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環(huán)環(huán)殺機(jī)現(xiàn)本相
又一處冷光乍現(xiàn),來真的?
“都到我身后!”陳庚碎了一口,抽出腰間的軟劍一檔,震得手生痛。怎么回事?力量怎么退了這么多?
那領(lǐng)頭的黑衣人大吼一聲:“留下命來!”說完信手一揮,暗處的冷箭鋪面而來。
留你奶奶的命!小爺我好不容易把自己扯這么大,還沒享幾天福呢,憑什么留給你?拉起因中箭而靠在墻邊撫住手臂的凌疏瑤邊擋邊跑。
陳庚借著自身對環(huán)境的熟悉,帶著他們跑進(jìn)大廳,在人流里沖來撞去,東躲西藏的,不知躲進(jìn)了哪里的一間貨房。見那群黑衣人也未追來,陳庚松了口氣:“銀票公子,呸,這位公子你還走得動不?”
“這里不安全,他們很快就會找來的。容寂……”凌疏瑤捂著手臂,冷汗已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個額頭,“跟著容寂走!”說完身子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疏瑤!”喬松撫住她,手顫抖不止。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輕柔的撕開她的衣袖,露出了那橫亙在纖細(xì)手臂上的猙獰,那被冷箭扎傷的傷口流出股股黑色的血液。這箭竟然淬了毒!
陳庚看著這不省人事的人十分頭大。跟著那個面具人?他回頭瞟了眼容寂,這么瘦弱的身板,跟著他不會把自己小命都給搭上吧?這可就虧大發(fā)了!
“這容公子啊,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陳庚咬牙,心一橫,索性攤開說個明白,“哎,我這人快言快語,就直說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剛才哪是什么打劫,分明就是沖著你們來的暗殺!咱們也是第一次見面,這……也不能因為他一句話我就跟你走不是?不如我們就此別過,來日有緣再見。呆子,走。”
看著他們離開,容寂沒有出聲制止。喬松則是蹲在凌疏瑤身旁,窮盡畢生所學(xué)在沒有任何醫(yī)用工具的情形下拔出了暗箭,又迅速將衣帶撕成碎條,為凌疏瑤簡單處理著傷口。
處理完傷口喬松沒有半點松氣的感覺,他盯著凌疏瑤的閉眼的容顏,想著她昏迷了不知能不能感受到痛。應(yīng)該是不能的吧,否則為何拔箭那么痛的剎那這人也沒有醒的意思。
分明剛才才應(yīng)了不做危險的事啊……
這么想著喬松心里更是痛悔萬分。突然凌疏瑤靠著墻的身子一滑,竟向那只受傷的手臂壓來。喬松趕緊摟住她,幸好,幸好,沒有造成再次的創(chuàng)傷??涩F(xiàn)在喬松可不敢將凌疏瑤靠在一旁了,也不能讓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只得緊緊抱住她思索著出去的路。
沒過一會兒,房門又打開了。陳庚和呆子摔進(jìn)來平躺在地上喘氣。原本光鮮亮麗的衣裳也染上了血跡。
“陳公子可還無恙?”喬松禮貌性的問了問,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你覺得呢!”陳庚氣沒打一處來,“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呀,這還沒回到大廳就被人圍攻?!卞X也沒搞到,還差點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方才不該幫他們呀,實在不該幫!
“那現(xiàn)在你可愿同我們一道走?”
陳庚苦笑:“我還有得選嗎?”
喬松點頭,望向容寂:“既然疏瑤讓我們跟著你,想必容公子該有了能逃出去的法子。疏瑤現(xiàn)在需要治療?!?p> 容寂掃了眼喬松環(huán)在凌疏瑤腰間的手,頓了頓道:“我們同浮香榭的主人是舊識……”
“疏瑤?”喬松驚呼一聲,扶起凌疏瑤,只見她雙眼微顫,似是快要睜開,但最終還是歸于沉寂。
“怎么了?”陳庚問道。
喬松搖頭蹙眉道:“無事,容公子繼續(xù)吧?!眲偛欧置鞲杏X到疏瑤身子顫一下,莫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覺得冷了?喬松這樣想著更摟緊了幾分。
“我曉得一些浮香榭的暗道?,F(xiàn)正門有刺客,是走不通了,我們先走暗道出去,隨后還得請陳公子帶我等去尋尋醫(yī)師?!?p> “那我們現(xiàn)在走吧,等他們追來就走不了了?!标惛X得這法子不錯。沒想到這個容寂與浮香榭還有這層關(guān)系,無怪乎剛才那位暈倒的公子敢那么做。嗯,得找個機(jī)會問問我那些個兄弟的遺骸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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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寂帶著他們出了房門,七拐八繞的來到一堵墻前。
“就是這里?”陳庚抬手敲敲墻面,果真聽到墻后傳來空靈的回聲,“嘖嘖,沒想到啊,浮香榭的暗道竟然藏在這種地方!不過這里長得差不多,你怎么分辨出暗道真正的位置的?”
