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承蒙先帝厚愛,繼承大統(tǒng),感激涕零?!蔽娘s的自我稱呼已經(jīng)變了,熟練到南喬有一瞬間甚至覺得他怕是私底下演練了很多遍。
“既然已經(jīng)在這個位置上,自然要親力親為,夙興夜寐,才能不辜負先帝的一片期望。所以,”文飐停頓了一下,看向了南喬。
南喬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和親之事關(guān)系到周遼兩國共同的安寧,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本來此時應(yīng)該由母后做主,可是母后也駕鶴西去,只能由朕來下定決心了?!?p> “殿……陛下,此事事關(guān)重大,難道您不打算先召集重臣商議一番嗎?”閆默忠問。
“這有什么好商議的?”文飐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父親在位時無比倚重的元老級重臣,“和親一事先帝早就下定了決心,現(xiàn)在大周的郡主已經(jīng)來了,難道不應(yīng)該繼續(xù)執(zhí)行先帝的旨意嗎?”
聽到這里,蘭馨脫口而出:“絕對不行!”
“哦?不行?”文飐走上前,用一根手指挑起了蘭馨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問道:“你說說,哪里不行?”
“郡主綺年玉貌,斷然不可……”蘭馨咽了口唾沫,強作鎮(zhèn)定,說了下去:“斷然不可殉葬?!?p> “原來這位姑娘擔(dān)心的是這個?!蔽娘s笑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我大遼并沒有讓妃嬪殉葬的禮節(jié)習(xí)俗。人死如燈滅,不必再扯上旁人?!?p> 南喬終于開口了。她抬眼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文飐,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平靜:“那,陛下,您的意思是什么?”
“周遼和親之事不可輕易廢棄,郡主的意思是什么呢?”文飐撫弄著套在大拇指上的那個扳指,慢條斯理地問。
南喬看著他:“陛下想做什么,大可直接說。遼國婚俗我也有所耳聞,您不必如此?!?p> 文飐突然笑了一下:“既然郡主知道,那我也不再賣關(guān)子了。您沒有子嗣,按照婚俗,可以隨意婚配,哪怕是先帝的兒子也可以。”
“二皇子看上這個郡主了?”人群里,瑤貴嬪又湊到了德妃旁邊,小聲問道。
端貴妃此時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聽到了瑤貴嬪的話,冷笑了一聲:“開什么玩笑,陛下九五之尊,身份尊貴,怎么可能會選擇一個異國的女子呢?況且,陛下在做皇子時已經(jīng)婚配,王妃是裴國公府嫡出的二小姐,也輪不到她?!?p> 周圍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一句話也不敢說。端貴妃并沒有壓低自己的說話聲音,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這段刺耳的話。
而那個跪在地上的郡主,臉色卻是平靜的可怕,像是在等待宿命中既定的事物一樣。
“七弟尚未婚配,和這個郡主也算是年貌相當(dāng),不如就把郡主賜給七弟吧,郡主嫁給朕的弟弟,也不算委屈,這樣,也算是兩國結(jié)親了?!?p> 文飏聽到了文飐說的話,臉色陡然一變:“皇兄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