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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中書

第十一章:涂拾

淚中書 橙子大怪 4078 2019-08-17 23:00:32

  關于熾烈門寶庫被盜的這條談資,卻是獨一個占領我門口八卦榜榜首之位整整十天的不得了的大新聞,雖然我可能也許是這世上最后一個知道的的人。

  正思忖間,門口珠簾被人撥開,瞥了眼來人,那可不就是這幾天輿論的主人公大醫(yī)仙孟塔么?

  孟塔手里拎著一整枝結滿果子的樹干,竟都是我愛吃的小毛桃,還是洗好的,我挑挑眉,沖他道:“小女子不貪財,只是造福民眾,不用攜厚禮上門三叩九拜?!?p>  “咳······”孟塔顯得有些尷尬:“我不知你愛吃,這些桃子是給咕嚕的?!?p>  “咕嚕?”我竟忘了咕嚕也和我有同樣的喜好,然而,我突然又想起之前孟塔派那幾個大漢要跟我搶咕嚕的事,繼而,狐疑地瞇起眼睛瞪著她:“你們倆何時有了交情?”

  “那日我在山上采藥,碰巧遇見小家伙在山上采毛桃,邊采邊吃,雪白一團如糯米團子一般甚是可愛?!泵纤嫔蠋?,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讓人如沐春風。

  我蹩著嘴看他:“所以,你想見它?”用我生平最高傲的姿態(tài):“也不拿兩個桃子賄賂賄賂我?”

  說話間,廚房的門簾動了動,變回原身的咕嚕好巧不巧地出現(xiàn),那一團小白絨絨球,一見到孟塔就撲了上去,像老熟識般,不亦樂乎地玩了起來。

  此時,我,這位咕嚕的主人,地位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不過自己養(yǎng)的娃,自然還是喜歡的緊,看著咕嚕萌萌可愛的小模樣,我也忍不住上前和孟塔一起逗它,順手從孟塔的筐子里拿了一個桃。

  門口珠簾滴答作響。

  “姻緣還是財運啊~”我忙著吃桃,沒有抬頭。

  “咳?!眮砣溯p咳一聲,是個男聲。

  “姻緣50兩,財運60兩?!蔽颐χ泻耍鄾]有抬頭。

  “姑娘。”男子出聲,是個好聽的聲音,而且似曾聽過。

  我抬頭,驀然對上一雙淡漠的眸子,一雙墨色的瞳孔。

  “小白......額......公子?”我有些詫異,頭皮有些疼。

  “嗯?!毙“酌嫔蠜]什么表情,仿佛覺得自己路癡且記性不好不是什么丟人的事一般。

  “又是來問路?”

  “嗯?!?p>  好的,漂亮,就一個字,他倒是干脆利落。

  我當然無語啊,我不但無語還不想搭理他,一見他就頭痛,但是我能怎么辦?畢竟人家挺客氣的,長得又挺帥,全身上下湊湊巧巧正是合著我的喜好和眼光長得,人家又只是來問路的,就這么將人趕出去我也于心不忍??!

  “不是給你寫了條子?怎么,丟了?”我仰起臉問他,我并不打算這么容易地就把路線給他,不長記性怎么行?

  小白呆滯的視線突然閃了閃:“不?!泵髁恋捻雍芸斐亮讼聛恚路鹨煌麩o云的晴空突然起了霧。

  “不什么?”

  “我不是來問路的?!?p>  “那來做什么?”我抬眼看他,順便瞅了瞅他身后,又問:“咦,你那小跟班沒來?”

  “我......”小白欲言又止,片刻后:“我······”

  我蹙著眉,十分耐心地等他說下去,今日的小白似是與往日不大相同。

  “要不,你試著說說看?”我沖他眨眨眼。

  “姑娘打擾了!”話還沒說完,小白竟一個閃身撩起門簾跑了。

  跑了?!像小白這樣的一個大男人居然會這樣?含羞帶怯的不說,還話沒說一半就跑了。

  “哈哈哈,真是有趣。你們倆竟然不認識了?!泵纤χ鴵u搖頭。

  什么話,我指指門外小白小白消失的方向,又指指自己,扭頭瞪著孟塔:“我們倆該認識么?”

  其實,也不能說不認識,畢竟它曾救我出了云墨森林,又曾來我這小店里問過幾次路。

  “丫頭,如果我告訴你,或許,我是說或許,你或許失去了某一部分的記憶,你會相信么?”

