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妗依然笑個不停。她掩耳盜鈴似的趴在桌上不發(fā)出聲音,如同手機靜音但開了震動一般,連帶著整張桌子都在抖。
“……喂。”
聽見少年無可奈何的聲音,嚴妗輕咳一聲,抬起頭來微微正色。
一抬頭,便闖入了少年的視線中。
人的眼睛是有自己的磁場的,嚴妗相信這一點。當你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一個人的眼睛時,你可以看到這個人的精神世界如何。
不過面對此人……
大概嚴妗太過顏狗,每次看他時只顧著欣賞他的顏了,與他視線相撞,就像被妖怪吸了靈魂一般,整個人都要沉溺在他如同黑墨一般的瞳孔里,浮浮沉沉。
他和張故真的很不一樣,嚴妗在心里默默說。張故像一棵禿樹毋自開了朵桃花,一雙眼睛多情自帶;而張明禮卻像是桃李滿園了…雖然這樣形容兩位男士都不好,不過是這個意思。
“……”救命??!屠狗啦!有沒有搞錯??!忍困上課已經(jīng)很慘了,為什么還讓我看這個啊!
后座的兩個人無聲咆哮,他們已經(jīng)眼睜睜的看兩人含情脈脈的相望已經(jīng)有半分鐘了。
“咳?!碧恿耍腥吮豢谒畣芰艘豢?。
兩人同時回頭。
“……你們繼續(xù)?不用管我們死活。”
“……”
“……”
兩人又同時坐正,不過不再講話,均做出一派認真聽課的樣子。
殊不知誰人偷偷紅透了耳廓,誰又心跳加速,獨自懊惱。
辦公室內(nèi),宋文羽還在依依不舍的對王旭進行魔法攻擊。
“王老師!你剛說的也太含蓄了!他們情竇初開惺惺相惜的,你這點話鎮(zhèn)不住他們的!更何況是嚴妗,嚴妗這個乖乖女鵝從小獨立慣了的…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抓住張明禮,然后狠狠的……”
“等等,等等。”見他越說越離譜,眼神越來越兇狠,拳頭越捏越緊,王旭趕忙打住他的話頭,順便為張明禮捏把汗,“宋老師以前認識嚴???怎么知道她從小獨立?”
“啊,…啊?”宋文羽說的帶勁,沒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自曝了,“沒有啊,我是看嚴妗面相看出來的,我家祖上是算命的……”
“哈哈,不想學(xué)數(shù)學(xué)的算命師傅不是好老師嘛~”
“……那你說她倆這事怎么辦?!?p> “哼哼,”宋文羽重新調(diào)整情緒,狠狠的磨了下后槽牙,“把張明禮叫過來,甩給他兩百萬,讓他離開嚴妗!”
“……”王旭捧著保溫杯歲月靜好的看著宋文羽不說話了。他深覺自己和面前的這個宋老師有濃濃的代溝,他有時候真的聽不懂宋老師在說什么,盡管自己是教語文的,可能這就是理科生吧,有時候當耍猴看其實也挺有趣的。
“那下節(jié)課下課把張明禮叫過來吧。”王旭拍板。
“王老師明察秋毫,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旭笑瞇瞇的喝了口茶。
嘿嘿,耍猴。
……
百思不得其解,張明禮站在辦公室里,他臉上的困惑昭然明顯,和上節(jié)課站在同一位置的嚴妗如出一轍。而他面前的宋文羽狀若瘋癲手腳并用,王旭則坐在一旁一臉淡然的喝著茶。
像孩子被魘住了,家長請了個跳大神的來驅(qū)邪一樣。
“談戀愛!不行!no!噠眉!”宋文羽中英日三國語言并用,原本他也沒這么激動,只是他看張明禮一臉無畏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更加堅信他是個渣男。
他臉上明擺著:我就談怎么了?我還要騙她錢騙她身子,把她騙的人財兩空,怎么樣?你有種來打我呀。
宋文羽不了解張家,根本不知道張明禮這個人什么來歷,只知道于聿很信任他,可是于聿看走眼的事情還少嗎,他要不是看走眼,現(xiàn)在能有這么多事嗎?
“宋老師,你冷靜一下?!边B張明禮都看不下去了,見王旭一副“我看戲”的樣子,和他發(fā)語音整張明禮的表情完全一致,張明禮不得不自己出言阻止。
宋文羽一句話談戀愛開頭,不行結(jié)尾,聽了半晌張明禮也漸漸懂了。
“我沒談戀愛?!彼€算冷靜。
只是一說起這個,他腦海里只出現(xiàn)嚴妗的滿是笑容的臉,如同破碎的陽光,盡數(shù)揉進了她的眸子里,又像日光下的初融的冰雪,明亮耀眼。
宋文羽看著他:“可是大家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和嚴妗?。 彼挝挠鹑虩o可忍,咆哮道。
大家都知道,我居然不知道。
王旭和張明禮同步的揉了揉耳朵,一個繼續(xù)喝水,另一個沉默片刻,道:“我會努力的。”
“??”宋文羽一把捂住心口,一副要吐血的模樣。
王旭此刻開口:“如此說來,你們真的沒有?”
“沒?!?p> “可是所有人都在傳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你總要做些什么來堵住別人的口吧?!?p> 這類話好像在哪里聽過。
“月考考個第一來看看,告訴他們,我張明禮就算談戀愛也能拿第一,你們管得著嗎?”
“……”又來了,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