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漪這天帶邱遠去了吳江、硯城博物館,中心公園,還在硯大轉(zhuǎn)了一圈。
邱遠說自己沒有便裝,嚷著要去逛商場。逛了一下午,最后提著大包小包的全是女生用的衣服化妝品,說是幫朋友買的,跟伍漪尺碼差不多,讓她幫忙試一下合不合身。
華燈初上,兩人并肩走在中心大街上,沿街的店里放著時下正熱的情歌。即將過季的夏裝店正在打折促銷,炫目的燈光把整條街照的宛若白晝。
“小伍,”邱遠突然說,
“嗯?”伍漪邊答應(yīng)邊悠閑地走著,他們正在往她的寫字樓走,伍漪安排邱遠住那,
“這些年,你想我嗎”他喉嚨哽了哽,
“廢話,當然想啊,早知道你個混蛋畢業(yè)就失聯(lián)我就”,
“揍你”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她發(fā)現(xiàn)邱遠定在后面,一臉凝重,
“我是說,你”,他還沒說完,
伍漪的手機突然不停的震動,“喂,”
“師姐,我是冰冰”
“嗯,怎么了冰冰”
“師姐,你去年的實驗報告還在嗎,我這邊需要做材料沒有信息,可以借你的參考一下嗎”
“可以啊,你什么時候要”
“嗯…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我這邊系統(tǒng)十一點前要提交”
伍漪看了一眼手表,已經(jīng)十點二十了。
“好,你稍等”
“謝謝師姐”
“不客氣”
掛了電話,“先去我那吧,一個師妹要材料,有點急”
“好”邱遠說。
二十分鐘,兩人打車到了伍漪樓下,
“我能上去嗎?”邱遠拘謹?shù)貑枺?p> “不然你想站下面喂蚊子???”伍漪想都沒想就答道,說著就往電梯口走去,
邱遠趕緊跟上。
伍漪在電腦里找了半天材料電子檔都沒找到,紙質(zhì)的也丟掉了??纯幢恚c四十五,
打電話給于冰,
口述,
“2018年七月12日于郢海大學…”邱遠在一旁的沙發(fā)靜靜地看著她
十點五十七,口述結(jié)束。
“太感謝你了,師姐”,于冰感激地說“不然我都完不成了”,
“沒事,加油”
“好的,師姐你早點休息,再見”
“再見”掛了電話,
看邱遠呆在那,“干嘛,傻啦?”伍漪拿手在他眼前晃晃
“啊,沒什么”邱遠這才反應(yīng)過來,
伍漪轉(zhuǎn)身去給邱遠倒水,背影窈窕,邱遠的眼光一刻都不曾離開她,
“剛開的,有點燙,等會再喝”她把杯子放在邱遠面前,在一旁坐下,自顧自地翻起手機來,
“要茶葉嗎?”她不抬頭的問,
“不了”
“嚯,十一點多了誒”
“嗯”
“要不就別去公司那了,附近又沒有酒店,這么晚了,還得大老遠地跑過去,就在這吧?!?p> “好”
“沙發(fā)睡得慣嗎?我這還有一間空房,但是里面什么都沒有,空的”,伍漪只顧著看手機,沒抬頭。
“沙發(fā)就挺好的”邱遠一直看著她,
“對了,”“你剛才說什么來著”伍漪突然想起,這才抬頭看他,
此時的邱遠兩手握在一起,搓來搓去
“怎么了?”她問
“小伍,我…”
“什么?”
“我好想你”
“這七年來,我每天都在想你”,伍漪定住了,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邱遠開始控制自己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伍漪有點沒聽明白,
“漪漪,你知道嗎,知道你分手了,我好開心”
伍漪皺皺眉頭,
“我知道,這不對,我也不該說這話”他繼續(xù)說下去,
“可是,我等了你七年”邱遠的眼淚流下來了。
“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
“我喜歡你跟我說話時調(diào)皮的樣子,我喜歡你開心時蹦蹦跳跳的樣子,我喜歡笑起來肆無忌憚的樣子,我喜歡你兇我時張牙舞爪的樣子,我喜歡你失敗時不服輸?shù)臉幼樱蚁矚g你努力的樣子,你所有的樣子,我都喜歡,”
伍漪低下了頭,
“你開心,我跟著一起開心,你傷心,我跟著一起傷心。看到你笑,我比你更高興,看到你哭,我比你更難受,你成功時,我比自己成功還要滿足,你失敗時,我想替你體驗所有的失意,我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你”,邱遠激動起來,
“可是那時,你所有的喜怒哀樂都不屬于我,我只能做旁觀者。我好嫉妒他,我嫉妒他占據(jù)你全部的目光所及,我嫉妒它能左右你所有的傷心喜悅,我好嫉妒,可我什么都不能說?!?p> “聽你講你和他已經(jīng)分開時,我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悲傷。想到你這些年受了那么多苦,我好難過,沒有人照顧你,我的小伍受盡苦難,我的心都要碎了,為什么我不在,我太可惡了!”邱遠怒捶著自己的胸口,
“但是,我又好開心,我終于能對自己心愛的女孩袒露心跡了。這一刻,我等了七年。這七年,國家給了我最艱巨的任務(wù),我做著最危險的工作,為了保密,我不能與任何人聯(lián)系。我以為與外界的失聯(lián)能淡化自己對你的記憶。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想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結(jié)婚,還記不記得我。
我想,雖然這些都與我無關(guān)了,我早早地就已經(jīng)退出你的生活,可我還是想看你一眼,一眼就好,一眼就滿足了,再也不想你。完成任務(wù)后我打出的第一通電話就是給你的,那天我連夜趕到火車站,整個站里沒有一輛火車駛出,沒有飛機場。我坐了一整夜的大巴趕到翰湖,趕四點的飛機到硯城,站在硯城大學門口又打給你”邱遠淚流滿面。
伍漪抱著膝蓋坐在沙發(fā)上,她不敢聽,不敢相信。
“今天看到你,一如往日的青春,靚麗。我心頭的巨石突然落地,我以為自己會認不出你。我害怕自己破壞了你現(xiàn)在的生活,什么都不敢說,直到聽你說完這些年的種種。上天眷顧,給我留了這樣一個機會,我終于可以”
邱遠突然抓住伍漪的手,“漪漪,跟我在一起好嗎”
他眼中充滿了虔誠與期待,
“我...”伍漪往后掙著,
“邱遠,對不起,我不能”伍漪抽回被邱遠緊握的手,她被嚇壞了。
“為什么?”邱遠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追問道,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伍漪別過頭去,
“你還沒放下他?”邱遠一吼,她明明說那已經(jīng)過去了,
“不是”伍漪搖搖頭,她哭了
“那,你有別的人了?”邱遠湊過去,他舍不得放棄,
“沒有”伍漪無力地回答,她退沙發(fā)的角落,眼淚落下來了
“那是為什么!”他著急了,他見不得伍漪落淚,卻又不甘心再次失去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伍漪無力地搖著頭
邱遠喘著粗氣,用手鎖住伍漪的肩膀,“伍漪,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伍漪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她不敢抬頭看她
“你看看我,我哪里不好,為什么不能接受我,為什么,我等了你那么多年!”她晃著伍漪的身體,“為什么!”
“啪”地一聲,桌上的茶杯點了,碎了一地,
伍漪趕緊掙脫,逃回了房間,把門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