  “我?失去記憶?”我鄭重地思考了一下,認真回答道:“沒有......吧?”

  “我是說如果呢?”

  孟塔方才頭一次問我時,我只當是隨口一說,可當他第二次問我時,我竟被嚇得立起了一身汗毛。

  我仔細數(shù)了數(shù)手指:“不會吧?可是我這六百年來做過的事見過的人我都記得啊,沒什么想不起來,或者是有記憶空白的時候啊?!?p>  孟塔嘆了口氣,又說道:“我還奇怪,之前在街上遇見,這小子怎么不認識我了,沒想到后來見到了你,你也不認識我了,畢竟時間久了,忘記了我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但令我無法置信的是,竟然你們兩個互相之間也不認識了?!?p>  “你在說什么呢?我好像有些亂。”聽著孟塔的話,我努力地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這么一段空白的記憶,思緒在心里面升騰翻滾,牽動著我的頭也開始疼,早就叮囑自己,不能動腦子不能聽尖銳的聲音來著,現(xiàn)在卻有些不受控制了,總有些什么力量在催促著我去探索,去深究。

  強忍著頭的劇烈疼痛,我問孟塔:“我······和小白,我們兩個以前認識么?”

  “不,我不說,我也不知道,這,也許是屬于你們兩個的劫數(shù)吧?!泵纤M袖清風十分瀟灑地長嘆一聲,抱起咕嚕便走了出去。

  不是,我的咕嚕怎么被他抱走了?

  “哎,你還我咕嚕!”

  “借我玩兩天!”

  追出去時,哪還有人影在?強忍著頭痛,卻忍不住生氣。

  我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這男人,話說了一半不說,還把我的咕嚕帶走了!

  “安安,安安,你快來!那邊有人打起來了!”

  孟塔剛走,假小子布偶就沖到了我的店門口,為我?guī)磉@樣一個消息,我抬頭看她,見她正靠在我的門框上,跑得氣喘吁吁,鬢邊的碎發(fā)盡數(shù)貼在了臉頰上,有一種十分英氣的美。然而,此時的她邊大口喘著粗氣還邊補充道:“那男人可帥啦~”

  “哦?又想找婆家了?”。

  “是??!去幫我看看?!?p>  “不去!”我撇撇嘴,山下這些人打架著實沒意思了些,除了基本的撓、抓、打和那些刀槍棍棒等武器的使用之外,就是抱作一團滾來滾去,毫無美感可言。要知道,鎮(zhèn)子里的小娃娃們過家家可是都用飛的了。

  “哇哇,安安你看,那男子飛起來了,真是美啊。”

  “咦?”這句話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連忙放下手中把玩的筆沖了出去。如果是有仙術的話,那還值得看一看。

  然而,我剛一沖出去,就蒙圈了。這,這哪里是打架啊,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好么?一藏藍色衣裙的修仙男人腳一點地飛在半空中,下面一群粗衣大漢手舉棍棒在頭頂揮來揮去。

  男人背對著我,看不清楚面容,只是身形很漂亮,腰間別一酒壺,酒壺的形狀倒與四叔的有些相似,只是四叔時常喜好穿青衫,從不穿這般深沉的顏色。

  我搖搖頭,準備進屋。

  “大家不要誤會,我是好人,只是想跟剛才的那位大姐問個人,沒有別的意思?!碧焐系哪腥似扔跓o奈解釋得著急。我卻聽的仔細,那聲音分明就是與我四叔涂拾的聲音一般無二!

  “四叔?”剛喊出口我就后悔了,涂拾此時應當在鎮(zhèn)子里面養(yǎng)花釀酒來著,怎會出現(xiàn)在此處?我搖搖頭,往屋里返去。

  正轉(zhuǎn)身間,余光瞟見那男子轉(zhuǎn)過了頭,看見我之后一臉驚喜:“小幺?”

  豈止是真是巧,當真是巧得很呢!我愣住了,感覺既驚喜,又怪異。

  涂拾卻飛快的沖我跑過來,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嘿,小丫頭?!?p>  “??!”我愣愣地地回過神來:“涂拾,你怎么來了?”看著涂拾驚喜的面容,就感覺好像做夢一樣,感受到肩膀上被涂拾一掌拍的生疼,才感覺真實了些。

  涂拾看了看周邊的人群,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你二叔......”

