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陳飛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指了指正賣力吹著風的空調(diào)內(nèi)機說著。
“這個其實真沒必要,我的情況我家的情況你不是沒見到,確實沒有多少幫助你的能耐。所謂無功不受祿,你這禮太大太重了,咱們非親非故的……我受不起,一會把錢還給你。”
“但你別誤會。”他緊接著說道:“我不是要把你拒之門外的意思,若有力所能及之處,能幫一定會幫,至于這禮,只能說好意心領了?!?p> 袁婷終于抬起了頭,微搖了搖頭后笑了笑。
“不是的,你也誤會了,這不是用來請你幫忙,而是用來謝你上次的恩情的?!?p> “嗯?”
“是這樣,上次多虧有你提醒,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所以這算是謝禮吧,與現(xiàn)在的麻煩無關,你把錢還給我我也不會要?!?p> 陳飛微微一笑,心道不管這說法是真心還是以退為進,反正麻煩來了,偏偏你拒絕不得。
“要不你給我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袁婷蹙著眉看了陳飛一眼,又拍了拍腿上的兒子,眉間揪心的神色很濃。
“上次你跟我說過之后,我偷偷跟他聯(lián)系過。他并不知道,還很為此震驚,因為平時非常非常小心,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他妻子看出了端倪。
于是他開始留意,甚至反過來調(diào)查他妻子,最后終于知道確實在懷疑他,甚至找了人跟蹤他。
所以真是多虧你的出現(xiàn),若不是你,我和他都還被蒙在鼓里,如此就算再小心也肯定早晚會露餡,到時可就麻煩了,那個女人可不是一個善茬?!?p> 陳飛點了點頭?!澳悄愀惺裁磥碇烤褪悄愕哪俏??”
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連那個木匠老板叫什么名字都還不知道……
“他叫孫廣?!?p> “嗯,那你是如何應對的呢?與孫廣還會偷偷摸摸的見?”
“肯定不啊,這種情況哪還敢見?”
“既然如此。”陳飛皺了皺眉?!澳悄阏f的麻煩是怎么回事?都已經(jīng)這樣了,怎么還會有麻煩?”
“麻煩……自然是跟他妻子有關,是他請去調(diào)查他妻子的那個人,一不小心反而被他妻子給發(fā)現(xiàn)抓住了,當即把他給供了出來。”
陳飛愣了愣,嘴角情不自禁地抽了抽。
“就是說……本來孫廣的老婆并不確定有你的存在,現(xiàn)在這么一搞,等于是把你曝光了?”
“對?!痹脽o奈苦笑著。“他老婆的脾氣很暴躁,是個很霸道的女人,他向來怕老婆,讓他向東絕不敢向西。被供出來后直接鎖在家里,如今已經(jīng)聯(lián)系不上他,我怕他可能扛不住壓力把我也供出來。
偏偏他老婆娘家有個親戚是個干部,權(quán)力挺大。一旦把我供出來,那即便搬了家,怕是也可能被查出來,還有我不可能總是呆在新租的房子里不出來,萬一被撞到……所以不得不先一步帶著兒子逃離縣城。
可決定離開時才發(fā)現(xiàn),我竟然無處可去,娘家和能去的親戚家……還是可能會被找到,我不能連累別人。
最后走投無路之下想到了你,便順著你身份證上的地址跑了過來,畢竟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你這里?!?p> 這番話聽得陳飛目瞪口呆。
這尼瑪……這個過程是在拍諜戰(zhàn)片嗎?
不過以那位河東獅在那一世的表現(xiàn),袁婷的小心謹慎非常有必要。否則一旦被找到,很可能仍發(fā)生與上一世一樣的慘劇。
袁婷母子死于暴怒的河東獅之手,發(fā)狂的木匠老板孫廣先弒妻后自殺,區(qū)別可能只在于死亡地點和死亡方式不同罷了。
興許都會死得更慘?
那現(xiàn)在……
正想著時,廚房那邊的李秀大聲喊了起來。
“陳飛,收拾桌子吃飯了?!?p> 陳飛便站了起來,向著袁婷溫和道:“你說得對,只要不被人知曉并傳出去,那我這里確實不可能被人找到。暫且先住著吧,以后我們再好好討論討論?!?p> 仍是與之前一樣的想法,不管袁婷怎么破壞了河東獅的家庭,總不能真看著先是這對母子、然后那對夫妻都死于非命。
尤其是這個小男孩,看得人心疼。
大人們作得孽與他何干?他犯什么錯了?
馬丹,想做個好人咋這么麻煩?
……
午飯是在裝了空調(diào)的東臥室里吃得,搬一張小桌子和幾只小凳子就行。吃完飯后,幾個人都陷入到無所事事的狀態(tài)。
烈日當空的大中午,哪怕是勤快到了極點的李秀,也不敢去田里干活。
這個時候的活計基本上都來自于稻田,但稻田里都是水,本來溫度就高,水被一曬,附近真真如蒸籠一般,人會連氣都喘不過來,隨時有可能中暑。
收拾完碗筷,沒過多久袁婷的兒子終于鬧了起來,是到了午睡的時間了,于是李秀讓袁婷帶著兒子睡上了自己的床。
至于她自己,則是拿了一張涼席鋪在地上,與陳飛娘倆坐在了上面。
李秀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瞄向吹著風的空調(diào)內(nèi)機。
陳飛知道自己老媽的關注點什么。
空調(diào)可是電老虎,這個平時連四十瓦燈泡都舍不得開的女人能舍得這么用電?也就是有袁婷母子在,否則絕對是寧愿汗流浹背,哪怕是熱到夜里睡不著覺,也不會舍得把空調(diào)開著享受。
他可是記得,有些要替人從早到晚做上一整天才拿十五塊錢的活計,老媽都是搶著去干。
光是電費就能讓一天的錢白掙,怕是換成誰也舍不得用吧?
錢啊,仍是錢鬧得。
陳飛本想把還有三萬七的消息告訴她,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
現(xiàn)在還不適合說,這里涉及到太多東西,不能打亂計劃,等上兩天吧。
不過光是帶回來的三萬七千塊,就已經(jīng)讓老媽喜極而泣。
李秀怔怔看著陳飛攤滿在涼席上的三百七十張紅通通的毛爺爺,久久沒有說話,眼眶中噙滿了晶瑩的液體。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是一個獨自支撐著家庭的寡婦?
這么多錢吶,險些把她壓垮的錢,讓她對未來已經(jīng)失去信心的錢,就這么失而復得了……
PS:感謝aninca的打賞,感謝不盡,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