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輦到了京城城樓下就停了下來,慕容君澤先葉燼歡一步走了,葉燼歡提裙緊隨在后,倆人并肩步上臺階走上城樓。
到達(dá)城樓之上葉燼歡才看見真正的大軍是怎么樣的,眾將士穿著灰黑色的盔甲,每個人的手上的握著一把長槍,此時(shí)天空正下著絲絲細(xì)雨,而他們整齊劃一的站在城墻下,一眼望去望不到頭。
葉初鶴一身銀白色的戰(zhàn)袍,一手握著佩劍一手抓著韁繩,騎在白色汗血寶馬上的他威風(fēng)凜凜,勝雪的披風(fēng)隨著刮過的風(fēng)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葉初鶴的身后飄飄逸逸,而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fā)著疏離的氣息。
可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葉燼歡,從葉燼歡走上城樓,到她俯視著自己,葉初鶴的目光就未離開過了。
葉燼歡低頭看見葉初鶴,興奮地趴在城樓的垛口上,許是不夠高的原因,只能站在凹槽上看著葉初鶴。
葉燼歡朝著葉初鶴揮手,雙眼笑瞇瞇的彎起,“哥哥!”
見到葉燼歡還是入未進(jìn)宮時(shí)那般活潑,葉初鶴也跟著笑了,他一笑如同初日的陽光般溫柔璀璨,讓人一看就會深陷進(jìn)去。
慕容君澤將一切都看在了眼底,不知怎的,左胸口處的某個地方感到悶悶的,眉頭擰成了一團(tuán)。
沉浸在看見葉初鶴的喜悅中的葉燼歡自然是注意不到一旁的動靜的,她一邊招手一邊喊道,“哥哥,注意安全,我等你凱旋!”
葉初鶴聞言朝葉燼歡點(diǎn)了點(diǎn)頭,用口型告訴她,“會的。”
此時(shí)尤遠(yuǎn)向慕容君澤和葉燼歡呈上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兩杯酒,慕容君澤拿起其中一杯,葉燼歡也跟著拿起了剩下的那杯酒,二人朝著葉初鶴和他身后的將軍士兵門敬了酒后一飲而盡。
“預(yù)祝葉將軍旗開得勝,凱旋而歸?!蹦饺菥凉煞畔戮票\(yùn)著內(nèi)力說道。
慕容君澤用了五層內(nèi)力,足以讓所有的將士都聽得清清楚楚,將士們重復(fù)著慕容君澤的話,氣勢磅礴的喊道,“旗開得勝,凱旋歸來!”
氣吞山河,震耳欲聾,仿佛還沒開戰(zhàn)他們就已經(jīng)勝利。
葉初鶴也接過太監(jiān)給自己遞過來的酒盡數(shù)喝下,朝著慕容君澤的方向抱了一拳,扯著韁繩將馬匹掉頭,將手中的劍拔出,高呼道,“出發(fā)!”
葉燼歡趴在垛口上不舍的擺著手,對著葉初鶴的背影喊道,“一定要保重啊哥哥!”
一直到最后一排的士兵都掉頭遠(yuǎn)去,葉燼歡才依依不舍的直起身子,鳳袍早已被她壓出了褶子,就連寬袖上都沾著些許城墻上的灰土。
慕容君澤見狀不由冷笑,嘴角微微挑出了一絲諷刺的弧度,“就這么舍不得?”
葉燼歡白了慕容君澤一眼,轉(zhuǎn)身就想離開,甚至一句話都不想留給他。
手腕忽然一熱,葉燼歡轉(zhuǎn)頭瞧去竟是慕容君澤伸手抓住了她,嬌眉微蹙,抬眸看向慕容君澤,“這與皇上又有何關(guān)系?大庭廣眾下皇上這么扯著臣妾的手不放怕是不妥吧?!?p> 慕容君澤被氣笑,握著葉燼歡的手也漸漸加大了力度,“朕是皇上,你是朕的皇后,你覺得朕拉著你的手不妥,那你看葉初鶴的眼神就很正常?”
葉燼歡吃痛的驚呼了一聲,看著慕容君澤的眼神逐漸變得復(fù)雜,她甚至想抬手甩慕容君澤一個耳光讓他清醒,可手腕上傳來的痛感人葉燼歡完全使不上勁,“慕容君澤你有毛病嗎?他是我哥哥啊,我不舍得他有什么問題嗎?”罷了覺得不夠,又補(bǔ)充道“貌似是你一道圣旨就讓我進(jìn)宮的吧,你既然心里不舒服又為何要娶我?”
