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泰和聞言頓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將手中放到了齊君蘭的鼻下。
齊君蘭的鼻息很微弱,幾乎感覺不到。
齊泰和又去摸齊君蘭的脈搏,脈搏同樣微弱的難以察覺。
但齊泰和卻知道,齊君蘭還活著!
齊君蘭的身體還是軟的,是溫熱的!
“這是、這是怎么回事?”齊泰和顫抖著聲音,他是激動的,但更多的卻是被氣的!
該死的蘭浩軒!幸虧君蘭被明嬤嬤給偷了出來,不然的話,他難道要活葬了君蘭不成?
明嬤嬤見齊泰和不再一心想著要將齊君蘭送回蘭府,情緒也緩和了下來。
“大少爺,你快看看這是誰!”明嬤嬤拉著齊幻到齊泰和的眼前,激動地說道。
齊泰和不解道:“這位不是齊幻嗎?剛剛已經(jīng)介紹過了,難道這位姑娘與我們齊州郡齊家有什么關(guān)系?”
明嬤嬤臉上的表情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哭:“大少爺,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齊幻小姐長得跟小姐多像??!”
齊泰和心下一震,他初見齊幻時,便感覺到她很是面善,此時再仔細看齊幻時,果然從她的眉眼之間發(fā)現(xiàn)了齊君蘭的影子。
“這……”
齊泰和看向明嬤嬤,想要她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大少爺,齊幻小姐,便是小姐的親生女兒?。 泵鲖邒哌煅实?。
齊泰和凌厲眼神的看向齊幻,齊幻不卑不亢地任他打量。
齊泰和神色變換了好一會兒,才頹然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蘭府見到過馨兒了,為什么你會說這一位才是君蘭的女兒?那蘭府里的蘭馨兒又是怎么回事?”
明嬤嬤憤然說道:“大少爺說在蘭府里見到了蘭馨兒,可是見到了她的真面貌?”
齊泰和怔了一下,搖頭道:“未曾見到,她戴著帷帽未曾取下?!?p> 明嬤嬤了然道:“這就是了,若真是夫人的孩子,是蘭府真正的大小姐,為何整日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況且,她到蘭府時,夫人還好好的,夫人多次想要見她一面,卻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推脫了,試問,若真是夫人的女兒,會這樣對夫人嗎?”
齊泰和想到之前與蘭馨兒見面時的情景,蘭馨兒一直戴著帷帽,他并沒有看清楚她的長相與君蘭到底是否相似,但只說她竟從未與君蘭見面這一點,齊泰和就對她產(chǎn)生了懷疑。
齊泰和又問起齊幻:“齊幻是怎么回事?”
明嬤嬤就抹起淚來,然后將齊幻的遭遇一一向齊泰和講述了出來,明嬤嬤邊講邊哭,講到齊幻被蘭浩軒親自下令亂棍打死,被扔亂葬崗差點被野狼給吃掉時,更是泣不成聲。
齊泰和聽得臉上越來越難看,等到明嬤嬤講完,他再也忍不住,“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蘭浩軒這狗賊,竟敢如此對我的外甥女,我去找他算賬!”
齊泰和說完便怒氣沖沖的要去蘭府找蘭浩軒要個說法。
“等等!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會像你這樣沖動!”
齊幻攔在了齊泰和的身前,淡淡地說道。
齊泰和頓住了腳步,氣得渾身顫抖的他,蹙眉看向一臉平靜的齊幻:“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蘭浩軒如此對你,你難道就不恨他嗎?”
齊幻道:“恨自然是恨的,正因為恨,所以才要慢慢的籌謀報仇,若是像你這樣,直接去找蘭浩軒,不但將我暴露出去,讓蘭浩軒有機會再次置我于死地,更是將我娘親也置于險地。
若是我和娘親因你的一時沖動而出了事,不知你是否能安慰自己這不是你的錯,因為你也是為了給我們討公道,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而我和娘親,即便是因此而被你害了,卻也不能怪你一句,因為你是為我們好,是嗎?
可是,跟討回公道相比,我寧愿活著,想來娘也會這樣想的!”
齊泰不可置信地看著齊幻:“蘭浩軒,他應(yīng)該不會如此喪心病狂吧?”
這話說出來,齊泰和自己都有點不敢確定了。
齊幻對此嗤之以鼻:“如果我和娘親還活著,那蘭府里的那個蘭馨兒該怎么辦?”
齊泰和愣住了,不管蘭浩軒是出于何種目的認下了那個蘭馨兒,如果他不想事情敗露的話,就決不允許真正的蘭馨兒活著,同樣的,也不會允許能夠質(zhì)疑蘭馨兒身份的齊君蘭活著。
想到這里齊泰和神色一震,不由問道:“君蘭是怎么回事,她為何成了這個樣子?”
齊幻翹了翹嘴角,齊泰和也不算太傻嘛,終于想到了正點上了。
“毒,一種奇毒!”
齊泰和露出駭然之色。
“怎么會?這怎么可能!”
齊幻道:“這是事實!要想救娘親,只能盡快找到龍涎草,若是一個月之內(nèi)找不到龍涎草……”
齊幻沒有說下去,但誰都明白她的意思,若是一個月之內(nèi)找不到龍涎草,齊君蘭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齊泰和面露慌色,也顧不得去找蘭浩軒的麻煩了,慌忙說道:“那還等什么,趕緊收拾一下,咱們馬上就回齊州郡。”
齊幻搖頭:“咱們這樣走的話,恐怕回不到齊州郡!”
齊泰和先是不解,但隨即明白了過來。
京都是蘭浩軒的地盤,齊君蘭不明不白的不見了,蘭浩軒就算是不敢明著尋找,暗地里肯定派出了不少的人搜尋,如果他們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出去,估計出不來京都城門,就會被蘭浩軒的人給攔住了。
次日一大早,齊泰和再次去了蘭府。
這一次的他倒是冷靜了很多,沒有跟蘭浩軒大吵大鬧的,只是一聲不吭地端坐在靈堂前,呆呆地看著靈堂上那口黑漆棺材。蘭浩軒跟他說話,他也不理不睬的,蘭浩軒無奈,只得命人去找了蘭馨兒過來。
蘭馨兒是極不情愿過來的,但想著昨日齊泰和對她的態(tài)度還算和善,便又過來了。
但今日的齊泰和跟昨日不同,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
蘭馨兒微笑著語氣輕松地喊了齊泰和一聲“舅舅”。
齊泰和死死地盯著蘭馨兒看了良久,直看到蘭馨兒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雖然沒有人看得清她臉上的表情,但蘭馨兒還是十分的不自在。
“你母親死了,你絲毫不見哀戚之色,還笑得這么開心,你很高興嗎?”齊泰和冷冷地說道。
蘭馨兒捏著帷帽垂下來的紗布的手指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