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煙走到梨花菀下,與時雨分道揚鑣就停了下來。
“宋嬤嬤,我剛想起有東西落在正承院了,想自己回去找找,這個時候想來母親和二嬸已經(jīng)說完話了,你一個人先回去吧。”
宋嬤嬤離開后。
時煙返回身后的那片小樹林,沿著原路走到了還有一絲光亮的正承院。
“事情都準(zhǔn)備好了嗎?”
事情?什么事情?時煙停住腳,小心走到院子門口的石雕后面,借著夜深,掩飾自己的身影。
“剛才你借換茶的空隙,給我換的卷紙,有兩份,可知另一份是哪里來的?”
雖然聽的不太真切,可時煙聽出來了這是母親的聲音。
怪不得剛剛在院子里,母親遞給自己的卷紙上寫了今夜子時青巖寺見。
“兩份?不可能啊,奴婢明明只從玉墨那里收到了一個?!?p> 時煙側(cè)著臉貼在冰冷的外墻上,隱約聽到她們提及父親的貼身小廝墨書。
“那……”時母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聲,趕忙走到正堂的上座上,拿起桌子上的青花瓷杯子,從底座摳出一個卷紙。
“壞了,剛才給煙兒那個,好像不是玉墨給的?!?p> “那要不……奴婢去大小姐那里再拿回來吧……”
“不必了,煙兒不知道此事,即便是拿到了趙玉蘭的卷紙,也不會多想的,只是……”時母略有些為難。
“我怕玉蘭會忍不住去見二弟……”
“小姐,不若我去找小姐要回卷紙吧。”
“趙小姐已非當(dāng)初和你親密至極的玉蘭小姐了,上次她過來,奴婢瞧著她總覺得她變化不小……”
時煙扶著手邊的外墻,捏了捏手里的卷紙,差不多隱約明白了母親和玉書談話的意思。
原來是趙玉蘭回來了。
她記得……前世好像沒有發(fā)生這件事。
照允十八年三月,他們就舉家搬遷到了京都,當(dāng)時新帝登基,朝堂新舊更替,祖父因是新帝曾經(jīng)的恩師,被新帝委以重任,召回京都賜予詠恩侯,輔佐新帝治理北丠( qiu ),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趙玉蘭回來的事。
時煙有些疑惑,手里的卷紙也覺得異常費解。
看內(nèi)容,應(yīng)該是這個名叫趙玉蘭的女子今晚想約母親去青巖寺。
可是,她記得母親這么多年的交往人群中并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叫趙玉蘭的女人。
反倒是前世……
前世她還是詠恩侯府的大小姐……
新帝登基第二年,她曾跟著靜秋姑姑到恒山南侯府游園。
隱約記得姑姑好像在里面遇到了一個衣著素雅的女子……
她記得姑姑好像喚她……玉蘭?
不對。
時煙搖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測。
當(dāng)時她躲在南侯府的花藤下,姑姑和那女子看不到她,待姑姑離開,她看到途徑的下人喚那女子什么音姑娘,聽著和姑姑喚的名字不是同一個。
當(dāng)時她還有些納悶。
時煙總覺得這其中有什么秘密。
……
夜?jié)u漸深了,時煙躺在床榻上,聽著院外府里打更人的鑼聲,心里異常煩躁,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她總覺得這一世好像有什么事前世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過。
比如陳茹的身世,比如陳茹落水的事,再比如宋縣丞的死……
還有剛重生回來,檀祁身邊那位不知名的男子……
時煙覺得腦子亂糟糟的,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冒出來,卻又被死死擋在外面,讓她無論如何也看不透這眼前的一切。
……
窗外響起晨起的雞鳴聲。
時煙睜開雙眼,抬頭看著夜里被風(fēng)吹來的窗子,神色有些恍惚。
昨天夜里,她又看到了那天被時瑜嫣推下水里在水中看到的場景。
依舊是那本書。
只不過書里的內(nèi)容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之前看的時候,顯然那位異世而來的女子是主角,前世她的私奔,也不過是挪位置為了給那女子詠恩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全書總共寫自己的根本沒有幾句。
昨夜一看,發(fā)現(xiàn)書里的時間好像往后延伸了不少。
那位異世而來的奇女子,在做了北丠的第一女官以后,把北丠的農(nóng)業(yè)工業(yè)發(fā)展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空前盛世,被整個北丠奉為神使,據(jù)那本書中所寫,這女子與她未婚夫安王世子分明是琴瑟和鳴鶼鰈情深,理應(yīng)白頭偕老平安一世才對。
可這本書……
時煙揉了揉發(fā)漲的額頭。
這本書完全顛覆了上一本書的劇情。
因為……
取代她位置的異世奇女子時鶯,在北丠新帝云德十九年的時候就死了……
整個引洲大陸,后來都被南祈那個暴君給踏平了……
時煙略有呆愣的看著面前給自己穿衣打扮洗漱的丫鬟門,思緒一直停留在那本書里。
云德十八年的時候,南祈剛開始攻打北丠,新帝在朝堂上糾結(jié)談和還是應(yīng)戰(zhàn),她這個便宜妹妹二話不說,直接就獻上了奏折,表言可以聯(lián)合其他小國一起抵抗南祈。她記得夢做到這里的時候,還好一陣佩服自己這個名字上的妹妹。
不僅改善了北丠的民生,還足智多謀巾幗不讓須眉,給詠恩侯府帶來無上榮光,光耀門楣。
只可惜她不是爹娘的親生女兒,后來好像上奏請求新帝封了她親生父母為承恩侯,與時府并列而視,不怎么關(guān)照她們詠恩侯府的樣子。
“小姐,今日戴這支孔雀藍煙釵可好?”留青俯身在妝奩盒中挑挑撿撿給時煙看。
“嗯。”時煙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并沒有仔細瞧。
她還在想劇情的事。
盡管時鶯這么史無前例名垂青史的奇女子,最后還是沒能逃過南祈暴君的屠殺。
她記得時鶯最后反正是死挺慘的……還有那個安王世子,彼時的安王,包括他們的一對龍鳳胎,好像一家子都被屠殺了……
再后來,這本書就變成了一代暴君的自我傳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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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言辭人
今天又是打通任督二脈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