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我走進(jìn)了一座陳舊的兩層小樓,十一月的風(fēng)在南方這座城也涼得厲害,特別這座小樓,大多數(shù)建材是木頭的,感覺風(fēng)從四面吹來,吹得人心荒蕪。
她帶我上了二樓,剛剛坐在床上,忽然從另外一間房跑過來一個男孩,三歲模樣,對著她一個勁兒地踢一只藍(lán)色的皮球。孩子叫陽陽,是她大媽的孫子。
大媽也來了,暼了我兩眼,沒作任何表情,坐在對面較高的床上,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在這個不到十平米的房間里除了兩張床外,并無其他家具。我所坐的床上邊的隔板上架著一臺十七英寸的彩色電視,正播放著動畫片兒。
我有點(diǎn)累,說實(shí)話特想睡覺,可出于禮貌我不能睡,時不時地跟她們說幾句話。陽陽這孩子不怕生,和我玩了起來,玩了有一會兒,大媽開始發(fā)話了,她說四川方言,我聽不太明白,小燕主動擔(dān)任起了翻譯官。我用普通話,盡量將話說得清楚,可我覺得說得很清楚了,但大媽還是聽不懂。
話里話外,大媽所表現(xiàn)出的對我的冷漠還是讓我感到有些難過,也許她對我存有一定戒心。因此,我盡量很友好地和她交談著。我得博取大媽對我的好感和信任,所以不乏對大媽說了些許恭維之詞,我相信人都喜歡被捧著。
我說大媽還很年輕。
大媽似乎笑了,咕嚕咕嚕說了一句。
我感覺沒話可說了,但大媽隨后說的一句話我還是聽清了。她問我吃飯了沒,餓的話就出去吃點(diǎn)兒,等下班了小燕姐姐來了我們大家在一起吃。
我很感動,我趕緊說不餓。
其實(shí)我很餓。
同時也很累。
小燕發(fā)現(xiàn)了我的疲憊,她勸我躺會兒,等會兒出去吃飯。
我脫掉了鞋,拘謹(jǐn)?shù)嘏P在她睡過的床上,感受著她留下的氣息,想到她晚上就睡在這張床上,我就無比依戀這張床。
我想象著她躺在我身邊,講著她的故事,同時也暢想我們兩個的未來。我微閉上眼睛,她坐在我身邊,我聞著她身上散發(fā)的淡淡的香水味,我心想,假如她愿意跟著我,我絕不負(fù)她。
她起身關(guān)住了門和窗,屋內(nèi)漸漸溫暖了許多,我睡了半個小時,然后我們出來到外邊吃飯。
走出了壓抑的房間,來到熱鬧的街道,找了一家川菜館。餐桌的對面,我的姑娘,她望著我只是笑。我的思緒那個萬千纏繞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唯有對著她笑。如果我們之間的愛情沒人出來阻礙該多好呀,可偏偏她也有一個家,周圍也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說實(shí)話,我害怕別人的眼睛,看穿我的落魄。有時候我真想我們兩個是無人看管的孤兒,我們可以自由地相守在一起,不需要在別人指點(diǎn)下謹(jǐn)小慎微的生活??蛇@是不可能的,我們不是孤兒,都受著世俗和家人的牽扯。
飯菜來了。
我們討論什么是飯。
我說不論是面條還是米飯都是飯,可她偏偏說只有米飯才能算是飯。
“你們那邊是不是常吃面條啊?”她問。
“是啊,面條是我們的主食。”
“那我以后怎么活?。俊?p> 她說完,臉紅了,又說:“假如我們走到了一起,我也許會不習(xí)慣你們的面條?!?p> “慢慢就習(xí)慣了,再說我們那邊也有米飯啊,實(shí)在不行我們天天吃米飯。”
“那怎么行呢,米飯你們又吃不慣?!?p> “也許我會被你改變了呢!”
“那你家人怎么會同意呢,他們會恨死我的。”她笑著說。
“你看你看,總不至于為了吃飯就結(jié)束我們苦心經(jīng)營的愛情吧?”
我們兩個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