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聞訊而來的張?zhí)锟匆姲c軟在地上的人,心痛不已,顫抖著手將她擁入懷中,看著她蒼白的臉,虛弱的鼻息,“你怎么了……之前還好好的……”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復著同樣的話。
“咳……”她輕咳出聲,聲音虛軟無力。
“唔……”她微微張著嘴,似乎在說著什么。
“白藥,你說什么?”張?zhí)镙p柔地俯下身,湊到她的嘴邊,“白藥,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唔……石亦誠……”她呢喃,“你怎么可以這樣……”
聽到她微弱的聲音,他的心一寸寸冰冷,跌至谷底,眼神慘然,黯淡無光。
即使你恨他入骨,即使他棄你如敝履,他在你心中,也這樣……不可動搖么?
……
雨夜,電閃雷鳴,仿佛知曉著別離來臨,宣泄著內(nèi)心的憤慨。
“阿城……”她將頭貼在他的額上,感受著他滾燙的溫度,“阿城……你醒一醒,看著我……醒一醒,別睡……”
“唔……”
冷風呼呼灌入,暴雨嘩嘩的敲打屋檐,雨水從各處漏入,屋內(nèi)已是一片潮濕。
濕冷的空氣拍打在身上,在寂靜的黑夜里,能夠吞噬很多東西,人的勇氣、希望,以及,所有堅定的承諾,所有曾以為天崩地裂、萬死不改的誓言……
“唔……”他發(fā)著燒,長年以來,吃不飽,穿不暖,又勞心勞力地功刻課業(yè),體力與腦力的大幅消耗,又沒有及時的供應補充,他的身體早就垮了,一點風吹雨打,也是不可抵抗的大病。
“好冷……”他輕輕呢喃。
“阿城……”她下意識地擁緊了他,感受著他灼熱的體溫,她知道,她得想辦法,必須得想辦法,不然……
“阿城,我們怎么辦……”她哽咽著,可懷中的人已不省人事,無法給她任何的答復,回答她的,只有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咳咳——”他突然劇烈地咳嗽。
“阿城!”懷抱著他無力的頭,盡量抱緊,盡可能給他溫度。
可這點溫度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微小到,溫暖不了一滴淚光。
心下一狠,終于下定決心。
將他輕柔地安置在床上,輕柔地給他蓋好破舊不堪的被子,盡可能地讓他溫暖。
“阿城,你等我。”眷念地看他一眼,白藥輕輕柔柔地笑了,黑暗中,像一朵拂塵的白蓮。
雨夜中,一個黑影匆匆忙忙地行走。
風吹打著她柔弱的身軀,雨敲擊著她脆弱的靈魂,可她像傲然的松柏,依然行走在漆黑無人的道路。
風像魑魅,雨如魍魎。
此夜里,慘淡無光,連月色也拒絕了天地,冷漠留下滿世界的荒涼。
“叩叩……”
黑暗中,傳來細微的敲門聲。
“吱呀……”門開了。
“誰啊,這么晚……咦?白藥?你怎么來了?”
“張?zhí)?,”白藥抬起頭,露出一張倔強不屈的臉,“張?zhí)铮愕囊?,我答應了?!?p> 她的眼中,光芒是那般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