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把柴火拿掉了幾根,用小火慢燉起來,肉香四溢,一下子就把九歌肚子里的小饞蟲勾出來了,他意志力并不差,除了在吃這方面。他帶的干糧早就吃完了,肚子餓得很。
肉熟了,林阿姨盛了幾盤,然后又炒了幾個菜,招呼大家坐過來吃。
九歌忍了忍口水,沒有動筷,懷著豁出去的想法道:“你們是鳥妖嗎?”
此話一出,林家人都愣住了,林叔笑道:“鳥妖是什么?”
“就是———能使用邪氣感染靈魂———會殺人的———鳥妖就是鳥變的妖怪!”
林阿姨笑道:“我們肯定不是啊,我們又不是鳥!”
“鳥會進(jìn)化成人的!那鳥妖邪氣至極,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榆蔭下鎮(zhèn)已經(jīng)被他害死好多人了!”
“如果我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的話,你怎么還會好端端地坐在這里?”
九歌一時語塞,看看他們,還是有些懷疑,這時林載言沖他使勁地眨了眨眼。
林叔笑道:“你看他都眨那么多下眼了,你怎么還沒死?”
林阿姨往九歌碗里夾了一塊肉,笑道:“快吃吧,你可以懷疑我們,但總不能懷疑這肉吧?”
“這肉沒毒?”
林阿姨又將九歌碗里那塊肉夾起來,爽快地塞進(jìn)自己嘴里,嚼了幾下便吞了下去:“沒毒!”她拍拍九歌的肩膀,道,“放心吧!人和鳥一樣怕毒,人要是吃了有事,那鳥吃了也肯定有事!”
九歌夾起一塊肉,猶豫了一會兒后,一口吃了下去,由于吃得太猛,竟然噎住了。然后氣氛突然就不那么凝重起來了,林叔拍著九歌的后背,林阿姨笑道:“哎呀哎呀,看把這孩子餓的!我去給你倒杯水!”
喝下水后,九歌看著眼前面帶微笑的三個人,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馨。
“林叔,林阿姨,我想帶些肉上路。”九歌道,他的干糧都吃完了,下山還要走個大概三四天,沒有吃的會餓死的。
“當(dāng)然可以,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大意呢?來這么危險的地方,干糧都不帶夠!”林阿姨道。
其實九歌知道沒有干糧他就會餓死,但他覺得既然逃出來了,不找到鳥妖實在沒臉回去,所以他一直往上爬,直到干糧完全吃完。
吃過飯后天已經(jīng)快黑了,林家人執(zhí)意要九歌天亮了再走,九歌同意了。
在雪山上爬了這么多天并沒有感到有多累,但一在床上躺下,他渾身的筋骨就像軟了一樣,深深的倦意使他飛快地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夜間很是不安寧,似乎有很多聲音在嘶吼,不過聽不太清楚,而且他太累了,沒有醒過來,一覺睡到大天亮。
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睡在了程家的床上!
這時有人走進(jìn)來,他問:“我怎么回來的?”
那人說:“小的不甚清楚,您去問問家主吧!”
九歌匆匆忙忙地穿了鞋,找到小除,小除正和姜辣說話,見九歌來,都起身扶住他,道:“你把衣服穿好了再來行不行?”
九歌問拉了拉衣領(lǐng),問:“我怎么回來的?”
姜辣道:“你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啊。”
“你小子一聲不吭地就跑上雪山,能回來就不錯了!”
“我到底怎么回來的?”
“你命大!”姜辣道。
“哎呀,師父!”
姜辣白了他一眼。
小除笑了笑,道:“是有位身穿黑衣的公子送你回來的。”
“哦?他是不是姓林?”
“我問他姓甚名誰,他說他姓白,因為在家中排行第三,又是最小的,所以叫白小三?!?p> “白小三白小三,他既然姓白為何要穿著黑衣服?”
姜辣道:“你管人家穿什么衣服呢!小除姓程人家也沒穿橙色衣服??!我姓姜我也沒天天抱著姜啃??!你姓秦你也沒有天天吃芹———”
“師父!”九歌一臉崩潰地打斷了姜辣的話,“我真的是很認(rèn)真地在說事情!”
“你認(rèn)真?那好,我也認(rèn)真!我認(rèn)真地跟你說一件事情!以后你沒經(jīng)過我的允許,不許私自出去!”
“知道啦!所以我是怎么回來的?”
“小除不說了嘛,黑衣人送你回來的?!?p> “可是他怎么把我送回來的?他為什么要送我?”
“你問問題長點腦子好不好?我們又不是黑衣人,我們怎么可能知道!”姜辣道。
“奇怪!”
小除問:“你在雪山上都看到什么了?”
“看到鳥妖了。”九歌漫不經(jīng)心地說。
“呵!你要是能看到鳥妖,別說黑衣人,就是風(fēng)雨神君也救不回你了!”姜辣道。
“我就是掉進(jìn)了冰下面,下面一片翠綠,有三個住在那的人讓我吃了一頓飯,然后天黑了我就睡著了,醒來我就在這里了?!?p> 小除和姜辣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問:“雪山里住著人?”
“對啊,他們是一家三口,姓林。”
“怎么可能!那雪山可是危險至極的地方,不僅野獸很多,還時常會雪崩,怎么會有人住在那里?”
“我也奇怪啊。”九歌道。
“鳥妖就住在不化雪山里,你肯定是遇上他和他的妖怪們了!你小子命還真不是一般的硬,我看你準(zhǔn)能長命百歲!”姜辣道。
“他們到底為啥把我放了?”九歌道,“而且他們真的不像壞人,長得和咱們一樣。”
“廢話,他們要是長成妖怪模樣,還會讓你見嗎?”姜辣道。
“你會不會是和他們打過,然后逃出來的?但是因為太累,所以就把這事給忘了?”小除道,“你不是記性差嘛?!?p> “不可能啊,我沒打啊,白天的所有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連晚上做的夢我也記著呢,根本沒有打過的印象啊。而且那雪山那么大,雪又那么深,我要是和他們打的話,沒怎么出招就被他們制服了!”
“你還記得你是哪天見到他們的嗎?”小除問。
“今天幾號?”
“二十三。”
“我走那天呢?”
“十九———十九的晚上我們發(fā)現(xiàn)你不在的?!?p> “那是我剛走你們就發(fā)現(xiàn)我不在了啊,我十九號傍晚走的,然后在雪山上看了三次日出,看到第三次日出那天我遇見的林家人。”
“那天應(yīng)該是二十二號,你在他們那里睡著了,然后二十三號———也就是今天凌晨,黑衣人把你送了回來?!毙〕?。
“是啊,怎么了?”九歌著看小除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道。
小除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不化雪山那里比較特殊,雖能施法但卻不能御劍飛行,所以要想上雪山下雪山只能靠一步一步地走下來,可九歌二十二號晚上還在雪山上睡覺,次日凌晨竟然就被人送回來了,你們不覺得這快得有些不可思議嗎?”
是啊,九歌也奇怪起來,他往上爬了很久很久,但返回時只走了一小段距離便發(fā)現(xiàn)了林家人,如果從那里開始步行的話,回到榆蔭下起碼得三四天,可黑衣人竟然只花了幾個小時便把他送回來了。
“會不會那黑衣人跟別人不一樣,他能在雪山御劍飛行?”九歌問。
姜辣道:“不可能,就算是風(fēng)雨神君那般厲害的人物,也是一步一步走上雪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