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不要……不要……”
銀色的利刃鮮血淋漓，“嗒……嗒！”鮮血低落在地，開出絢麗邪肆的紅花，一路盛開，如同彼岸黃泉。
少女蒼白的臉上寫滿絕望，“不要……”
嗜血的眼眸死死地看著她，臉上露出猙獰的笑。
笑如荼蘼，慘如罌粟。
“不要……”兩個(gè)少女依偎著，全身不住地顫抖。
“阿姐……阿姐……”她害怕地蜷縮在地上，低低啜泣。
“不要怕……”年齡稍大的少女將年小的少女擁入懷中，死死地護(hù)著她。
黑影寸寸逼近。
寒芒一閃。
手起，刀落。
“阿姐——”
她昏了過去，最后出現(xiàn)在眼底的只有一雙黑色短靴，靴上繪著暗金色蓮花。
“啊！”猛然驚醒，渾身汗流浹背。
豆大的汗珠顆顆落下，浸濕了紅色床褥。
環(huán)顧四周，入眼的紅。
是了，她成親了。
拜了堂，入了洞房。
她已經(jīng)是東王妃，名義上的，東王妃。
眼底劃過一抹苦意，心微微顫抖。
阿姐……
她又驚夢(mèng)了。
那段記憶，已成為一生的魘，于長夜冥冥中，無時(shí)不刻，糾纏不離。
“吱呀——”紅漆木門開了。
一個(gè)身著喜服，渾身酒氣的人步履紊亂地走了進(jìn)來。
“咳……秀娘……”他低低地咳嗽著，走進(jìn)來，睜著狹長的鳳眸，仔仔細(xì)細(xì)，凝視著她，眼中的黑色，似要將她囚禁。
有那么一瞬，她喘不過氣來。
“秀娘……”他欺身而上。
“王爺，您醉了?！毙隳镆皇謱⑺肿?，阻止了他的動(dòng)作。
“秀娘？”南宮延有些迷惑。
喝了酒，他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迷離的醉眼，迷惑，又有幾分呆萌。
“秀娘，我沒醉……秀娘……”南宮延緊緊抱著她，微瞇著眼，“秀娘，我們終于成親了……真好……”
秀娘垂著頭，金色的珠玉垂掛在眼前，黑色長睫低垂，遮擋著，看不見眼底的色彩。
“秀娘……”南宮延將頭埋在她的頸窩間，微微蹭著，呼吸著有她的空氣，她的氣息。
卻在此時(shí)，秀娘眼底一寒，一道寒芒閃過，頓時(shí)，一道銀光在空中乍現(xiàn)。
“秀娘，我說過，你跑不掉的，以后我們要永遠(yuǎn)在一起，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手頓時(shí)一怔，尖細(xì)的銀針半旋在空中，離他的后腦勺僅差一毫，再近一步，再近一步就能將銀針沒入他的腦中，至他于死地。
可是，停住了。
秀娘不知道她為什么會(huì)停住，為什么，她的心會(huì)微微地顫抖，手也不住地顫抖。
仿佛這一針刺下去，她會(huì)后悔此生。
……為什么？為什么？
她不是一直想要?dú)⒘怂?？她不是……很恨他么…?p> “秀娘……有你真好……”
他還在低聲呢喃，她的手卻顫抖地不成樣子。
寂夜無聲，耳畔只傳來他細(xì)微的呼吸，噴在脖頸間，麻麻癢癢。
月色如瀲，流水般瀉下，映照滿屋紅光。
微微顫抖著眼睫，抬眸，便見大紅垂簾上，繡著暗金色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