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萌萌呼吸急促，這番話聽得極為震撼，雖然簡短卻一下子撥開了縈繞心頭的大半迷霧。
抬頭想要表示感謝，卻見老人的背影在這一刻格外蕭條，他仰著頭那里密不透光，不知是在看先什么，神色卻也落寞。
“前輩……”吳萌萌欲言又止，明白自己可沒資格去安慰老人，那太可笑，只能陪著他沉默。
許久，老人似從那段崢嶸過往中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斂去了落寞恢復(fù)如初，扭頭看向吳萌萌，“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帶你來這里？”
“是?！?p> 此處妖氣沖天，可以說每邁出一步都是極為兇險，就在老人走神的這短短時間內(nèi)，便又有幾十道暴戾兇惡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死死盯著自己，那貪婪與瘋狂交織的目光好似尖針刺痛皮膚！
“你是妖！”老人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見吳萌萌瞪眼驚呆的模樣他繼續(xù)道：“你命格為妖，雖肉身為人但生來便是大妖！”
吳萌萌頓時懵了，卻并未太過驚訝，反倒有幾分意料之中的淡定，又是短短幾個字驚醒了夢中人。
在這一瞬間，他想到了過去種種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怪異事情。
帶著前世記憶轉(zhuǎn)世，理所當(dāng)然前世的認知作祟下，還理所當(dāng)然認為自己是一個普通人，實則仔細回想盡是端倪。
懷胎整整兩年之久才降生，這便已經(jīng)是與尋常人最大的差別。
先前，他還認為是因為自己襁褓時吞食太多妖怪血肉精華使得體質(zhì)異變覺醒了一些異于常人的能力，可不久前從無面口中得知自己體內(nèi)血海的存在后，這個猜想不攻自破，也是在當(dāng)下他才猛然想到這其中最大的破綻。
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若誤食妖怪血肉精華，那結(jié)構(gòu)只有一個，便是爆體而亡！
顯然，自己這具肉身內(nèi)所蟄伏的一切是生來便存在的！
“大姐是魔，二哥是仙，而我則是妖？”吳萌萌眉頭微微挑動，表情有些古怪，但掩飾的很好并未被老人察覺。
他抬頭非常誠懇地問道：“前輩，何為命格為妖？”
“哦？你好像并不驚訝?！崩先怂菩Ψ切?，頓了頓繼續(xù)道：“命格又稱命理也可以說是宿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在這點上我無法給你解釋?！?p> “但我之所以篤定你生來為妖，其原因便是昨晚你砸死的那個人臉蛇身的怪物?！?p> 聞言，吳萌萌稍稍一愣，神色茫然，現(xiàn)在想想自己前后應(yīng)了那怪物四聲，除去情緒失控外并未受到其他太多印象，且那怪物自身實力好似弱雞，完全是在自己發(fā)泄情緒是不知不覺虐殺的。
下意識想要去觸碰還在懷中的妖丹，但感受到老人的目光后忍了下來，“前輩，恕我直言那怪物……”
“那家伙曾坑殺過太多能隨手就能捏死你的存在！”
老人這句話立即讓吳萌萌閉上了嘴，他覺得匪夷所思，這前后反差太過巨大，而且也回想到了一個疑點，昨晚那怪物好似閑庭信步般闖入院中，而老人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現(xiàn)身。
直覺告訴自己，老人的實力必然在那怪物之上，甚至強出太多，但昨晚的態(tài)度卻又詭異，當(dāng)下想來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以老人這般強大的存在也在忌憚那怪物，寧愿忍著對方在家門口撒野，也不愿與其惹上關(guān)系！
“嘶嘶……這么說那怪物真的？”
“不讓我讓你找出風(fēng)水寶地是無聊和你開玩笑嗎？”老人瞥了他一眼，眸子中布滿驚奇光彩，他似稍稍回想開口坦言道：“那家伙名為叫人蛇，修為境界在眾妖中幾乎是墊底的，除去他那還算看得過去的身法外，可以說是完全是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嘍啰。”
老人瞇著眼睛，語氣聽來很是鄙夷與無奈，同時還有不易察覺的惋惜與復(fù)雜，他話鋒一轉(zhuǎn)聲音也變得低沉，“但那叫人蛇雖若如螻蟻，卻有一個大妖都為之驚悚的神通！”
“說來也是荒謬，其神通便是喚名?！?p> 吳萌萌點頭，他大致也猜到了，沒有插嘴靜等后話。
“這些年我親眼得見，途經(jīng)此處無論是何境界修為的修士或妖，他那聲音都如魔音灌耳，令所聽著心煩意亂，邪火沖頂?！?p> “他喚你真名，你會難以冷靜以各種方式回應(yīng)，下意識的點頭也在其中，應(yīng)一聲心神失守嗔怒難掩！應(yīng)二聲氣血紊亂，走火入魔！應(yīng)三聲狂怒暴走，魂魂滅暴斃！而叫人蛇則會吞噬那些被坑殺之人的精魄以讓神通更上一層！”
“這，這么邪乎嗎……”
吳萌萌心有余悸，聽起來真的像是信口編來的故事，但仔細回想當(dāng)時自己再應(yīng)了第四聲后體內(nèi)氣息真的開始亂竄！
“無一例外，無論是妖、人還是其他生靈，應(yīng)答三聲皆是一樣暴斃的下場?！?p> “曾見一位小有成就的和尚，甚至周身都隱隱流轉(zhuǎn)普渡佛光，倒是與叫人蛇僵持了數(shù)天，但終是被擾亂佛心，應(yīng)了第三聲……”
“多年以來，你是第一個應(yīng)了四聲，不僅無事反而讓叫人蛇嘗到了作繭自縛的下場，死在了他自己在你身上引出的狂怒中?！?p> “前輩單憑這一點還不至于篤定吧？”吳萌萌裝作半信半疑，故意質(zhì)疑想要借此從老人口中套出其他的東西，“或許那叫人蛇是真好碰到了我這個克星，又呼吸時其他原因……”
“不……”
老人長嘆一口，似有無限惆悵在其中，他言語變得飄忽，思緒似乎有被拉回到了過往，久久沉吟最終才道出了一個驚人真相，“他曾經(jīng)和你一樣也是個聰慧的孩子，后來……”老人語氣一頓直接跳到了最后，“我親眼看著他崩潰，瘋狂到墮落，一點點的從人徹底異化為妖！”
“如那些修仙天驕般靈根降生，生來便于天地靈氣親和，甚至凌駕！命格為妖者亦如此般，體內(nèi)蟄伏伴生妖魂，喚醒妖魂時便會覺醒神通！”
“多年來他從未失手，無論是何生靈，卻獨獨敗死在你的手下，這只能有一個原因，你命格為妖，且體內(nèi)妖魂即便仍在沉睡卻也強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