  話未說完,忽然又警覺的掃視了一下周圍,又向我身邊靠了靠,繼續(xù)說:“你二叔說,他連日來,為你占星,近來恐會有個情劫,說不放心你,讓我下山來看看?!?p>  聽罷,我點了點頭,心下了然,近來這山下的確不是很太平,但情劫的話到底是有些夸張了,再者即使是個情劫,也犯不著如此這般興師動眾吧,怎地還把涂拾給派來了。

  可是,我看著涂拾雙眼放光的模樣,察覺出了些怪異,再回想,我竟從未聽說過二叔會占星,忽然我想起了畢歌的那把破鏡子,沖他撇了撇嘴:“你是為畢歌那破鏡子來的吧?”

  “鏡子?鏡子怎么啦?”涂拾抬眼望天。

  “他那鏡子怎么了你不知道?”我瞇起眼睛直視他那張心虛的臉。

  “不知道啊!”涂拾眼神四處飄飄,落在不遠處向我走來的布偶身上,神情頗有些激動:“呀!這是誰家的小娃娃?長得真是可愛!”

  涂拾演技實在拙劣,這是他慣用的伎倆,從小到大,只要我們倆打賭,他賭輸了,便就是這副模樣,這招用的久了,次數(shù)多了,我也就習慣了,便也懶得拆穿他了。

  “安安,他是你四叔??!”布偶像觀賞什么別致的物件似的圍著圈打量著涂拾,將花癡的本分發(fā)揮到了極致:“果然,安安,果然你們一大家子都不簡單,二叔會占星,四叔會飛,你呢?你會什么呀?”

  我白了她一眼:“你是千里眼順風耳嗎?隔那么老遠都能聽見?!?p>  “哎喲,巧了,鄙人不才,還真有這么個特長?!辈寂茧p手抱拳,朝我一揖,齜牙咧嘴的,很是不謙虛。

  這話說完,氣得我又白了她一眼,隨后看向涂拾:“我倒是也會飛,但是不知我二叔是何時會的占星,四叔,你說呢??!?p>  “呵呵,啊,這好不容易出了鎮(zhèn)子,人家好累的,人家要吃飯飯!”

  “沒錢!”我雙手環(huán)胸,看著涂拾拉著我的袖子宛如斷袖般的撒嬌表情,我就恨得牙癢癢,這句話說的十分沒好氣。

  “沒事,我有!”涂拾一只胳膊,搭上我的肩。

  “哎,你是不是看不出我不開心啊?”

  見我嘟著嘴,涂拾勾勾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呦呦,掉兩滴眼淚看看,我這次下山又不是視察你生活的,是保護你的,你有什么不開心?”

  “不是監(jiān)視是什么?我看畢歌給我那破鏡子就是故意的,第一個是你,下一個說不定是畢歌,最后說不定二叔二嬸都來了,干脆把家搬過來算了。”

  “那怎么行?要搬也是把你搬回家啊,把家搬過來多難啊~”

  涂拾本就長了一雙桃花眼,面相頗女人氣了些,時常說話也沒正行,慣愛學我說話,我每每一聽到他娘里娘氣地學我,就忍不住笑。

  涂拾兩只手按著我的嘴角,將我的嘴角向上掰:“哈哈,笑了多好看,走,帶我出去遛遛?!?p>  此時此刻被他提著嘴角的我,又忍不住想打他了。

  自打布偶見過涂拾,一雙晶亮的大眼睛就一直盯著涂拾看,我從中也瞧出了幾分意味。

  逛街逛街,顧名思義,就是逛逛街市吧,高門大院,低瓦土墻的,實在沒什么別致之處,貴就貴在,人情味很濃。

  以前的鎮(zhèn)子里,幾百年不得一名嬰孩,然而在這小小的街市上,到處都是小孩子,吵吵嚷嚷,嬉戲打鬧,十分熱鬧。

  布偶喜好熱鬧,又是這片鬧市區(qū)的孩子王,不出一會兒便和孩子們玩在了一起。

  這普普通通的一條小街,卻是這帝京城里頂熱鬧的地方,多半賣些女兒家喜歡的物件,歌院不少,脂粉鋪子也有,綢緞莊子更是大大小小地排列在其中,我拉著涂拾和布偶來到一家酒樓,包廂里地方不大卻南北通透,輕輕暖暖的風吹在臉上有有股子甜甜的酒香。

  近來,我躲那太子躲得緊,一般不大敢出來逛,今日若不是涂拾一直喊餓,我自是不會這樣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來湊這些個熱鬧。

  不曾想,只這一次,便撞在了槍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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