慕容君澤被葉燼歡罵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紫的,忍著怒意道,“你可清楚自己現(xiàn)在在說的什么?”
這回被氣笑的就是葉燼歡了,她好笑道,“不清楚的怕是皇上吧,對我一顆棋子這么上心,可是真的喜歡上了我?”
“滾?!蹦饺菥凉善D難的從口中吐出這一個字后便松開了手,他怕下一刻會忍不住將葉燼歡從城樓上丟下去。
得到赦令的葉燼歡揉了揉被捏紅了的手腕,快步離開慕容君澤的身邊,到了城樓之下她又開始疑惑了,來時(shí)是與慕容君澤共乘一輦的,照這情況要是再靠近慕容君澤的話她這條小命就危險(xiǎn)了。
正想著該怎么回宮時(shí),葉燼歡視線忽然落到了修澈牽著的紅馬上,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鳳袍,想也沒想就給脫了下來,丟到了龍輦上,一邊脫一邊嘀咕著,“誰稀罕當(dāng)你皇后,除了那張臉真不知道怎么當(dāng)上這皇帝的,暴君?!?p> 脫掉那件又長又重的鳳袍后葉燼歡一把將自己腦袋上的那支鳳釵給取了下來,重重地丟向鳳輦,罵道,“叫我滾?該滾蛋的是誰心里沒點(diǎn)數(shù)嗎?”
修澈在一旁聽的是驚心動魄,他從未見過有人敢這樣罵慕容君澤,而且還是一個姑娘家家,見葉燼歡面帶殺氣朝自己走來,修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葉燼歡知道修澈是慕容君澤的貼身侍衛(wèi),所以也沒給什么好臉色,輕哼了聲后道,“馬可以借我嗎?不可以也沒用?!?p> 葉燼歡一把奪過韁繩,一個漂亮的翻身騎上了馬,抽出夾在馬上的長鞭就是一甩,那馬嘶叫了聲便載著葉燼歡揚(yáng)長而去,不一會就消失在修澈的視線中。
是的,修澈呆了,他知道葉燼歡的性格與別的姑娘不太一樣,現(xiàn)在看來是他低估了葉燼歡,憑借著自己習(xí)武多年,奪馬上馬一氣呵成,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葉燼歡就騎著馬離開了。
慕容君澤在城樓上目睹一切,拳頭被他捏的關(guān)節(jié)泛白‘咯咯’作響,臉色鐵青。
紅馬載著葉燼歡飛快地朝皇宮跑去,葉燼歡已經(jīng)很久沒試過騎馬了,雖然脫去了鳳袍外衣,可明黃色的中衣穿著騎馬也沒見得有多舒服,不過對葉燼歡的影響并不大。
馬兒飛馳的過程中葉燼歡深吸了一口氣,隨后長長的呼出,進(jìn)宮以來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和輕松。
只不過她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遇到上街采買首飾的慕容安顏,自己的馬還險(xiǎn)些將她撞倒。
葉燼歡急忙拉緊韁繩,馬兒的前蹄懸空,整匹馬直直的立了起來險(xiǎn)些后仰,待馬兒前蹄落地后葉燼歡拍了拍胸口長長的舒了口氣。
雖然很討厭慕容安顏,但今日若是因?yàn)樽约憾屇饺莅差伇获R踩死或撞死了,這麻煩可不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
慕容安顏被馬兒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著坐在高大的馬上的葉燼歡,慕容安顏指著她罵道,“葉燼歡!你竟想殺了我?”
聽說今早慕容君澤會出宮到城樓上為將士送行,慕容安顏特地起了個大早過來看,誰料慕容君澤沒看見,卻看見了葉燼歡。
葉燼歡見她沒事,便翻了個白眼道,“你配嗎?”
慕容安顏吃過葉燼歡幾次虧,也算是學(xué)聰明了不少,在這種情況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指著葉燼歡罵了,眼珠子一轉(zhuǎn),開口道,“這不是皇后娘娘嗎?喲,被皇上拋棄了?竟淪落到要獨(dú)自騎馬回宮,這大典才過了幾天啊?”
慕容安顏一邊說著一邊被靜含扶了起來,且愈說愈發(fā)大聲,引得路人對著她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
葉燼歡杏眼微微瞇起,眸中發(fā)出危險(xiǎn)的光芒,她看著慕容安顏輕聲道,“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