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
交談之下,方云錦了解到,原來虎子也是“單翼天使”,父親早年挖礦死在礦洞中,虎子的爺爺奶奶也早都去世了,至于虎子媽媽,她本來就是被自己爹娘賣給虎子父親的,爹娘又怎么會管她的死活呢?
所以這么多年來,虎子一直和媽媽相依為命,虎子的媽媽有一臺上個世紀留下來的縫紉機,靠著那臺縫紉機,養(yǎng)活了母子倆。
方云錦聽完后,鼻子不禁發(fā)酸,雖然她和母親是四年前才離開父親一家的,但是這幾年,他們母女倆一直都是靠著母親的收入生活,也是因為生活,讓云韻一個高材生去當了小學(xué)老師……
程嘉鶴跟張業(yè)安排好沈柒之后,就從屋子里面出來,就看到了虎子媽媽跟方云錦兩個人紅著眼圈互相執(zhí)著手,兩兩相望的樣子。
張業(yè)很沒有眼力見的打斷道:“方云錦,你跟阿姨聊什么呢?感覺快要哭了的樣子?”
方云錦本來被勾起的回憶和心酸在這時候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沒什么?!保掷^續(xù)對虎子媽媽說:“那阿姨我們先去了,麻煩您了!”
虎子媽媽也拍拍方云錦的手說:“你們放心去吧!你們的朋友我和虎子會照顧好的!”
于是張業(yè)程嘉鶴方云錦三人啟程去雪花兒和陽子他們家里拜訪。
張業(yè)問方云錦:“你跟虎子媽媽說什么呢?熱淚盈眶的?”
方云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并加快腳步給了張業(yè)一個瀟灑的背影。
張業(yè)還想追上去問些什么的時候,程嘉鶴拉住張業(yè),“你照這個地址去陽子家,我跟方云錦去雪花兒家?!?p> 張業(yè)不愿意了,“為什么?憑什么!我不干!”
程嘉鶴難得耐住性子跟他解釋道:“你知道方云錦為什么從我們到林子那就不給我好臉色嗎?我想她是誤會我了,我要跟她談?wù)劇6绎L頭行動效率更高,我們天黑之前是要回去的。
”
張業(yè)“嗤”一聲,“那關(guān)我什么事兒?我不管。”
程嘉鶴正色道:“一個月作業(yè)?!?p> 張業(yè)有些心動,但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于是程嘉鶴伸出五個手指頭。
張業(yè)撇了一眼道:“成交吧,反正我也喜歡陽子?!?p> 很快,張業(yè)就跟程嘉鶴分道揚鑣,程嘉鶴也快速追上了方云錦。
方云錦還是不看他一眼,兩人沉默了一陣子后,程嘉鶴率先開口道:“我們談?wù)?。?p> 方云錦冷哼一聲,看你能說出什么花兒來!
程嘉鶴也不管方云錦有沒有在聽,自顧自解釋道:“我開學(xué)的時候調(diào)查的你,因為那時候我還根本不認識你……但你放心,我們認識之后,我再沒有查過你!而且,關(guān)于你父親的資料……”
方云錦聽到“父親”這個字眼,再也淡定不起來,“你查到他什么了?!”
程嘉鶴搖了搖頭:“什么也沒查到,以我父親的權(quán)勢地位,帝都首屈一指的人物應(yīng)該都能查到才對。”
方云錦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顧自說道:“也對……四年了,了無音訊,我媽也不去管他,他也不來找我們……甚至我們離開家,他都沒有來送過我們……”
程嘉鶴拍拍她的肩:“他也許是有什么難言之隱?!?p> 方云錦的肩被拍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喂,程嘉鶴,我好像還沒原諒你吧?而且,你把張業(yè)弄哪兒去了!?”
程嘉鶴笑了:“你猜猜。”
也許連程嘉鶴自己都沒有注意,方云錦重新跟他和好的時候,他有多開心,也更沒有注意到,他以前那么古板無趣的人,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喜歡開玩笑了?
