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為了慶祝湯圓認(rèn)親成功,我請大家吃燒烤,怎么樣?”秦朗建議道。
“噗,燒烤不是不干凈嘛?”顏陌有點(diǎn)詫異,抬頭十分奇怪的望了秦朗一眼,首先提出疑問。
秦醫(yī)生這轉(zhuǎn)變真是太快了,讓人甚是惶恐不安,他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你有錢請客嗎?看起來這么窮……,”許淮安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朗幾眼,忍不住吐槽道。
眼前的少年穿著一件慘兮兮的白大褂,加上那副屌絲眼鏡,看上去真的太寒酸了。
“去我家里吃……我們自己烤……我讓我媽提前把食物、醬料和烤架準(zhǔn)備好,你們想吃什么先告訴我?!?p> “我喜歡烤魚、雞翅、金針菇、茄子、韭菜,”顏陌興致勃勃的對秦朗說道。
提到吃東西,她就開心了,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
聽到顏陌的話,江亦年的表情變得很奇怪,漆黑如墨的眼眸十分深邃,里面似乎隱藏著某種異樣的情緒。
他用極其復(fù)雜的目光看了一眼顏陌,唇角似乎微微向上揚(yáng)起,顏陌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默默的垂下頭。
江亦年暗自思忖,她喜歡的食物和暮暮一樣啊,這也太巧了吧!
許淮安和江亦年都是喜歡吃肉,秦朗給他媽媽發(fā)了一條微信消息,讓她先準(zhǔn)備好食物。
顏陌有點(diǎn)想不通,為什么你倆吃肉還長得這么瘦?!
秦朗先去醫(yī)務(wù)室里面的小房間里換了衣服,穿回了自己的藍(lán)色短袖,又把眼鏡取了下來。
秦朗恢復(fù)日常畫風(fēng)以后,顏陌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這個男人還真是穿什么都該死的好看。
許淮安懷里抱著湯圓,幾個人正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清脆的叫聲,像是某種動物發(fā)出來的。
在寂靜的夜里,突然聽到這種詭異的聲音,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顏陌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神經(jīng)明顯緊繃起來,有點(diǎn)緊張的問道。
“好像是蟬叫聲,”許淮安有點(diǎn)不確定,又側(cè)耳仔細(xì)的聽了聽,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江亦年似乎知道些什么,眉頭微顰,絕美的嘴唇動了動,卻欲言又止。
秦朗皺了皺眉頭,一臉嚴(yán)肅的看向小房間,陷入了沉思。
幾秒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江亦年,對著顏陌道:“對對對,是江老師之前帶過來的蟬,說要送給小胖同學(xué)來著?!?p> 顏陌有點(diǎn)猝不及防,還有點(diǎn)受寵若驚,差點(diǎn)噎住,急切的問道:“你確定是送給我的!?”
江老師這個男人今天是怎么肥四?!昨天不是態(tài)度那么惡劣的說不給她捉嘛?!
江亦年臉色微變,神情似乎有些僵硬,不過轉(zhuǎn)瞬又恢復(fù)如常,只是把兩只手酷酷的揣進(jìn)褲兜里。
他鎮(zhèn)定自若的看了顏陌一眼,云淡風(fēng)輕的回答道:“是江洛言給你捉的,不是我,我可沒那么閑?!?p> 秦朗詫異的看了一眼江亦年,似乎很震驚于他的話,漸漸的目光又變得有些同情,最后無奈搖搖頭,半晌后才細(xì)細(xì)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吶,真別扭。明明是自己捉的,非要推給其他人。
“不過這個,你要怎么帶去宿舍?”秦朗看向顏陌,有些訝然。
“我就是想看看而已,等下就把它放了?!?p> “既然要放,那你還抓它干嘛?”
“就只是想看看啊,覺得挺好玩的……。”
秦朗呆滯,小胖同學(xué)真是太特么任性了,別說是江老師,要是換作他,他也生氣。
江亦年聽著秦朗和顏陌的對話,臉色越來越黑,黑得幾乎都要滴出水來。
自己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趁著黃昏偷偷爬到樹上給她抓了蟬,還不慎擦傷了手背,這丫頭居然說就因為想看看!?
其實江亦年給顏陌捉蟬的原因還有一個,他覺得暮暮和顏陌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每次看見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些和暮暮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暮暮從前也喜歡捉蟬,不過每次捉到了又會放走。
“許淮安送的棒棒糖你都收下了,我弟送的蟬你卻馬上就要放生!?”江亦年大概是在為江洛言打抱不平,語氣很不友善,一張俊臉繃得緊緊的。
說完這句話,他又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擦傷,現(xiàn)在血液已經(jīng)凝固了,只有一個丑陋的傷疤,多像一個諷刺的暗號。
他長這么大,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越想越生氣,使勁捏緊了拳頭,腳猛的抬起,把地上已經(jīng)斷成兩截的椅子一腳踹飛了。
椅子在地上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悲催的碎成了好幾塊。
眾人默默的一齊看向椅子:可憐的椅子,這就是傳說中的躺著也中槍啊……
其實江亦年和顏陌都心知肚明,就算不放生,蟬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顏陌看到江亦年的臉色很難看,猜想他是在為江洛言覺得委屈,心下也不禁有些愧疚。
第一次惹他生氣是因為自己偷偷帶江洛言吃糖葫蘆和零食,第二次是因為江洛言給自己捉了蟬而自己不知感恩,自己好像確實一直都很過分。
顏陌試圖說點(diǎn)什么補(bǔ)救一下,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發(fā)出聲音,就看見江亦年臉色陰沉、腳步生風(fēng)的走出了屋子。
顏陌郁悶的撇了撇嘴:行吧行吧,我啥也不說了……
秦朗走進(jìn)小房間,把一個裝著蟬的玻璃瓶拿了出來。
那只蟬正姿勢慵懶的趴在一小截樹枝上,還在忘我的唱著歌。它身子的形狀是橢圓形,黑乎乎的,像一朵烏云。
翅膀的形狀是三角形,兩片翅膀合起來的時候就像一件美麗的婚紗。
顏陌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問許淮安和秦朗:“你們覺得它在唱什么?”
“我覺得它在哭,因為不僅沒有找到女朋友,莫名其妙就被人抓住關(guān)起來了,”許淮安同情的看了一眼玻璃瓶里的蟬。
秦朗白了一眼許淮安:“我覺得它唱得挺好聽的,沒準(zhǔn)是它自己寫的歌呢?!?p> “我還是把它放生吧,”顏陌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放它走,便打開了玻璃瓶。
那只蟬慢吞吞的在樹枝上爬了幾步,睜開眼睛懵懂的看了一眼周圍,又唱起了歌,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顏陌一臉震驚:“它這是不想走嗎?”
“可能是懶得走,除了唱歌,對于其他事情,蟬都懶得搭理,”秦朗無奈的看了一眼這只蟬。
“蟬在地下生活四到十七年,在地面只能活幾十天,一輩子太難了,”顏陌感嘆道。
“臭椿樹的蠶,出繭后化為蛾,叫夜孔雀,只能存活三天,活得比蟬更短,”秦朗微微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