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偷取請柬

　　中州城內(nèi)，因鬧蝗災(zāi)，百姓糧草短缺，城中災(zāi)民數(shù)不勝數(shù)，街道兩旁已不復(fù)昔日的繁盛，城中年輕的男子都逃出了城去別的地方謀生了，只有那些個老弱婦孺?zhèn)兇┲破茽€爛的衣服在城中乞討。

　　白奇煥帶著崆峒派的弟子穿過中州城，趕往崆峒山。騎著馬一踏進中州城內(nèi)，里面的災(zāi)民便盯住了他這塊肥肉，眼神里露出的神情仿佛要將他所攜帶的東西全都搶走。但是災(zāi)民看到白奇煥一行人所穿的服裝皆是崆峒派的衣服，又不敢上前去搶，看到城中一片凄涼，白奇煥也不免心生同情，但他卻什么都沒有做，因為他知道就算分給他們食物，他們也不會滿足，只會爭相前來搶他們的物品。

　　白奇煥騎著馬繼續(xù)前進著，突然有一個穿著破爛跪在地上，懷里抱著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孩子哭哭啼啼的年輕女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將馬騎往年輕女子的身旁，然后命一位崆峒派的弟子詢問所為何事。

　　“這位公子，求您買了小女子吧，蝗災(zāi)餓死了小女子的爹，今天小女子命苦的弟弟也已經(jīng)餓斷了氣，我們家就只剩下小女子一人了，小女子只求公子帶我走，賞一口飯吃就行?！闭f話的女子有氣無力，面黃肌瘦，卻帶有幾分姿色。

　　白奇煥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她懷中已經(jīng)斷了氣瘦的皮包骨頭的孩子，于是他對著方才詢問女子的師弟和另外一個師弟說道：“把這個女人的弟弟安葬了，然后帶著她回崆峒派，日落之前我們山腳下見?！闭f完白奇煥便繼續(xù)前行趕路。

　　“是，師兄?！眱晌会轻寂傻茏訉⑴臃銎穑缓蠼舆^了女子懷中的小孩。

　　災(zāi)民見狀瘋了似的朝兩位崆峒派的弟子涌了過去，也求著他們倆可以帶著大家上崆峒山，兩位年紀尚輕的弟子哪經(jīng)得住災(zāi)民的死纏爛打，只見一個背著女子，一個抱著死去的孩子，連忙的朝白奇煥所走的方向跑了過了，而災(zāi)民們都餓得沒有力氣，根本追不上他倆。

　　一溜煙的功夫，兩位崆峒派的弟子便跑到了一處沒有人煙的地方，他們倆選好了一塊空地，拿著手中的劍不一會兒便挖出了一個坑，他們二人將死去的孩子輕放了進去。看到弟弟被放進了土坑，女子一下子又情緒失控的放聲大哭了起來，但是由于饑餓，她的哭聲又發(fā)不出來。

　　“這位小姐，您就節(jié)哀順變吧?！逼渲幸粋€弟子從懷里拿出兩個餅子遞給了悲痛欲絕的女子，另外的一個弟子也遞給了她自己腰間別的水壺。

　　看到食物，女子顧不得哭泣了，她趕緊搶過兩人手上的餅子和水，狼吞虎咽的就吃完喝完了。

　　“唉，真可憐?！眱擅茏硬患s而同的嘆聲道。

　　華山派內(nèi)，距離華山論劍已過去十日，各大門派也都收到了來自昆侖派玉掌門的請?zhí)?，知徽坐在大殿之上，他拿著請柬翻來看了一眼，離玉鏡掌門的壽辰還有二十六日。

　　“昆侖派玉鏡掌門的壽辰為師就不去了，路程遙遠，之齊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珩和子殊你們兩個代替為師去吧，子衿就留在華山看家，你們倆三日后就出發(fā)?！敝兆呦伦唬瑢⑹种械恼埣磉f給了楚之珩。

　　“是，師父。”三人齊聲拱手道。

　　知徽擺了擺手，三人便退出了大殿。

　　“太好了，這次子殊終于可以跟著大師兄一起出去玩了。”一出大殿莫子殊便開心的說道。

　　“唉，師姐就沒有你這么好的福氣了?！蹦玉茋@了口氣，羨慕的看著莫子殊。

　　“師姐，師父一定是怕路上舟車勞頓你一個姑娘家的吃不消所以才讓我陪同大師兄的，你說對吧，大師兄?！蹦邮庥盟瞧诖男⊙凵窨粗?。

　　“是啊，子殊也該帶出去磨煉一下了，還是由子衿你守家比較安全?！背駥χ玉普f道，說罷他又看了一眼莫子殊，如今之齊已經(jīng)不在了，磨煉莫子殊也是勢在必行的了。

