就算是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郡中的小吏員,這樣的事情,以往也沒有遇到過。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人,特別是體驗過這種感覺的的人,更是不愿意失去這些。
這些人都清楚,自己等人之所以會受到這樣的待遇,是因為有鹽場,有食鹽。
現(xiàn)在,居然有賊人妄圖焚燒鹽場,這如何不讓他們氣憤?
這擺明了就是想要將他們所擁有的這些給搶走,不想讓他們好過?。?p> 當時這些人中,就有許多人憋著勁,想要給這些賊子們來一些狠的。
只不過,他們也不是傻子,雖然鹽場那里沒有傳出準確的消息,說妄圖焚燒鹽場的事情是誰干的,但心里也都有一個譜,知道跑不了以晉陽王家為首的那些人。
這些人勢力大,不是他們這些小胳膊小腿的能夠?qū)Ω兜模虼松弦簿椭荒苋虤馔搪?,將之忍耐下來,但心里的氣卻是如何都不順。
現(xiàn)在,郡丞將自己等人給召集了過來,并且還說出了這樣的辦法,給出了這樣的指示,這些人一下子就變得興奮起來。
郡丞這次做的是真解氣!
“郡丞放心,我等必定會將之告訴前來買鹽之人!”
“郡丞勿憂……”
聽完李靖的交代之后,這些人紛紛表態(tài),熱情高漲,態(tài)度堅決。
直接跟以晉陽王家為首的這些家族對上,他們是不敢的。
但是跟在郡丞后面搖旗吶喊,做上一些不會直面王家的事情,他們卻有著足夠的熱情與信心。
“切記,話不可說的太透,只需要將有不知名的死士意圖燒鹽場的事情說與民眾知曉就可以了,不要提王家,以及劉、張兩家的事情?!?p> 李靖想起韓成之前的交代,就對這些人這樣交代道。
在李靖看來,這就是此次事情最妙的一筆。
只字不提晉陽王家等這些家族的事情,民眾們卻都能知道這事情就是他們干的,會將矛頭指向這些家族的人。
晉陽王家的人,事后知道,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休想從這事情上做文章,畢竟自己這邊是真的沒說這事情就你們做的。
這簡直就跟王家這些人派遣人燒鹽場,就算是讓自己等人抓住死士也找不到證據(jù)的手段,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事情說出來或許會有些自認為站在道德制高點的家伙,會唧唧歪歪什么氣量狹小之類的屁話,但真的這樣做了,就會發(fā)現(xiàn)……
這樣做真的好爽?。?p> 由內(nèi)往外的那種爽快。
特別是你還回去的,是比他們剛狠的時候。
堂堂李靖,現(xiàn)在就處在這樣的狀態(tài)之中,深刻的體會到了這樣做的爽快。
交代了事情,看著這些人離去之后,一臉是笑的李靖,轉(zhuǎn)身去了書房,給等在這里的長孫晟說這些事情。
長孫晟聽得滿意的點了點頭。
“長孫世伯,用些朝食吧,韓家小友已經(jīng)忙碌了一陣兒子了,飯食馬上就好。”
說完事情之后,李靖笑著對長孫晟說道。
在提起韓成做飯的事情的時候,李靖口中的口水,不由得就加快了分泌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