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雁歸余光里看見她打衣服跟打仇人似的用力，那胳膊甩起來打，就她那體格沒打幾下就要酸了，撇過頭冷哼一聲說：“你力氣小點(diǎn)，別把衣服給打壞了。打壞了要賠錢的?！?p> “哦！”梁雪明不太高興，敢情是擔(dān)心衣服不是擔(dān)心她，她的手臂都酸死了，還不想洗衣服呢。他看起來跟她差不多，他難道就不累嗎？她明明學(xué)得很好。
柯雁歸也沒理她，她累了也知道停下來歇一歇。以他的經(jīng)驗(yàn)來看，這么多的衣服一天就能洗完，只不過會(huì)很累罷了。他不是沒見過。以前沒錢生活的時(shí)候就出來給客棧打下手，倒也能賺些小錢，那時(shí)候看著店里的人這么多衣服一個(gè)人也能洗完。大家在一起的時(shí)候偶爾會(huì)聊聊天，店里的奶奶看他辛苦，總會(huì)偷偷地給他塞很多東西?？上莻€(gè)奶奶已經(jīng)去世了。
他敲敲打打，遇見特別頑固的污漬就用手搓一搓，如果實(shí)在洗不掉的話就把這些衣服都挑出來，到最后一起想辦法解決。他剛才看見母親洗好的那些衣服里面有好幾件都沒有洗干凈，有些衣服掉色，都染到另一件上去了。如果這家老板是個(gè)很挑剔嚴(yán)厲的人，那肯定是要扣酬勞的，照她們這樣洗下去沒過幾天，這個(gè)月就要白干了。
“你怎么洗的?。吭趺炊歼@么干凈呢?！绷貉┟鹘K于放棄了抵抗，靠她自己自娛自樂是做不好這件事的，于是走過來向他討教。蹲在他的身邊，指著他手里越發(fā)干凈的衣服說。
他歪頭看見她滿臉的崇拜自不覺勾唇，說：“哪兒像你那樣光用蠻勁，都是浪費(fèi)力氣。洗衣服力道要適中，總不能把它當(dāng)沙包一樣拼命打。”他拿著搗衣杵的另一頭，把它遞過去讓她拿著，“你拿著它。”
梁雪明一臉茫然地握住它，然后柯雁歸又把凳子讓給了她，握著她的手，拿著那件衣服放在筒里打。
“明白了嗎？”他打了幾下就停手，問她。
梁雪明自信地點(diǎn)頭。站了起來，把袖子擼得更高，自豪地說：“我可是很聰明的，師傅都說我聰明?！?p> 柯雁歸看著她也笑了，去她的那桶衣服里洗。隨后說：“那些衣服我都洗的差不多了，用腳踩一踩就行。再用清水洗最后一遍就可以晾起來了?！?p> 梁雪明激動(dòng)地點(diǎn)頭。很是開心。
柯容看他們倆倒一點(diǎn)沒有干活的無趣和疲勞，便去洗另一盆衣服。三個(gè)人洗的話總歸是快一些。
在輕松的氛圍中，太陽不知不覺就爬到了頭頂，陽光照的汗流淌得更快。干了一個(gè)早上的活，說好要來幫忙的，沒有一個(gè)人來幫他們?？氯菪睦镆灿辛藬?shù)。
張姐推開后院門，發(fā)覺他們竟然還在這里洗，倒是勤快。一手掐著腰，一手招呼著，扭著屁股走過來獻(xiàn)好說：“哎呦~真是苦了你們了。我們前院的活實(shí)在太多給忙忘了，”她滿臉無奈抱歉地拍拍大腿，柯容也不好責(zé)怪她，便回：“我沒事。倒是苦了這兩個(gè)孩子?！?p> “哎呦~這兩個(gè)孩子真是厲害！”張姐對(duì)他們豎起大拇指，苦巴著一張臉說。
梁雪明一聽有人夸自己，心里得意洋洋，擺擺手客氣說：“沒有沒有?？乱套羁嗔恕！?p> “這事怪我！”她輕輕地往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你們還沒吃過飯呢吧？趕快回去吃飯吧，這下午班都開始了，怪我沒跟你說?！?p> 她扭著屁股走到柯容的旁邊，摟著她的肩膀嘆氣。
柯容搖搖頭笑說：“沒事。我們初來乍到不懂事，以后就懂了?！?p> 張姐看見有一個(gè)桶里的衣服都染上別的顏色了，便心疼地指著臟地方說：“你這衣服洗的可不行啊，要扣錢的。洗壞一件衣服要賠這件衣服的錢呢。老板可摳，你洗衣服的時(shí)候千萬得小心點(diǎn)。別最后一分錢都拿不到！”
柯容連連點(diǎn)頭，拉過他們倆的手說：“那我們回家吃飯了，張姐?！?p> “沒事，你放心去。我們前院的事多著呢，這里估計(jì)能幫不上你什么忙了。今天就麻煩你了?！睆埥阌钟H昵地?fù)蟻聿缓靡馑嫉貙?duì)她說，順帶又摸了摸他們倆的頭發(fā)，接著贊嘆，“這倆孩子真懂事，真好?！?p> “沒事的張姐，我新來的很多東西都不懂，還要麻煩您多照顧。”柯容說。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啊?！睆埥阃浦麄兂隽撕笤海槑шP(guān)上了門。然后朝著另一個(gè)方向走去，朝他們揮手再見。
“張姨后會(huì)有期?！彼麄兌藢?duì)她微鞠了一躬。
“去吧去吧。”張姐反方向走了，朝他們擺擺手。
柯容牽著他們倆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問：“你們倆中午想吃什么？”
“哦對(duì)了，母親，這是今天賣酥餅賺的錢?！笨卵銡w突然想起了這事，從腰包里掏出了銀子，遞給了柯容。
柯容把銀子拿起來收好，笑著說：“柯姨先去給大功臣雪明買一件好看的衣服。”
“不用啦柯姨。我又不缺衣服。您去買一些家具呀、食物呀、衣服呀。”梁雪明想到自己家里的衣櫥，賺得的錢又不多，就果斷拒絕了。
“不用跟柯姨客氣?！笨氯輰櫮绲孛念^說。
“真的不用啦。我什么都不缺，就想玩呢。我在家里的時(shí)候特別悶，都只能自己玩，別人都不跟我玩。我的學(xué)習(xí)成績(jī)也不好，在練武場(chǎng)的時(shí)候都是被打的那一個(gè)，早就厭煩了這樣的生活。而且也真是讓人苦惱呢。讓我快快樂樂地玩就好啦?！彼砷_柯容的手，把雙手背后，走到前面去，轉(zhuǎn)身燦爛地笑著看他們說。
“好。那下午就讓雁歸帶你去山上的瀑布玩好嗎？雁歸也很久沒去山上和孩子們一起玩過了吧？母親記得以前雁歸是很喜歡在那里玩的。”柯容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歪頭笑說。
“嗯?！笨卵銡w平靜地說，“母親，您中午想吃什么？”
“家里做飯的工具都不齊全，我們中午就在酒館吃吧。這里正好有一家酒館。”柯容指著面前的這家酒館說。
“好?！笨卵銡w仍舊那副淡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