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至暖睜眼之時,整個人便置身于一片叢林之中,這是她從未來過的地方,這一刻,她卻覺得無比熟悉,甚至知道自己應該往那條路上走去。
她一路向南走去,直到看見了一把精致的古琴,至暖才停下了步伐,然后本能的向古琴走去,她伸出手,觸摸那一根根的琴弦,只覺得心頭一陣陣的發(fā)慌,她坐在石椅之上,纖長的手指落入琴弦,發(fā)出一道道好聽的聲音,這些好聽最后合在一起變成悠揚的曲調(diào),讓人悲到心底,可至暖卻仿若未聞,如同一只提線木偶一般,沒有任何的靈魂,只是任由自己的手指在那一根根的琴弦之上游走著,一遍又一遍,直到淚水落入琴底,混入指間的鮮血,形成無數(shù)透明的水圈,向琴弦之外飛去,形成一幅幅會動的畫面。而那無數(shù)的畫面之中,卻唯有兩道身影,是玉至暖與凌莫寒,那就是他們的曾經(jīng)。
玉至暖抬頭,一雙眼睛毫無波瀾的看著這些畫面,似乎從不認識他們一般,而一雙手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那琴弦,悠揚悲傷的歌曲,也不曾有一刻的停歇。
直到有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冰冷且?guī)еr血的雙手握入掌中,溫柔的吻過,他說:“阿暖,我?guī)慊丶液貌缓???p> “回家?”玉至暖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神看著凌莫寒:“這里不是我的家嗎?!?p> “不,這里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寒山,那里一年四季都盛開著你最愛的梅花?!绷枘崧暫宓?。
“真的嗎?”玉至暖微微有些動搖,卻又低頭:“可是那里有人因我而死,那里不再完整了?!?p> “阿暖,這世上沒有人為你而死,他們都不過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著,所以,不要辜負他們,與我回去好不好?”
“那你會離開我嗎?”玉至暖呆呆的問。
“只要你愿意,我便永遠陪在你的身邊好不好?”凌莫寒吻過至暖的帶血的手機,連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可是,你是誰?為何你會這么的溫暖?”玉至暖問。
“你看那里?!绷枘畮е僚囊暰€,重新看向那些畫面。
?至暖看著那些一幅幅的畫面,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漸漸的有了一些光亮,然后結成一滴一滴的晶瑩,落入琴中。
“阿暖,我們回去好不好?”凌莫寒吻過至暖的唇,哽咽道。
至暖終于點頭,隨著凌莫寒緩緩的站了起來。
正待凌莫寒將至暖帶離這里時,眼前卻是一道白霧,身后是一道有力的笑聲,凌莫寒回頭,面前已經(jīng)站了一位白發(fā)老人。
那老人看了一眼凌莫寒懷中的至暖,摸了摸自己的那花白胡須:“竟不想,這丫頭會又一次的來到這里,莫非她真的后悔,想要拿回過去的記憶?可這記憶她自己都忘了,又如何能記得要回?”那老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摸著自己的胡子,走到那古琴之上,用手輕輕撫上,然后恍然大悟。
而凌莫寒看著那老人的行為舉止實在奇怪,心底隱隱有些不安,于是將懷中的至暖抱緊了一些。
“原來這丫頭竟在機緣巧合下,在這古琴之中藏了一滴淚水!”那白發(fā)老人茅塞頓開的走到凌莫寒的身邊激動的說:“這倒是百年來頭一次見到,不過我十分好奇,你是如何進來了?!?p> “不知道,我只記得剛剛我在為她輸送內(nèi)力,睜眼之時便來到了這里?!绷枘畵u頭,他對這里也是十分的疑惑,好在,這里有她。
“內(nèi)力,看來你可沒少給她內(nèi)力,你可知,今日若是你尋不到這女娃娃,你就困在這迷霧之中,再也出不去了?!蹦前装l(fā)老人戲謔道。
“我會找到?!绷枘粗鴳阎械闹僚瑳]有一絲遲疑的說。
“看來,你就是上次讓這女娃娃傷情來此之人,不過看在你今日能找到這里,說明你不是無情之人,既然如此,那我便發(fā)一次善心,送你離開?!?p> “那阿暖呢?”凌莫寒不為所動的看著那老人問。
“我寒山的人,既然來了自然得留在這里,又或者交換些什么,不過這丫頭如今成了這副模樣,已經(jīng)沒什么我想要了,如此只能留在這里為我彈琴了?!蹦前装l(fā)老人看著完全沒了靈魂的至暖,可惜的說。
“休想,這人,我今日一定要帶走?!绷枘а赖馈?p> “莫非,你想用搶的?”那老人頗有興趣的問。
“未嘗不可,無論哪種方法,人我一定要帶走?!?p> “你說說你,何必這么執(zhí)著,當初她既已決定將這記憶留下,便說明你們的緣分已經(jīng)斷了?!蹦抢先丝嗫谄判牡恼f。
“這緣分握在我們彼此的手中,只要我不曾放手,這緣便是斷不了?!绷枘渎暤?。
那老人圍著凌莫寒轉了一圈:“既然你都這么說了,看來這人我也不一定能留得下,畢竟我這把年紀,已經(jīng)不喜歡動手了。”
“何意?”凌莫寒問。
“人你可以帶走,既然你非要續(xù)上這緣分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你堅持續(xù)上了,那么你這一生除了她,再不能讓其他女子懷孕。不是不可以,而且不能。即便那女娃娃醒來仍不愿與你一起,那么你這一輩子你都不會有任何的子嗣。”
“只是如此?”凌莫寒皺眉問。畢竟這條件,本就是他一早的決定。
“先別急著答應,且聽我說完?!蹦抢先诵α诵^續(xù)說:“你可知我們寒山之人向來單傳且只傳女子,即便女娃娃答應了,那么你這一生只能有一個女兒,且定為寒山之主?,F(xiàn)在,你再考慮考慮?”
“人,我要帶走?!绷枘粗鴳阎械娜?,依然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可想清楚了,你可是北鄴的皇帝!”那老人驚訝的說。
“我只要她。”凌莫寒看著至暖溫柔的說。
那老人被噎了一下,其他的也不好再說:“若你同意了,那這人便帶走罷,畢竟下一代寒山之主若是有了這北鄴皇帝的血統(tǒng),想來一定了得?!蹦侨藵M意的說,他這也算是為寒山考慮,這凌莫寒如此聰明,想來下一任寒山的主人定然不會如此之笨的為了一個男人而將自己搭了進去,這寒山也可以太平一些。
“好。”凌莫寒點頭,然后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子,揚起了一抹微笑:“多謝。”
說完便帶著至暖頭也不回離開,卻聽身后那老人聲音又起:“既然你們緣分未斷,那么這記憶我便還給你們,算是我的賀禮吧!”那老人說完,揚手一揮,那些畫面盡朝凌莫寒而來。
凌莫寒利落接過,然后笑了笑,再道一聲:“多謝?!笨稍偬ь^之時,眼前老人卻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凌莫寒也不好奇這一切究竟到底是什么情況,只平靜的看著暖兒,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后輕輕的再她耳邊說:“阿暖,我們回家了?!?p>
莫亂子
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