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跟上前去,無暇卻是跑得更快,其間回頭看我:“小師妹,你別追了,再追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跑什么?”我用冰訣將無暇的雙腳冰在原地。
“這…小師妹!做人不可如此霸道!會使冰訣了不起???”
無暇抱怨一聲便化身成無腳的小白蛇,我又將這蛇的尾巴凍住。如此一來,無暇似是玩心大起,他又化作壁虎將凍著的尾巴斷掉;我以冰墻擋住他的去路,他便化作蚊蠅飛過冰墻;我用水訣澆這蚊蠅,他卻是化作大樹享受雨露!
花未晴扶著南宮祁恒走出了冰雪小筑的屋子,便看到這一幕幕的“奇景”,頓時呆在原地。
無暇見了他二人卻是大喊:“你們倆別看了!南昌國特使在宮門口打傷了官員,皇帝震怒!要斬來使!”
我終是再次將他凍成冰人,無暇一臉幽怨索性將眼睛緊閉,竟是在冰層中獨自修煉起來。
“安平郡主?!蹦蠈m祁恒向我行了一禮:“本王又欠了你一命,來日有機會定當(dāng)報答?!?p> 我看向南宮祁恒,他目光清澈而堅定,當(dāng)是個言出必行之人,否則前世李年烈也不會步步跟隨,甚至為他冒著搭上性命的危險去給皇后下毒。
“毅王殿下,菁之所盼便是周家上下安好,若是有朝一日傳出周家謀逆的謠言,還望殿下徹查!”
我這一番話卻是教南宮祁恒皺了眉頭:“謀逆?”
我點點頭,見他陷入沉思,揮手將他二人送出了琉璃珠。若是我所料不差,這次南昌國的來使,是來請花未晴回國待嫁,所嫁之人名南宮羈,東籬國皇帝一母同胞的哥哥,亦是與眾多閨秀糾纏不清的凌幽王。依著前世的軌跡,怕是凌幽王此次難得美人歸。
無暇周身的冰層漸漸融化,卻是未停止修煉,他所修的是萬物訣,每上一層,便可幻化新的物件,與他跳脫的性子極為相符。我亦是隨著他一起修煉起來,琉璃珠內(nèi)凈土已然開辟了四處,四處作用皆不同,待第五處開辟之時,已然是七日之后。
只見新的凈土之上生機勃勃,巍峨山下是大片大片的樹木,樹干為銀,樹葉為金,樹葉之上脈絡(luò)清晰可見。我摘下一片細(xì)看,竟當(dāng)真是金子!
“小師妹,你的周家算什么?你現(xiàn)在可是富可敵國,有了這些,只要你一句話,便有千萬人供你驅(qū)策,天界之下,你富得流油,可主導(dǎo)萬物??!”
無暇順手摘了一片金葉,仍是難以置信,皺了眉頭慢悠悠地說著:“琉璃珠是九重天靈寶,到了凡間也是變得貪財了!”
“千萬人?”
對無暇此話我是不信的,縱是這凡間有千萬人喜歡銀子,銀子也不能主導(dǎo)萬物,如兩心悅的人,如難以捉摸的命運。
我摘了些葉子正欲離開,以試試無暇說的“主導(dǎo)萬物”,卻是突然被一個身影撲到樹干之上。
我定睛看這眼前之人,約五歲小兒的高度,兩只眼睛大而亮,肉乎乎的小臉掛滿了淚痕,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是何人。
“有錢人!你養(yǎng)我吧!我很乖,很聽話,不亂跑,不調(diào)戲良家少女!不…唔唔……”
他的后半句話未說出口卻是被無暇先行捂住了嘴,一瞬間漲紅了小臉,手腳并用不停亂擺。
“你是龍乙?”
我此話問出口,龍乙一口咬上無暇的手背,擺脫束縛之后不住點頭,眨了眨全然是期盼的眼睛。
“你這小兒也忒沒良心!是誰把你從湖底撈出來的?是誰將你喂肥的?全忘了么?”無暇怒道。
龍乙卻是不甘示弱:“那是誰把我踢下去的?!”
“那是踢么?分明是扔進去……”無暇說著便揪住龍乙的耳朵。
一來二去,這兩人竟是打鬧起來,我悄悄出了琉璃珠,方才摘了不少金葉子,便打算去皇城看看,這金葉子是如何“主導(dǎo)萬物”。一路御劍而行,所謂“劍”,亦是“浮生”,腳下白色的羽毛旋轉(zhuǎn)形成光圈緩緩前行,柔和圣潔。
不多時來到皇城,便聽百姓議論:“聽說了么?前幾日那南昌國使臣被人殺了!到現(xiàn)在查不出兇手來!”
“那是他們不敢查!依我看,就是那吏部尚書干的!你沒看見那日他被打的慘樣!褲子都被扒了!嘖嘖嘖……”
吏部尚書?不就是何姨娘的親生父親何從瑞么?當(dāng)夜,我便悄然來到尚書府,巧的是凌幽王亦是深夜到訪。
凌幽王南宮羈,為先皇第十二子,年近三十,手握東籬國一半的兵權(quán),卻是至今無后。聽聞他年少時亦是娶過妻,只是過門沒幾天便被仇人暗殺,他痛不欲生,閉門三載。而后性情大變,溫柔多情,處處留下桃花債,卻終未再娶。
我自窗棱的縫隙中瞧去,入眼的是一位穿繡有浮云彩鶴云緞袍的精瘦身影站在塌前,而趴在塌上的人氣息奄奄,眼神中卻是滿滿的算計,榻上之人當(dāng)是何從瑞。
“凌幽王,下官有傷在身,實不便迎接,萬望恕罪!”
說著便遣人將一五花大綁的人抬了進來,我目光一緊,這被五花大綁的人竟是花未晴!此時她已然暈厥,雙目緊閉,面色蒼白。
“無礙,何大人受的委屈本王會有所補償?!蹦蠈m羈看了看花未晴將一卷墨色錦帛扔給何從瑞:“這是空白的圣旨,你我之間的交易到此結(jié)束?!?p> “多謝王爺!”何從瑞一臉驚喜興奮。
南宮羈卻是不屑:“圣女的人選定了便不會再更改,何大人又何苦做這些無用功?”
“勞王爺費心,令下官惶恐。只是為人父母者,必當(dāng)為兒女們做些什么,方不枉生養(yǎng)他們一場!”
“愚不可及?!?p> 南宮羈留下一句話便扛起花未晴閃身出了房門。
我悄然跟在南宮羈身后,心中疑惑重重,身為王爺,殺人也好,擄人也罷。皆是不必親力親為的,遣人去做就好,而遇上花未晴,竟是親自出馬,且這走的路線亦是越來越偏僻。
直到走入郊外樹林,方見他將花未晴放下,先解了繩子,又撕開她的上衣!我心中一急便要使出冰訣,卻見南宮羈拿出匕首將自己手掌劃破,滴滴鮮血順掌而下,落在花未晴褲子上。
我看得有些怔愣,他如此偽造“案發(fā)現(xiàn)場”所為何故?
“出來吧!跟了我一路,也甚是辛苦!”南宮羈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