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從程府把劍和劍譜帶回來之后,阮涼把自己關在小樓中,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九霄劍和環(huán)佩琴發(fā)愁,程澤蘭提出的那個建議,對于現(xiàn)在的自己來說,應該是最好的決定了,畢竟公孫逸洐人就在自己的府中,自己對他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不需要再另外費心思去尋找其他愿意和自己一起習武的人。
可是,自己對于公孫逸洐的感情……可以說是有點復雜,在自己曾經(jīng)的二十多年里都沒有出現(xiàn)過,在自己還沒有完全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前,把這么貴重的劍和劍譜交給他,讓他和自己一起修習,幫助自己報仇,未免有點草率了……
就這么過了幾天,阮涼依然沒能下定決心,反而因為這件事情,變的心中有些煩躁起來,整天都窩在小樓內(nèi),一坐就是一天,一句話也不說,就盯著遠處發(fā)呆。
阮涼不來看自己了——這個認知讓公孫逸洐已經(jīng)放下一點的心再度忐忑起來。從照顧自己的小廝口中打探得知,阮涼不僅是沒來看自己,她現(xiàn)在每天都待在那個小樓中,誰也不見。
明明之前還挺好的,這去了一趟程府,回來之后就變成了這樣,是在程府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公孫逸洐坐在軟榻上,眉頭緊皺,一邊思索著阮涼自閉的原因,一邊考慮著要如何重新見到自己心愛的姑娘。
在小樓草草用過晚膳之后,阮涼回到了自己房中,小婢女們早已準備了熱湯和衣物,舒舒服服的洗漱過后,阮涼躺在床榻上,看著床頂繁復的花紋,心中煩躁聚生。
“來人?!比顩鰸M面陰霾的坐起身,喚了一聲。
守在門外的小婢女推門而入,對著阮涼行了個禮,然后恭恭敬敬的開口:“是,主子有什么吩咐?”
阮涼走下床,赤腳走在地上,冰冷的觸感打消了一些心中的煩悶,聲音悶悶的開口,?!叭臀覝匾粔鼐苼戆伞!?p> 小婢女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眼神中帶著些不贊同的看向阮涼:“主子,已經(jīng)入夜了,再飲酒對身體不好?!?p> 知道小婢女是為自己的身體著想,阮涼勉強忍下心中的躁怒,眼眸低垂,聲音依舊悶悶的:“我曉得,你去溫來便是?!?p> 看出阮涼的不悅,另一名小婢女拉了拉同伴的衣袖,沖她搖了搖頭,對著阮涼乖巧的答道:“是?!崩硪晃恍℃九x開了房間。
阮涼斜靠在軟榻上,指腹輕輕的揉著眉心,似乎這樣就能稍微紓解一些心中的煩悶。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小婢女端著托盤進屋,將溫好的酒和就被放到桌子上,行了個禮:“主子,酒備好了。”說完,又看了看臉上帶著疲憊的阮涼,開口:“入夜了,主子少喝一些酒,早早歇息吧?!比顩鲟帕艘宦?,揮揮手示意小婢女退下。
府里只有阮涼一個女主人,所以并沒有準備什么特別烈性的酒,大部分都是些溫和的果酒,阮涼平時也不愛喝酒,只是今天實在是,心中郁結難舒,才莫名想到了借酒消愁的法子,試圖緩解下自己這莫名其妙出來的情緒。
開始只是倒了一小杯,嘗了一口之后,阮涼發(fā)現(xiàn)這府里的果酒有點好喝,入口綿柔,酒味不濃,不辣脖子,還有點淡淡的果甜味,不知不覺間,就喝下了大半壺,緊接著,又覺得,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對著燭火喝酒,著實沒意思,便起身將屏風上的披風取下,帶著還剩半瓶的酒,開門竄上了屋頂。
明明已經(jīng)入冬,今夜卻是萬里無云,一彎下弦月掛在夜空中。
阮涼shi漉漉的一雙眼睛帶著些許茫然,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月亮,時不時的拿起酒壺撮一口酒,心中的仿佛也被夜風輕輕地刮走。
“阮姑娘為何在這兒?”
聽到有人聲,阮涼收回目光,有些茫然的看著說話的人,眨了眨眼,一臉懵懂。
“你喝酒了?”來人看著自己面前眼神迷茫臉頰坨紅的女子,好看的眉頭皺起,上前抽出她懷中的酒壺,打開蓋子聞了聞,“不過是普通的果酒,怎么醉成這樣?”
酒壺被抽出后,阮涼才看清了來人,“公孫逸洐?”聲音軟軟的叫著,尾音還微微揚起。
聽著她軟軟糯糯的叫著自己的名字,公孫逸洐心中一酥,原本皺起的眉頭松開,臉上掛著一絲無奈和寵溺,坐到她身邊,把她身上的披風攏緊了些。
感覺到公孫逸洐坐到自己身旁,阮涼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容,然后重新扭頭呆呆的看著月亮。
公孫逸洐把酒壺放到一旁,托腮看著阮涼:“遇到什么煩心事了?”聲音輕輕柔柔的,如同方才那陣風一般。
阮涼也轉頭看著公孫逸洐,學著他的樣子托腮,紅唇撅起,卻不說話。
看著面前的姑娘,公孫逸洐覺得心口一熱,又想起了盟主府那天晚上感受到的柔軟,有種想要立刻上前一親芳澤的沖動,卻又強自鎮(zhèn)定了下來,喉頭微動,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你會武功嗎?”阮涼沒頭沒腦的蹦出一句話,公孫逸洐目光帶著疑惑,重新看著她。
“你會武功嗎?”阮涼腦袋一歪,重新問道。
“會?!惫珜O逸洐眼神閃爍了下,回答。如果自己這時候回答不會武功,待她酒醒了,自己要如何解釋這大半夜的出現(xiàn)在房頂上。
“嗯嗯,會武功就好?!比顩稣J真的點點頭,看著公孫逸洐一本正經(jīng),說出來的話卻讓對方有些摸不到頭腦。
一陣冷風刮過,阮涼身子一抖,下意識的將身上的披風裹緊了些,然后又往公孫逸洐的方向挪了挪,一張小臉蛋縮在毛茸茸的披風領子里,眨巴著水汪汪有些迷茫的眼睛,對著公孫逸洐軟軟的說:“冷~”
因為臉蛋縮到了披風里,阮涼的腳露出了一些,公孫逸洐這時才發(fā)現(xiàn)阮涼沒穿鞋子,一雙白嫩的小腳,凍的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
公孫逸洐心中一惱,自己怎么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隨后站起身,用披風將阮涼全身都裹緊之后,將人抱起,腳尖一點下了房頂。
門口守護的婢女早早的去歇下了,公孫逸洐沒多在意,推開房門將阮涼抱緊房內(nèi),放到了軟榻上,房里升了地暖,可是公孫逸洐卻還是小心的將她身上的披風裹緊了些。
阮涼坐在軟榻上,看著面前的男子,如玉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杏眸中滿是溫柔,心中一動,手撐在軟榻上,身子前傾,櫻花色的唇瓣軟軟的附上了面前男子玫瑰色的雙唇上。
公孫逸洐手上動作一頓,眼中滿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