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陳豐約了秦天盛去見見那幾片果林的主人,正巧杜立來尋陳豐,索性兩人便一同往秦府而去。
還未進府,便聽見秦府里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音。
“高冉,我敬你爺爺是個公正廉明的好官,不愿與你一般見識,你莫要給力不要臉!”
陳豐兩人剛進了院子,便聽見大堂之中傳來秦天盛震怒的聲音,能讓生意場上見誰都是一副笑面的秦天盛如此大動肝火,只能說那高冉也算是有幾分本事了。
只不過,這幾分本事,他倒要看看能不能保住他的命!
走在邊上的杜立見陳豐的臉色立時冷了下來,心中一片了然,還說自己與那秦家姑娘不過是朋友而已,卻原來朋友家中有事亦會讓陳豐動怒嗎?
杜立心中帶著發(fā)現(xiàn)了小秘密的竊喜,轉(zhuǎn)過頭,卻見陳豐已然臉色如常,并無半分發(fā)火的樣子,到讓他一愣,隨后才覺得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他和陳豐相交已有一段時間,自問對其有一定的了解,往往陳豐臉上怒氣沖沖的時候,并不是什么大事,相反,若是他的怒火被壓制下去,轉(zhuǎn)眼便恢復(fù)了常態(tài),才真真是那人倒霉的時候到了。
“我說兄弟,消消火氣,好歹他爺爺還在朝為官呢,莫要讓高大人太過于為難。”不管這高冉如何,高士廉確實是讓人心生敬佩的好官,就算是杜如晦亦是經(jīng)常稱贊高士廉,儼然將其當做榜樣,杜立跟在杜如晦的
身邊,耳濡目染,自然對高士廉亦是敬重有加。
“若非看在高大人的面子上,他早已沒有機會在此造次了!”上次高冉來秦府鬧事,剛巧被他整治,若非是看在高士廉的面子上,陳豐并非沒有讓高冉付出代價的能力和辦法,只是看在高士廉的面子上,才稍加提點了一番。
卻不想,他的警告并未產(chǎn)生任何效果,反而讓他變本加厲,既如此,他倒是也不需要繼續(xù)給高冉留情面了,至于高士廉,他自會登門謝罪,順便討個說法。
唉……
見陳豐的態(tài)度,杜立也只能嘆氣,秦家和高冉的恩怨,早在兩人相識之時,陳豐便已然如實相告,且當初陳豐為了替秦家還債可是將那生錢的肥皂秘方都賣給他了,按理說秦家與高冉早已兩不相欠,但此人卻依舊屢次三番上門來鬧,便是杜立看在高大人的面子上,亦不好為他說情。
大堂門外,已經(jīng)圍了一圈的下人,此時他們正眼睛赤紅的看著坐在椅子上裝模作樣悠哉品茶的高冉,滿臉憤怒卻又無能為力。
“高兄,莫不是高大人最近公務(wù)太過繁忙,高兄時常有出門閑逛啊!”字句之間,只差直接點明高士廉沒有管教好他了。
“陳豐,不要以為你攀上了杜立,就敢肆無忌憚的管爺爺?shù)拈e事,你若是識相,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上次就是陳豐壞了他的好事,此時再見到陳豐,哪里還有還能給陳豐好臉色。
“高冉,我以為上次我已經(jīng)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标愗S臉色如常,但聲音已然低沉,便是杜立一時間也噤若寒蟬,更遑論其他人了。
高冉亦是一愣,面露懼色,不過瞬時便將這恐懼神色收斂,看著陳豐的眼神之中帶著些許惱羞成怒。
“高兄,此事便算了吧?”杜立并不希望陳豐和高士廉起沖突,此時見勸不下陳豐,便只能去勸說高冉。
“杜立,我爺爺與你叔父同朝為官,此事你若是不能與我共同進退,便莫要從旁勸說。”索性高冉還沒有完全失了理智,面對開口的杜立,他并未表現(xiàn)的太過于強勢。
“高兄,你這是何苦呢?”杜立無奈嘆氣,奈何他卻并不能將陳豐的身份說與他聽,亦唯有見他越陷越深,最終,只怕會被陳豐算計的骨頭渣都不剩。
“子言兄,他說的不錯,此時乃我與高冉的事情,與你杜府無關(guān),亦與高大人無關(guān)?!标愗S輕聲說道,之后語氣驟變,“既然高兄執(zhí)意如此,某亦只好一直訴狀告上官府,屆時倒要看看高兄如何手段通天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鬧到尋常百姓家中!”
“你莫要以為提起官府我便怕你!”聞言,高冉神色之中不但沒有恐慌,反而更加得意。
“那我亦要看看,陳兄手段高明,如何將我告上官府?!闭f完,將手中茶盞重重砸在桌上,起身甩袖離開。
見他離開,秦天盛瞬間癱在椅子上,見狀,陳豐走到門口,“諸位散了吧。”
“還請先生救我家小姐!”誰知,那些下人小廝,不僅沒有退下去,反而“噗通噗通”的跪倒在地,朝著陳豐磕起頭來。
“諸位快快請起,小姐與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小姐有難,陳豐定不會視若不見?!标愗S言辭懇切,令跪倒在地的下人心中信服,便依言起身,各自散去。
適時,陳豐方才和杜立雙雙落座,“適才反客為主,還請員外莫要見怪。”
“先生說的哪里話,若非先生出言相助,那高冉此時定然還在糾纏不休?!碧峒按?,秦天盛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位置,方才繼續(xù)說道,“先生仗義相助,我等感激不盡?!?p> “員外莫要這般說,當初若非素善救我,我亦沒有今日,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罷了?!标愗S笑著說道。
“陳豐!”話音落下,秦素善便從屏風(fēng)后面走了出來,腳步略有凌亂,眼眶微紅,眼角還掛著晶瑩。
“莫怕,我在呢。”見著站在面前的女子,陳豐揉了揉她頭頂?shù)陌l(fā)絲,輕聲安慰。
卻不料,他的安慰似乎并沒有能夠起到作用,秦素善竟瞬間撲進了他的懷里,雙手緊緊環(huán)著陳豐的腰,埋頭在陳豐話里哭的梨花帶雨,讓陳豐好不心疼。
到是坐在對面的杜立見此,心生喜悅,這臭小子,還總是說與這秦姑娘只是朋友,這天下間哪里有這般不計較男女授受不親的朋友?他秦家小姐,分明已經(jīng)對他芳心暗許,奈何他似乎并不知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