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魏文長(六)
魏延只剩一個愿望了,他想看到漢室中興。
他決定就飄在姜維的身邊,他想看看這個丞相為他定下的助力,能不能完成原本他二人完成的任務(wù)。
……
在劉禪重整朝政的第三年,費祎向劉禪舉報,楊儀心懷不滿口出反言。
劉禪在蔣琬的勸說下,沒有下令處死楊儀,而是貶楊儀去往漢嘉郡為民。
當(dāng)天夜里,姜維喬裝打扮,追向了前往漢嘉郡的楊儀。
楊儀正在一處驛站休息,被貶為庶民的他并沒有侍衛(wèi)守護。
姜維輕而易舉進到了楊儀的住處。
“楊威公!”姜維喊道。
“你是何人!?”楊儀驚叫道。
姜維蒙著面,聞言摘下了面巾。
“伯約,你……”楊儀松了口氣,“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不?!苯S搖了搖頭,“我是來為魏家二十三口人的亡靈討公道的!”
說著,拔出寶劍,一劍揮出,劃破了楊儀的腹部。
楊儀倒退兩步,捂著肚子喊道:“伯約!饒我一命,我有、丞相去世的秘密……”
姜維聽了一愣,停下了手中劍,蹲在楊儀身邊說道:“那就說出來,我找人救你!”
“丞相……”楊儀疼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說道:“當(dāng)日七星燈已亮六日,但測算天時總是不得善果……”
“這我知道!”姜維說道。
“……魏延那天下午就到了中軍,”楊儀接著說道:“是費祎擔(dān)心……丞相將兵權(quán)……托付給魏延,他認(rèn)為……魏延一介武夫……不足以當(dāng)大任……”
姜維聽到魏延的名字,隱約猜到了楊儀要說什么。
“所以費祎讓我出面,拖住魏延……”楊儀連喘了幾口氣,接著說道:“再細細安排,讓丞相……如他推算的……在那天去世。之后再拉攏住你……排擠魏延……”
“可那天是魏延踢翻了七星燈?。??”姜維接著問道。
“沒有……魏延……也會有……衛(wèi)兵……闖進去的……”楊儀說罷,幾乎沒了半條性命。
“你說的可是真的?”姜維問道。
“千真萬確,我沒想到……費祎又……反咬我一口……讓我也……被貶……”楊儀已經(jīng)虛弱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竭力說道:“一切……都是費祎……的……算……計……”
“是費祎算計,可你也是參與其中??!”姜維站起身,冷眼看著楊儀,說了聲:“死!”
一劍割破了楊儀的喉嚨。
“費祎!”魏延在房間中咬牙切齒的念著這個名字。
他想明白了。
是費祎,引他違背了丞相讓他殿后的軍令,以此為理由讓楊儀將他定性為反賊。
又是費祎,在他交出丞相書信后、幾乎已經(jīng)挽回局勢時,說服了姜維為楊儀正名。
最后還是費祎,假裝借道前往成都,卻在自己前往中軍接管兵權(quán)后,回頭燒了棧道。
費祎啊費祎,好狠的算計!
魏延看著姜維思索:你會怎么樣和費祎相處呢?
而王燁看著這段回憶片段,算是明白魏延到底是因為誰鬧情緒了。
費祎這個蜀中四相之一,劉備肯定會重用的。生前被費祎算計成這樣,再讓魏延和他共事,簡直是喂魏延吃屎。
……
畫面一轉(zhuǎn),已經(jīng)有些老態(tài)的姜維坐在一座墳?zāi)骨?,一邊喝著酒,一邊看一張陳舊的布帛。
“文長吾兄。”姜維對著墳?zāi)拐f道。
這座墳?zāi)贡闶钱?dāng)時劉禪為魏延厚葬所立。
“我錯了?!?p> 姜維喝了口酒說道:“丞相死前對我說,你和我都是他的左膀右臂?!?p> “說你我二人各有劣勢,合則兩利斗則俱傷……我不信啊,我不想依賴于你這個害死丞相的人!”
“看到書信里丞相想讓你我結(jié)為兄弟,我還深以為恥……”
“后來知道費祎是幕后黑手,我還是相信,我能以一己之力匡扶漢室、繼承丞相的志愿!”
“我錯了??!我的配合讓費祎成功當(dāng)政、與蔣琬共掌相權(quán);蔣琬又以我是降將的理由,把兵權(quán)攬于他手中……”
“蔣琬說要走水路北伐,費祎說違背諸葛丞相之北伐計劃、且如果不勝甚難返回……然后他倆就這么耗著。”
“耗了十年、耗的繼承你爵位的伯瞻也病故了、耗的我也老了,不過好不容易費祎當(dāng)上了大將軍?!?p> “可我向他請兵北伐,他竟然跟我說,丞相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們?yōu)槭裁催€要去嘗試???”
“他根本就不想北伐??!”
“悔不當(dāng)初!”
“如果我相助于你,有你在、我怎么可能受此掣肘!”
“幸虧當(dāng)初伯瞻自作主張,讓你的長子逃往了北方……不然,等我也死后,有何面目再見你呢?”
“唉,現(xiàn)如今,丞相的遺愿,可能我永遠實現(xiàn)不了了?!?p>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丞相……”
……
魏延飄往了北方,他想去找一個人,找一個能替他幫助姜維的人。
過了一年的時間,魏延終于找到了他的兒子,魏昌。
魏昌已改名郭循,在涼州西平生活,在當(dāng)?shù)厮赜泄兊滦小?p> 魏延很激動,他的兒子失而復(fù)得,他魏家沒有絕后?。?!
“昌兒!”魏延在魏昌的夢里,站在魏昌的床邊喊道。
魏昌驚醒,翻身坐在床邊,目瞪口呆的看著魏延。
猛地回頭看向床的內(nèi)側(cè),他已經(jīng)有了妻兒,可這時他的妻子卻不在床上。
“昌兒?!蔽貉涌粗翰?,他留了長髯、面色曬得黢黑,雖然和以前變了模樣,但更像自己了。
“父親,父親!”魏昌撲過來,跪在地上抱住了魏延的雙腿。
“昌兒,這些年你過得好嗎?”魏延摸了摸他的頭問道。
“我過得不好,父親……”魏昌大哭道:“我聽說母親和弟弟、全家人都被楊儀殺了??!父親,我無能?。∥抑荒茉谶@里茍延殘喘,我對不起父親對我的栽培?。 ?p> “昌兒你放心,姜伯約已經(jīng)殺了楊儀,替你報了仇了?!蔽貉诱f道,“我想讓你回我大漢去,去輔佐他。”
“可是……”魏昌抬起頭看著魏延,怔怔地說道:“姜維他逼死了你啊,父親!”
“不,那是我自己的選擇?!蔽貉臃銎鹞翰粗祲涯昕嗟纳眢w說道:“我和姜維都是為了匡扶漢室,只不過姜維當(dāng)初被蒙蔽了?!?p> 接著,魏延拍了拍魏昌的肩膀說道:“可有苦練武藝?”
“兒子練武,一朝都不曾停下!”魏昌挺胸抬頭說道。
“好好好,我虎父無犬子也!”魏延轉(zhuǎn)過身,看著窗外被烏云遮蓋的月光說道:
“現(xiàn)在姜維需要人才相助,我也會托夢給他,給你創(chuàng)造機會、放心回大漢,到時候我自然會保佑你建功立業(yè)!”
“謹(jǐn)遵父親之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