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見阮涼一身風塵仆仆的牽著馬站在門口,趕忙上前招呼,“這位客官,剛到安城嗎,我們‘程’可是這安城里品級最高的酒樓了,吃喝玩樂全都有,不知道客官是想用膳,還是想住店呢?”
阮涼掏出那塊彼岸花花紋的玉佩,攤在手心里,讓小二辨認。
“這……客官,您稍等,我去叫掌柜的出來?!毙《戳丝茨莻€玉佩,對著阮涼抱拳行禮,然后跑進酒樓里。
沒一會兒,一個穿著玄色繡翠竹的老者跟著小二出來,看了看阮涼手里的玉佩,然后對著阮涼彎腰行禮,“見過表少爺,老奴是‘程’安城酒樓的掌柜,表少爺請隨老奴來。”
說完,掌柜給小二使了個顏色,小二趕忙接過勒馬的韁繩,牽著馬離開了。
阮涼跟著掌柜進了‘程’,一樓大堂里坐滿了前來用膳的客人,看見掌柜親自迎接了一個人進來,都忍不住側(cè)目看了一眼。
掌柜帶著阮涼直接上到了頂層四樓,推開一間房間的門,對著阮涼恭敬的說說:“家主此前通知過三國六十七店的各位掌柜,有位表親游歷江湖,那枚花紋玉佩便是身份證明。這是‘程’記在安城最好的房間,稍后老奴會讓人給表少爺送來吃食,表少爺好好休息?!闭乒裾f完,便退了下去。
說真的,這絕對是阮涼第一次那么真切的感受到,有錢真好?。?!
進屋關(guān)門一氣呵成,阮涼然后把包袱放在軟榻上,琴放到桌子上,然后就躺在床上開始咸魚,這柔軟的被子,這空氣中彌漫的淡淡檀香,再一次深情感嘆,有錢的感覺,真好!
吃過小二送來的晚餐,然后又讓他幫忙準備了一桶熱水,連著熱水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套干凈的衣服,不愧是整個安城品級最高的酒樓,服務(wù)真的是,相當?shù)闹艿桨 ?p> “呼……好舒服啊……”泡在熱水里,阮涼忍不住感嘆,這么多天的奔波,都被洗刷掉了。
所以這次自己走錯路,也不是一點收獲也沒有,也算是陰差陽錯,體驗了一把古代五星級酒樓的服務(wù)了。
洗完之后,換上準備好的干凈衣物,阮涼打開窗戶,坐在軟榻上乘涼。
在這安城最高的樓上看風景,雖然已經(jīng)入夜,但是,萬家燈火,路上還有三三兩兩行走的人,莫名的讓人覺得安逸,阮涼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看著外面的風景,時不時的抬眼看看天上的明月。
喝完一杯茶,阮涼把琴拿了過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慢慢的,彈奏著住持教的曲子,彈完了又重復著再彈一次,不厭其煩,彈著彈著,不知道哪兒傳來了簫聲,和阮涼彈奏的曲子相同,卻比阮涼的琴聲更流暢。
這哪兒來的人,一天天閑的,是要和自己隔空battle嗎?阮涼心里吐槽,撇撇嘴,把琴收了起來,關(guān)窗睡覺!
“扣扣?!?p> 阮涼剛躺下沒多久,就傳來了前門聲。
“誰啊?”阮涼躺在床上問。
“冒昧打擾了,不知道剛才可是屋內(nèi)之人在撫琴?”門外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
“你有何事?”阮涼語氣有點不耐,這人難道就是剛剛和自己隔空battle的那個人?
“在下從未聽過方才彈奏的曲子,本想用簫聲與尊下合奏,沒想到尊下突然停下……想問撫琴人要一份曲譜,不知道,可不可以?”大概是聽出了阮涼語氣里的不耐,門外的人說話猶猶豫豫的,生怕冒犯了阮涼。
“沒有?!比顩龉麛嗑芙^,自己走的那都是野路子,哪兒來的曲譜給你哦。
“是嗎……如此,那是在下叨擾了?!遍T外的聲音語氣里帶著濃濃的遺憾,說了聲告辭,便不再有聲響。
阮涼拿被子蓋住頭,翻了個白眼,這人真是奇怪的很,大半夜的和自己battle曲子,現(xiàn)在居然還能找上門要曲譜,古代人的腦回路,我是真不太懂。
這個小插曲之后,阮涼睡的相當舒爽,一早起來,就覺得自己神清氣爽,穿好衣服,把自己之前身上穿的那套疊好放進包袱,背上包袱帶上琴,下樓找掌柜辭行。
掌柜看到阮涼后,把事先準備好的干糧和衣物遞給她,“表少爺,這是老奴為少爺準備的干糧和一些干凈的衣物,少爺路上奔波,也可以不用太過風塵。請少爺務(wù)必收下?!?p> 這,又是提供吃住,又是送干糧衣服的,真的是相當熱情啊,“掌柜的,你的一番心意我收下了,下次見到程……見到表姐,我會和她提一提你對我的照顧的。”畢竟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嘛,到時候說一嘴,也是可以的。
“那就多謝表少爺了?!闭乒癯顩鲂辛藗€禮,表示感謝,“對了,表少爺,家主曾經(jīng)給轅戍國內(nèi)的掌柜傳過信,如果見到表少爺,還請表少爺?shù)竭@個地方去一趟?!闭f著,掌柜從衣袖里摸出一張紙條遞給阮涼。
展開紙條,上面只寫著三個字,‘百曉閣’。
阮涼皺皺眉,不是要去凌霄谷送琴嗎,怎么又讓我去百曉閣,“你們家主有說原因嗎?”