方云錦立馬就說:“你不會讓他一個人去陽子家了吧?!”
看到程嘉鶴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方云錦立馬就懂了,因為陽子家跟雪花兒家住的只隔兩戶人家啊!
“所以我們現(xiàn)在走的是遠路?”方云錦突然有些氣惱,自己就顧著鬧別扭,腦子都不會轉(zhuǎn)了。
再次得到程嘉鶴肯定的答復(fù)后,方云錦氣得想打他。
話說這邊,陽子跟雪花兒和虎子的家住得本就不遠,所以張業(yè)一早就到了陽子的家門口。
還沒進門,腳邊“嘭”地砸過來一個酒瓶子,碎片橫飛。
還好張業(yè)閃得快,他一副劫后余生的樣子拍拍胸脯,趕緊進門去看情況。
屋子里面酒氣熏天,又亂又昏暗,可以說是一片烏煙瘴氣,只聽一陣陣叫罵聲音傳來——
“你還有臉回來?!啊?!我讓你跑,讓你出去!讓你跑!”
陽子稚嫩的少年音是張業(yè)相處了這幾天再熟悉不過的了,他在——哭?
“我,我不跑了,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跑了!我回家,我回家!爸爸,我是陽子啊,啊——”
張業(yè)一聽,臉色聚變,趕緊沖進去,碎片滿地都是,簡直沒有下腳的地方,此時陽子縮成一團躲在墻角,抱著雙臂,還在“嗚嗚”地哭。
赤膊的男人拿著皮帶往陽子身上打,他面紅耳赤,喝酒喝的,他一下比一下要狠,陽子卻躲也不躲,張業(yè)一把跑過去抓住即將落在陽子身上的皮帶,把皮帶從男人手中扯了下來。
陽子瑟瑟發(fā)抖,衣服也都被打爛了,張業(yè)連忙把外套脫下來套在陽子身上,讓這孩子趕緊出去。
男人見家里面突然來了個陌生人,還搶了他的東西,也暴怒著要來打張業(yè),可張業(yè)年輕力壯,個子又高,男人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三兩下就被張業(yè)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張業(yè)還要再繼續(xù)打下去的時候,男人忽然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那怎么行!地上可都是玻璃碴子!張業(yè)強行把男人托住,運到一邊的炕上。
屋內(nèi)酒氣熏天,又亂又臟,跟前邊虎子的家相比,簡直天上地下,張業(yè)不再去看男人,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去看看陽子那個可憐的孩子。
陽子并不在一進門的餐桌旁,張業(yè)找了一圈,陽子卻端著一碗水從門外進來了。
陽子頂著滿是淤青的小臉,極力對張業(yè)扯出一個笑容:“哥你喝水。”說著,把那碗水放在桌子上推到張業(yè)手邊。
張業(yè)在那一瞬間,忽然感受到了他從沒感受過的心酸,更多的是心疼這個孩子,他一把摟過陽子的肩膀,把他抱在懷里。
陽子發(fā)出一陣小聲的“嘶……”他卻極力克制,不想讓張業(yè)聽到。
可張業(yè)還是聽到了,連忙松開他,“對不起對不起,弄疼你了吧?我看看傷口?!?p> 陽子貪戀張業(yè)的懷抱,沒有臭烘烘的酒氣,只有溫暖和干凈的感覺。被突然松開,陽子有些失落。
張業(yè)看到陽子身上交錯縱橫的新傷舊疤,又是一陣難受,他包里面最常備的就是傷藥之類的,這次出門,張媽特意給他帶了一個醫(yī)藥箱,此刻終于派上用場。
張業(yè)頭一次小心翼翼地給別人上藥。
張業(yè)頗為感慨的說:“你小子還真有福氣,能讓本少爺親自給你上藥……怎么還有這么多傷……”
陽子“咯咯咯”地笑出聲來,“謝謝哥,‘嘶——’,哥真好?!?p> 張業(yè)立馬又放輕了手上的力道,“我弄疼你了你就立馬說,別給我憋著,聽到?jīng)]有!”
“嗯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