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泰祥能夠想得到的事,那些人老成精的齊家族老們,自然也能想得到了。
齊七叔道:“即便是姜家一時半刻的煉制不出藥來,但只要有藥方在手,煉制出來那還不是早晚的事?你把我們齊家的藥方泄露了出去,這事怎么說?”
齊幻不屑地嗤笑了一下,看著齊泰祥說道:“族長不要忘了,姜家家主可是與金大人簽了軍令狀的!若是七日之內(nèi),姜家煉制不出金大人所需的藥,你覺得他們還會有以后嗎?”
齊泰祥心中一震。
族廳里的眾人也都面面相覷。
除了齊泰祥之外,齊家其他人都沒有能出現(xiàn)在城主府的大廳里,所以,當(dāng)時發(fā)生的一切,他們并不太了解,現(xiàn)在聽齊幻這么一說,他們突然覺得,整件事情都好像是一個局,把姜家陷入其中的一個局。
齊家的族老們都不明白,按說姜長海那樣第一個老狐貍,是不可能輕易地就給人立軍令狀的,何況還是握有實權(quán)的金大人,他姜家若是不能按時完成軍令狀上所寫的,到時候金大人肯定是有能力執(zhí)行軍令狀的。
可姜長海卻還是簽了,難道這就是齊幻拿出齊家傷藥的藥方做誘餌所達(dá)到的目的嗎?
想到這里,齊泰祥看向齊幻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你是故意的?要用藥方引姜長海上鉤?”齊泰祥問道。
齊幻眼神一冷,道:“沒錯,我們齊家還沒有倒呢,姜家人就迫不及待的闖上了藥王山,我們?nèi)羰遣环磽粢幌?,難道還要讓姜家繼續(xù)逍遙下去嗎?”
“什么?姜家人上了藥王山?這是什么時候的事?”齊泰祥驚問。
族廳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包括齊泰和在內(nèi),沒有一個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藥王山對于齊家來說,意味著什么,每個齊家人都明白,整個齊州郡的人都明白,所以,就算是有人覬覦藥王山上的珍稀藥草,也只敢偷偷摸摸的上去偷采一些,不過,也只能止步于藥王山的外圍了。
沒有人會明目張膽地闖上藥王山!
“是誰敢這么大膽闖入藥王山?老子去捏碎了他!”
“他娘的,這姜家是活得不耐煩了吧,連我們齊家的藥王山他都想要染指!”
“這不像是姜長海的為人啊,那老匹夫不是一向喜歡當(dāng)面笑呵呵,背地里玩陰的么?怎么這回竟這么沉不住氣的派人去藥王山了?”
看到有人提出了質(zhì)疑,齊幻道:“是姜家主的幼子姜孤帆,帶著一幫家仆打傷了守山人,直接闖上了藥園!”
“是他,那個混賬!”
“這就難怪了!”
“姜孤帆那就是個混不吝,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闖藥王山的事,的確做得出來!”
“幻幻,你怎么樣,你娘親怎么樣?姜孤帆那混賬沒傷著你吧?”
在所有人都在咒罵著姜家和姜孤帆的時候,齊泰和卻將齊幻拉了出來,上下打量著她是否受到了傷害。
齊幻搖頭,寬慰道:“舅舅放心,我沒什么事,有事的是姜孤帆等人!”
齊泰和聽齊幻這樣說,又見她的確不像是有事的樣子,終于放下心來。又對齊泰祥說道:“族長,我覺得幻幻這樣做沒什么不對的,以前咱們倒是對姜家心慈手軟了,結(jié)果呢?反倒讓他們以為咱們怕了了,更加的得寸進(jìn)尺,這次都敢闖上藥王山了,不給他們點厲害,難道讓他們繼續(xù)欺負(fù)?”
齊泰祥原本緩和的臉上頓時又黑了。
“我沒說齊幻不該給姜家挖坑,但是,以咱們的新藥方作為誘餌,而且還讓姜家把誘餌吞進(jìn)去了,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齊泰和道:“舍不著孩子套不住狼,不拿出能讓姜老匹夫心動的東西,他會上當(dāng)?再說了,幻幻都說了,姜家他們煉不出藥來,那他們肯定就煉不出來,你們就等著瞧好了!”
齊泰和對齊幻是盲目的信任,他覺得,就算是齊幻說水是從下往上流的,那也一定是有道理的。
齊泰祥:“……”
好吧,你說的都對,族長讓你來當(dāng),行了吧?
齊泰祥腹中的誹語沒有人能夠聽得到,但今日想要向齊泰和與齊幻兩人問罪的事,卻是進(jìn)行不下去了,可就這樣輕輕放下,齊泰祥又有些不甘心。
齊七叔察言觀色,連忙說道:“不管是為了什么,齊家的藥方畢竟是齊幻交給了姜家,這是不爭的事實,既如此,那就要受到懲罰!”
齊泰祥點頭道:“那就罰她杖責(zé)三十,清掃坊間道路百日吧?!?p> 齊泰和大怒:“放屁!我看誰敢罰幻幻!齊泰祥,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要不是幻幻,你以為你能這么快出來?要不是幻幻,你以為齊家會僅僅只是受到訓(xùn)誡?我們齊家,集全族之力才煉制了不到四成的傷藥,剩下的六七成可都是幻幻煉制出來的!現(xiàn)在金大人還沒有走呢,你就敢這么對待幻幻,你想做什么?”
族廳中的眾人聽了齊泰和的話,很快分成了兩個陣營,一個是贊同懲罰齊幻的,認(rèn)為藥方太過珍貴,齊幻的功勞再大,也難以抵過她的錯誤;另一個則是認(rèn)同齊泰和的意見,認(rèn)為無論如何畢竟是齊幻解決了這次的危機(jī),就算不獎勵也不應(yīng)該再做懲罰,何況還是杖責(zé)三十如此重的懲罰!
齊幻卻是不緊不慢地說道:“族長大人,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在城主府的時候跟你說過什么了?”
齊泰祥下意識地就問了一句:“你說了什么?”
齊幻道:“族長大人的記性真差,這么快就忘記了啊,我跟你說過,這個藥方是我的,我既可以給齊家,自然也有權(quán)給另一家!呵,我竟不知道,不過是一張藥方而已,竟值得三十杖!”
在城主府的時候,齊泰祥的確是聽齊幻說過那藥方是她的,對此他是嗤之以鼻的,他可不認(rèn)為齊幻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能拿出那樣一份藥方。
雖然齊幻在煉藥時的熟練度讓他很是吃驚,但也僅限于此罷了!
“胡說,藥方是正哥兒研究多年才研究出來的,你這丫頭,可不能為了脫罪而搶占了正哥兒的功勞!”
齊泰祥說著,還特意看了齊泰和一眼,他就不信,齊泰和還能為了個外甥女,置兒子于不顧!
齊泰和詫異地看著齊幻,然后就是滿臉的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