“家主并未說明原因,只說將這個地方告知表少爺就好?!?p> “那你知道字條上的地點在哪里了?”
“這個地點離安城不遠,表少爺出了城門,往西北的方向走,不出三天,就能到了?!?p> 西北……是哪個北……自己雖然不是路癡,但是,沒去過的地方就分清東南西北?。?p> “咳咳,這個,掌柜,西北方向是……?”阮涼對著掌柜發(fā)出靈魂發(fā)問。
“西北是……是……這個要怎么和表少爺說呢?!闭乒竦挠悬c苦惱,“對了,我記得這里還有一個指南針,少爺你拿去吧,這樣你就能分辨,東南西北了。”說著,掌柜在柜臺的箱子里翻找,找到了一個嶄新的指南針,滿臉慈愛的遞給阮涼,內(nèi)心腹誹,原來表少爺是個路癡,難為他這樣還要繼續(xù)闖蕩江湖,果然是年輕人啊。
阮涼臉色微紅,窘迫的接過指南針,低頭和掌柜道別,然后趕忙走出酒樓。
樓外,小二已經(jīng)牽著自己的小棕馬站在那里等著了,阮涼道了聲謝,帥氣的翻身上馬,韁繩一甩,朝著出城的方向駛?cè)ァ?p> 出城之后,阮涼放慢了騎馬的速度,拿出指南針比對著方向,朝著西北的方向,晃晃悠悠的前行。
阮涼晃悠了半日,中途停下來吃了個午餐,又接著上路,突然聽到后方有人聲,好像在叫自己。
“公子!前面的公子,等一下!請等一等!”
阮涼勒住韁繩讓小棕馬停下來,回頭,就看到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騎著馬朝著自己狂奔而來。
“公子,請稍等一下。”書生停在了阮涼面前,有些氣喘的開口。
“請問你是?”阮涼盯著書生看了看,頭發(fā)高高豎起,一張鵝蛋臉白白凈凈,劍眉向上飛起,一雙杏仁大眼,眼角下也有一小顆淚痣,明明看著挺好看的一小伙子,卻不知道為啥,莫名覺得他傻傻的。
嗯,阮涼確認自己沒見過他,這么出色的傻氣,自己要是見過,肯定不會忘。
“在下……在下昨夜曾向公子詢問曲譜,公子讓在下午后再去。午后在下去到敲房門,卻被告知公子你已經(jīng)離開。所以向小二問了你的方向,就追著你來了?!睍丝跉?,又說:“不知道現(xiàn)在,公子可否把曲譜借在下一看?”
嗯????阮涼一臉懵逼,這小伙子,真的是,格外的有毅力啊,顯示隔空battle,然后又是敲門要琴譜,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走了,居然還能追上來要琴譜,自己是該說這個人執(zhí)著呢,還是該說他傻呢。
“呆子,坦白了和你說吧,我彈琴,是沒有琴譜的,所以你也別白費功夫了,我還有要事要去辦,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闭f完,阮涼抬手,準備重新啟程。
“公子且慢!那曲子真的很特別,既然沒有琴譜,不如,讓在下幫忙譜出可好!”說著說著,書生的眼睛里就開始放光,滿懷期待的看著阮涼。
“不可能的,你別想了,趕緊走吧?!比顩龀鴷訔壍膿]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拿不到琴譜,我是不會離開的!”書生握拳,一臉堅定的表情。
OK,fine。阮涼撇撇嘴,丟下一句“隨你。”,甩著韁繩重新上路。
書生見阮涼真的毫不留情就走了,愣了下,然后又追了上去。
“公子,你不答應(yīng)在下,在下是不會走的!”和阮涼的小棕馬平行之后,書生又露出一副堅定的表情。
阮涼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韁繩又是一甩,加快前進的速度。
“公子!你不答應(yīng),在下是不會走的!不會走的!”
書生的聲音在阮涼身后響起,阮涼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這到底是哪兒蹦出來的二缺啊,怎么還就賴上自己了不成。
為了擺脫書生的糾纏,阮涼瞪了瞪馬肚子,小棕馬一聲嘶鳴,然后撒開腿子就朝著前面狂奔。
阮涼一邊跑一邊回頭,在見不到書生的蹤影之后,漸漸放慢了速度,拿出指南針,重新比對著方向,以防萬一自己又走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