原以為暗道該在什么隱蔽的,不起眼的地方,沒想到浮香榭干脆將暗道口安在了甬道某一處的墻里,這如何分辨得了?浮香榭里的人難道不會找錯地兒?
“這……”還沒等容寂回答,后方又傳來一陣喧鬧。
“在哪里,上!別讓他們跑了!”
容寂趕緊在墻上按了幾處機(jī)關(guān),將他們帶進(jìn)了暗道內(nèi)。門隨后關(guān)上,將嘈雜隔絕在外。
沒有一絲光亮,四下是密不透風(fēng)的黑。容寂打了個響指,一道火光刺穿黑暗,緊接著數(shù)道亮起,綿延著通向望不到邊的那頭。整個通道都明亮起來。
“呼,還好,還好,沒被抓住?!标惛械搅私俸笥嗌膽c幸,“這門夠結(jié)實吧?”
“那是自然的。不過我們還是得快些離開。”容寂轉(zhuǎn)向一路背著凌疏瑤的喬松,“喬公子方才在雅間里險些暈倒,不如將她交與我?!彪S即伸出了手。
“不必。容公子要帶路,還是我來。”喬松垂下眼瞼,看著那雙手,“她是因我而傷?!?p> “那若是有人殺來,你可能護(hù)得好她?”
“定以命護(hù)之!”
容寂看著喬松,沒有答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剛才那一刻震撼。他從那個人身上看到了曾經(jīng)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的,不可戰(zhàn)勝的神性。就像那亙古不變的遠(yuǎn)星,雖不能耀眼大地,德澤萬物,究異于尋常人間。
他們都是不同的。
“咳咳咳,呃,那個咱們還是快走吧,這位躺著的公子也需要治療不是?”陳庚看著在逃命中仍不忘爭奪另一個男人的兩位男子,十分感慨,貴人的生活當(dāng)真混亂!
容寂撤回手,戴著面具看不清神色,他冷冷清清道:“這邊來?!?p> .
不知在這暗道中行了多久,四周的景色沒有一絲變化,雖說是燈火通明,但陳庚總覺得怪陰森的。終于,在他忍不住快要發(fā)問時,容寂停下來,轉(zhuǎn)向道路旁的石壁。
“就這里?”陳庚再次驚嘆,到底如何識出暗門的!
容寂往墻上一點,彈出幾道格子,他將里頭的東西拿出遞給三人,那是三件白衣。
“換衣。我們等會混在人群中,去尋醫(yī)師。切記要快,莫要再驚動了刺客?!?p> “那他……”陳庚指著喬松背上的那人。
“不必?fù)Q。只是出去就不能再背了。裝作醉客攙扶著就是,免得打草驚蛇?!?p> 喬松接過衣服皺了皺眉,白衣……
“也只能如此了。”
換好了衣服,容寂率先打開了門。門外依舊是一條甬道,只是沒了那群追兵。
“這邊通往大廳?!比菁胖钢惶幏较?,“走?!?p> 此時幾人已經(jīng)大換衣著。沒了先前的貴氣凌人,白袍加身的陳庚也沒理由的透出一股文人的儒雅。只要他不開口。
“哈哈,哎呀,浮香榭就是浮香榭,連隨便一件衣服都這么好!”陳庚疼惜的撫摸著身上的衣服,眼放金光,“這衣服不用還吧?”
“不用?!?p> “好!浮香榭就是闊綽!”陳庚一拍掌贊道,同時開始盤算起怎樣以高價變賣出去華裳。呆子一件,自己一件,到時候……
“走走,哥帶你們找醫(yī)師去!”
又回到了大廳,還是那一派歌舞升平的雍容景象。
“嗯,我看看,這邊走?!标惛h(huán)視四周,大致定下了位置,帶著他們走向了一個方向。走了幾步見呆子沒跟來又停下回頭,“呆子,還愣著干嘛,走?!?p> “大哥,好奇怪呀。”呆子抓抓腦袋,神情很是疑惑。
“哪里奇怪了?”
“唔,我也不知道哪里奇怪,反正就是覺得奇怪……哎喲!”呆子頭上又挨了一下。
“什么奇怪不奇怪的,還不走,等著那些人找來嗎!”
“哦……哦?!?p>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喬松。
方才凌疏瑤受傷,心神大亂,竟然沒有注意到……是很奇怪,很奇怪!一路上發(fā)生的事都好奇怪。
他是猜到了這一行定會遭遇刺客,所以執(zhí)意跟來。但看看那群人,明知道他們在哪卻不著急進(jìn)來,反倒在出口處等著,而當(dāng)他們找到暗道的時候刺客又突然冒出來,硬是逼得他們直接進(jìn)入暗道。與其說是在追殺,不如說是把他們往一個地方趕。
還有現(xiàn)在,分明浮香榭混進(jìn)了刺客,人群沒有驚亂不說,連個護(hù)衛(wèi)都沒有。有刺客來犯,卻沒派人出面阻止,浮香榭往日的威名去哪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喬松心中有了幾個猜測,不知為何總覺得事情差了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左右現(xiàn)在想這些也無用,且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