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無面的氣息在靠近,來到了身后,見吳萌萌沒有回頭始終注目那座海島,便也跟著看了過去。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在來到幽暗妖穴前往死地途中,吳萌萌便已交代無面,若發(fā)生意外自己再一次失控,他就要作為眼睛,事后將發(fā)生的一切告訴自己。
“您和柳前輩交手了?!?p> 聞言,吳萌萌眼角微抽,不用想必敗無疑,“繼續(xù)說?!?p> 作為旁觀者的無面洞悉戰(zhàn)斗時發(fā)生的各個細節(jié),按照主人要求一一詳盡講述。
聽罷,吳萌萌長舒一口,呢喃道:“柳前輩真身果然是妖,他先前說過自己是化神路上的失敗者,如此想來也并非妖這么簡單……”
只是可惜,那無盡黑云后聲音的主人并未現(xiàn)身,現(xiàn)在想到那根將骨魔險些碾碎的手中都是一陣驚悚。
但柳老與其的對話無面卻聽得真切,也是兩位強大存在的疏忽,還真沒想到吳萌萌會留這么一手。
“想不到那叫人蛇居然與柳前輩有如此淵源,妖魂嗎……”再看向那重新掀起怒浪的血海,吳萌萌的目光變得深邃,“這下面的玩意可不像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妖魂,我看更像是怨魂!”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這代表著什么?”
“我是他們最后的希望,又是什么意思?”
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卷入到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中,這種感覺讓吳萌萌十分抵觸,心情很是不爽。
血海浪聲如龍吟虎嘯,猛然間吳萌萌瞥見剛剛被斬斷的那只腐爛大手并未沉入海中,反而化作了一團看不清的混沌氣霧,在目光正視的剎那已經(jīng)沖到了眼前!
毫無阻礙,融于當下的意識形態(tài)中。
“糟……”暗叫一聲不好,以為這是那陰狠聲音的反擊,不曾想混沌氣霧與意識徹底相融后,竟是心聲舒爽,忍不住發(fā)出呻吟。
是通透。
心明眼亮,一瞬間掃去了所有陰霾,有種破開迷霧,豁然開朗的感受,先前與三者初遇在破廟一戰(zhàn)后那種玄妙至極的感受重現(xiàn)。
海島之中,宮殿大開,無盡霞彩先瑞條條綻出,狡兔與暗影的身影無比歡脫,耳邊是無數(shù)不甘恐懼的嚎叫,一陣清風于海島處拂過海面,竟在一瞬間使得混亂歸于平靜!
心頭大震,吳萌萌眸子閃亮,見海島邊上,狡兔與暗影正在向自己招呼,顯得無比急切,并且口鼻中吞吐出剛剛尚未完全吸收的絲絲混沌氣霧,被身后的三者吸融,無面頓時發(fā)出欣喜若狂的感激,這絲絲氣霧對他們的作用超乎想象!
與此同時,正帶著吳萌萌返回的柳老猛然見聽得其體內(nèi)傳來一陣噼里啪啦,驚愕之余看著昏迷中的吳萌萌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有長了一寸,就連肩膀也寬了不少,伸手一摸露出了驚容。
在這短短的幾個呼吸間,皮肉與骨骼的堅韌程度已經(jīng)遠遠超過成年人,其肉身如蛻變般的成長像極了妖獸,現(xiàn)在的體魄幾乎與筑基修士持平!
想到不久前自己那位老友說過的話,柳老不禁戲謔自語,“沒想到在這世間也有你能看走眼的事?!?p> …………
“海下怨魂畏懼海島上的霞光異彩,我于此處便時刻有著被拖下去的危機……”
一瞬間他想通了。
無論是妖魂之說是命格為妖或是其他,自己都躲不掉,因為這些就在自己身體中。
說委婉些,柳老有求于自己,但事實卻是要利用自己達成他的目的……
“既然如此,我自然也能反過來利用這位老謀深算的柳前輩!”
一切的關(guān)系都是從相互利用開始,前世在社會摸爬滾打那么多年的吳萌萌自然明白這點,他只是有些抵觸單方面對自己的算計,不過現(xiàn)在他將反客為主!
重生許久來他終于找到了第一個目標,看向那海島的目光變得無邊堅定,“無面,我要渡海……哎呦臥槽?”他轉(zhuǎn)身要以振振的言語表面自己的態(tài)度,卻被驚的直接爆出粗口,身子一仰連退數(shù)。
瞪大眼睛,死死盯著身后三道陌生卻又熟悉的人影。
僅為首之人看的真切,白衣素面表情靜謐,但目光卻很熱切,緊緊看著自己,另外兩個還只是兩道模糊人影,但從輪廓看的出是一男一女。
血旗獵獵,長發(fā)飄舞。
吳萌萌怔怔看著面前女子,“您哪位啊……”瞥到其手中攥這一張似笑似哭的慘白面具后,頓時倒吸一口立刻改口,試探問道:“無面?”
“主人,是我!”
得到肯定答復后,吳萌萌長大的嘴足以塞入一顆倭瓜,“你們,你們?nèi)齻€這是?”
“剛剛主人賜下的那縷氣霧使得我們?nèi)齻€靈智大開,可以在您體內(nèi)之界勉強聚形。”
“可是這未免也太過……你們怎么就變成人了?”
“主人,這只是我們的意識?!睙o面看著手中面具目光茫然,“在我們破碎混亂的記憶中,都有一個無法淡忘的形象,現(xiàn)在與您對話的這個女子,便是我記憶中的人,以前只是隱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但從剛剛她的面容也清晰可見?!?p> 聞言,吳萌萌不禁正襟而立,目光鄭重看著面前女子淡然面如,又分別轉(zhuǎn)過另外兩位尚且模糊不清的人影,沉聲開口,“這三位難道是你們先前的主人?”
“不知道……”
見無面有些低迷,吳萌萌便不再追問,只限驚奇,無面曾說過他們蘇醒于尸山血海的戰(zhàn)場中,想來其先前主人怕是已經(jīng)戰(zhàn)死,受到前世文化熏陶吳萌萌對于戰(zhàn)死沙場之人向來尊敬,無論其立場如何。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散發(fā)著身傀氣息的模糊身影,其手中攥這一面血染幡旗,而并非是披著披風。
“你這家伙原來不是件披風啊?!蓖嫖墩{(diào)侃了一句,扭頭看向無面,“我怎么才能離開這?”
“此處是主人體內(nèi)之界,您是這里的主宰,理應心念轉(zhuǎn)動間便可隨意出入?!?p> “嗯?!边@話聽著很受用,吳萌萌點頭,開始在心底念叨,“醒過來,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