　　“唉，如若二師兄還在就好了?！蹦玉蒲鲋^望著天，眼神里滿是懷戀。

　　“師姐，你就別多想了，子殊一定會找到殺害二師兄的兇手為二師兄報仇的?！蹦邮忭永飵е鴰捉z堅韌的說道。

　　“就你？”莫子衿突然被莫子殊的一番話給驚訝到了。

　　“當(dāng)然還有大師兄。”莫子殊吐了吐舌，調(diào)皮的說道。

　　夜幕慢慢的降臨，由于連著下了幾場大雨，山上的水霧氣很重，風(fēng)也比日里的吹在身上更涼了些。

　　楚之珩坐在房間內(nèi)的窗戶邊發(fā)著呆，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起身走向書桌，他將書桌上的筆筒拿了起來扭動了一下底部的暗格，而后便從暗格里面拿出來了一撮編織成了花結(jié)的青絲。

　　楚之珩心里想到：已經(jīng)數(shù)日沒有見到過燕凌雪了，也不知道她部署的耳目有沒有什么收獲。

　　就在他想著事情的時候突然他的房檐上出現(xiàn)了幾聲輕快的腳步聲，他連忙將燕凌雪的頭發(fā)放進了筆筒的暗格內(nèi)，而后開門追了出去。

　　“誰？給我出來?！背翊舐暤暮暗?。

　　只見一個黑影從他的面前竄過，然后跑向了后山。楚之珩跟著黑影的蹤跡快步追了出去。

　　恰好準備關(guān)窗歇息的莫子衿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她快步的提起一盞燈也推開門追了出去。

　　楚之珩追到后山之時，黑衣人已經(jīng)站在山路的岔口上等著他。

　　“燕姑娘的輕功蠻好的嘛，跑這么快。”楚之珩看著此刻正面對面站在他眼前的人，一臉平靜的說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毖嗔柩┏堕_蒙著面的面巾，粲然一笑。

　　楚之珩淡定的說道：“這世間還能有幾個女子敢獨自夜闖華山派，說吧，燕姑娘你此番夜闖我華山派是想做什么？”

　　“那知徽老頭不是將昆侖派玉鏡掌門送來的請柬給了你嘛，你借本小姐用一用，本小姐重新仿造一份然后去昆侖山給玉掌門祝壽。”燕凌雪向楚之珩直白的交代了她的來意。

　　“燕姑娘怎么知道我?guī)煾笇⒄埣斫o了我？還有就你這本事，還需要請?zhí)?？你入我華山派就像一個?？退频?，出入昆侖山也應(yīng)該沒問題吧?！背癫恢獮楹慰吹窖嗔柩﹣碚宜男睦锞褂幸唤z絲的欣喜。

　　“哎喲，你借還是不借，一句話?！毖嗔柩┮皇植逯?，一副像是有點不耐煩的樣子，實則她是在掩飾著她在華山派也安插了耳目之事。

　　“不借。”楚之珩簡潔的回答道，就算燕凌雪不說，他也猜到了這華山派上面現(xiàn)在必有燕凌雪安插的耳目。

　　“不借算了，那本小姐便走了?！毖嗔柩┭b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準備轉(zhuǎn)身離開華山。

　　“你這妖女，竟敢夜闖我華山派。”莫子衿提著燈走到這里，看到穿著夜行衣的人是燕凌雪，她不免得心生怒氣。

　　“本小姐就夜闖華山派了，你能把本小姐怎么樣？”燕凌雪停住了準備走的腳步，然后挑釁的看著莫子衿。

　　“看劍！”莫子衿放下手中的燈籠后便快速的拔出劍向燕凌雪刺了過去。

　　燕凌雪敏捷的側(cè)身向一旁閃躲著莫子衿的劍，并沒有要攻擊她的意思，也許是剛剛下過雨，夜間的山路太滑了，燕凌雪在躲過莫子衿的劍時，一下子踩到了一塊松動了的石板上，她的腳一扭，只聽啊的一聲，燕凌雪的整個人都快要摔了下去。

　　楚之珩見狀連忙的快步上前扶住了燕凌雪，并快速的躲閃過了莫子衿朝燕凌雪再次刺過來的劍。

　　“住手，子衿。”楚之珩嚴厲的看向了莫子衿。此時的楚之珩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燕凌雪還在他的臂彎里，二人此時已是貼著身的距離。

　　燕凌雪在楚之珩的臂彎里看了一眼楚之珩，從小到大除了她爹，她還從未與其他異性這么親密的接觸過，不知為何她的心此時開始砰砰砰的直跳，她心里想到：這楚之珩還是挺關(guān)心我的嘛，怕我摔倒了還特地跑過來接住我。

　　“大師兄，夜闖華山者格殺勿論你難道忘了嗎？”莫子衿看著楚之珩將燕凌雪摟在自己的臂彎內(nèi)，她便氣憤的說道。

　　“子衿，天色已晚，你回去休息吧?！背衩靼啄玉频难劾锶莶坏媚Ы讨腥说男那?，所以他只能用平和的態(tài)度對莫子衿說話。

　　“楚之珩，我的腳扭了，好疼?！毖嗔柩┐藭r的面容看著有些痛苦，她一手扶著楚之珩的后肩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腳踝。

