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霄的目光瞟了瞟那若宸腰間那塊,與其白袍幾乎融為一體的雕龍白玉后淡淡道:“這劍名,不好聽?!?p> 什么?他說什么?
若宸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了,這個輕霄神君再如何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也就算了。現在還如此大言不慚的評價魔界傳承了百萬年的唯一一把神劍破霄的名字不好聽?
“神君還是謹言慎行吧?!比翦返穆曇衾浔?,與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了。要說之前她對待輕霄的態(tài)度是癡纏的戀人,那現在就如同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一般。
若宸作為魔界魔尊,世襲的君主,她絕對不容許旁人對魔界的任何人任何一樣物件報以不尊重的態(tài)度,即便這個人是輕霄也是不行的!
就算這家伙真是白絕轉世又如何?那值得她溫柔對待、百般懷戀的是以前那個如沐春風的白公子,可不是現在這個如此高傲且極不討喜的輕霄神君!
輕霄的臉色微微一沉,顯然若宸的態(tài)度語氣都讓他感到有些不適應。先前的萬般糾纏柔情現在全數褪盡,只剩冰涼刺骨的寒風拂面。
“霄字為蒼穹云霄,也為天。破霄兩字未免不妥?!陛p霄低聲道。
若宸輕嘲一聲道:“呵!魔界的神劍怕是還輪不到神君你來置奪?!?p> 這輕霄和白絕如何能相同?先不說白絕的性子又多溫柔善良、體貼入微。就光說對每個人的態(tài)度都是尊重非常的,決不會說出輕霄所言這般看不起旁人的話來!
就在若宸心中暗暗鄙夷數落這輕霄神君遠不如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妖時,他卻語氣未變的說道;“看來魔尊還是太年輕了?!?p> 太年輕了,才會喜怒形于色。才會一被招惹,就露出一身尖銳的刺。
“蒼穹云霄和天代表什么?”輕霄自問自答道:“代表天界?!?p> 若宸聞言心中微微一動,似乎一瞬間和明白了些許……
輕霄朝若宸一步步貼近,他薄唇微動間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好聽悅耳的聲音:“破霄即為破天,即便這是當年天魔兩界不合時才來的名字。但是如今若被天君聽見了,難保這天魔來之不易的和平會不會土崩瓦解……”
“所以,這個名字不好?!陛p霄停下了腳步,他微微向前傾著身子,有些曖昧的對著若宸已然發(fā)紅的耳朵吐出輕柔的氣息。
若宸不自覺的用手捂住了胸口,試圖安撫自己胸腔內此刻不安分跳動的心臟。她的耳根處傳來的那陣虛無縹緲的風差點兒要把她的魂都給吹沒了去。她傻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愣是好半響都沒能憋出一句話來。
居然……被這家伙的一個曖昧靠近的舉動給迷惑至此?若宸反應過來時才大感不妙!這家伙所說脾性遠遠比不上白絕,可這拿捏的恰到好處的勾魂術倒是遠超白絕那種純情的少年。
“魔界先祖起的名諱,改不了也容不得詆毀?!比翦放み^頭,避開了輕霄那雙勾人的桃花眼。
輕霄眉頭微挑,似乎對眼前的女人和神劍都失去了興趣一般。毫無預兆的轉過身就要走,看著方向,大抵是要往自己的寢殿而去。若宸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直到他到了這個園子得一個拐角處,馬上就要消失于若宸的視線中時,她終是忍住喚了一句:“喂!”
輕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們之間為何能血脈相融嗎?”若宸喊道。
拐角處的人影沒有回答,也沒有停留,毫無顧慮的揚長而去,留下若宸孤零零的一人站在偌大的庭院里,望著周遭的云霧飄渺、花團簇擁而茫然無措……
白絕……似乎真的忘了她。又或者,這個人根本不是白絕??墒钦垩}相融如何做假?
一個德高望重的仙家神將,一個魔界血脈正統(tǒng)的后裔,如何能出現血脈相融的異象?
若宸再如何想都是想不明白的,這個人只能是白絕。
若宸有些落魄的在天宮中四處游蕩,也沒想著她一個魔尊這般有何不妥??傊菑陌滋旎斡频搅撕谝?,直到她不知不覺間回到了昨日夜里的初遇輕霄時的妄清池附近,才被披著夜色來尋她的琉璃找到了。
“尊上別在這天宮胡鬧了?!绷鹆Ю洳欢〉某霈F在了若宸的面前,臉色并不太好看。
若宸抬頭望著她,一時間語塞,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
琉璃略顯嘲諷的一笑:“尊上在天界瞎逛蕩了一天,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知道你這樣走一天,走得天界的仙子們都人心惶惶的嗎?”琉璃輕輕打了一下若宸的肩膀,語氣、動作完全不像是對君主那中尊敬的態(tài)度。
若宸也沒任何氣惱的模樣,她歪著腦袋,明知顧問道:“為什么?”
“魔界女尊傳聞暴躁易怒、冷酷無情。下手更是狠辣、不留情面。仙子可都是些法術不太高的小姑娘,生怕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突然發(fā)起脾氣來,她們可不得遭殃?”琉璃笑答道。
“那……”若宸聲音一頓,目光直視著琉璃的眼睛問:“我真的是那樣的嗎?”
琉璃也沒料到若宸就突然如此認真的問她,思索了片刻才答道:“不是那樣又如何?都是些先入為主的人,誰會管你究竟如何?”
“那位輕塵神君讓我來尋你回去?!绷鹆У哪抗饫淞死洹?p> 你看,別以為和旁人略有交情他就會真正理解你,明白你。連那樣通情達理、溫文爾雅的輕塵都覺得你是那樣的人,別人又如何會對你另眼相看呢?
若宸自嘲的想著,她抬頭看著一片云霧籠罩著的烏黑天空,眼前突然一黑,之后再無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