　　“活該?！蹦玉频闪艘谎垩嗔柩z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楚之珩看了一眼燕凌雪，此時的他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那燕凌雪的身子正被他的手臂半摟在了懷中，楚之珩連忙的松開了半摟住燕凌雪的手而換成了將燕凌雪的胳膊輕扶住。這一刻，楚之珩的心像漏了半拍似的，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楚之珩看了一眼燕凌雪被扭到的腳，他淡淡的問道：“燕姑娘你的腳還好吧？”

　　“一點都不好，我的腳好疼，要不你背我下山吧，我這樣是肯定走不下去了的。”燕凌雪全然沒有把莫子衿放在眼里，她拿出一副柔弱的模樣，一臉楚楚可憐的看著楚之珩。

　　“妖女，你怎么這么不知廉恥，難道你們獨孤城的女人們都是這樣對男人投懷送抱的嗎？”莫子衿有些氣憤的對著燕凌雪說道。

　　“莫子衿，本小姐告訴你，就憑你說的這番話，如若你不是楚之珩的師妹，你現(xiàn)在就是一個死人了?！毖嗔柩┑闪艘谎勰玉?，眸子里透出了一股冷冽的氣息。

　　“笑話，我莫子衿會怕你？你有本事現(xiàn)在就殺了我呀。”莫子衿看著此時腳崴了的燕凌雪，對她自然是毫不忌憚。

　　“住口！”楚之珩又嚴厲的對莫子衿呵斥道。楚之珩知道如若燕凌雪真對自己的師妹起了殺心，那么他也難以阻止。

　　看到楚之珩已經(jīng)是處于偏袒燕凌雪的地步了，莫子衿簡直是氣到不能言語。但她知道她也不能做出讓楚之珩討厭她的事情，于是她留下了自己提來的燈籠，一臉氣憤的轉(zhuǎn)身離開了二人。

　　“阿福呢？”楚之珩扶著燕凌雪有些疑慮的問道。

　　“阿福不在，本小姐讓他辦別的事情去了，他如若在本小姐怎么會親自跑來華山派找你借請?zhí)??！毖嗔柩┱J真的回答著楚之珩的問題，她的眼眸一轉(zhuǎn)，此時阿福應(yīng)該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了吧。

　　“燕姑娘你以后再不要單獨的出來了?！背癜攵字碜?，他一只手扶著燕凌雪，示意著她趴到他的背上去。

　　燕凌雪開心的一笑，而后便趴到了楚之珩的背上，她看了一眼莫子衿放在地上的燈，說道：“你的師妹還不錯，竟然把燈籠留給了你，這樣我們下山就不會被摔死了?！?p>　　楚之珩背著燕凌雪撿起了放在了地上的燈籠后便將燈籠給了燕凌雪，由燕凌雪拿著燈籠照著下山的路。

　　“等我們這樣慢慢的走下山，約摸著已經(jīng)亥時了吧。”燕凌雪在楚之珩的背上喃喃自語道。

　　“是我在走，不是我們?！背耦D了頓又說道：“我那師妹平時說話是刻薄了一些，還希望燕姑娘你不要與她計較?！?p>　　“你是怕本小姐哪天被她譏諷的一氣之下殺了她？畢竟師出同門從小一起長大，你這個擔(dān)憂也是應(yīng)該的?！?p>　　楚之珩沒有回答燕凌雪的問題，但他也算是默認了燕凌雪方才的話。

　　“你就放心吧，不管她怎么譏諷本小姐我都不會殺了她的?！毖嗔柩┱齼喊私?jīng)的在楚之珩的耳邊說道。

　　“此話當(dāng)真？”楚之珩聽見燕凌雪說的話有些許不敢相信，畢竟這不像是她的性格。

　　“當(dāng)真，因為本小姐不想與你決裂，縱使現(xiàn)在正邪不兩立，但我們獨孤城與你華山派之間終究是無仇無怨的，我和你就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聊聊天、見見面，多好?！币苍S是夜深人靜使人忘乎所以，燕凌雪一下子就把她掏心窩子的話給講出來了。

　　聽到燕凌雪的話，楚之珩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確實正如燕凌雪所說，現(xiàn)在這個樣子確實就挺好的。

　　山腳下，阿福牽著兩匹馬來回的踱步，他自言自語道：“已經(jīng)過了和小姐約好碰面的時辰許久了，小姐怎么還沒有下來，不會是被華山派的人給抓了吧？”

　　阿福又原地轉(zhuǎn)圈圈的走了幾圈，最后他將兩匹馬系在了一顆粗壯的樹上，他喃喃自語道：“我還是上山去看看吧。”

　　就在阿福拿著路燈剛走約摸二刻，便看到了前面有拿著燈籠下山的人，他趕緊跑上前想要看清楚是不是他家小姐。

　　楚之珩也看到了阿福，而此時的燕凌雪已經(jīng)趴在他的背上睡著了。

　　“楚公子，我家小姐怎么了？”阿福連忙緊張的上前詢問道。

　　“你家小姐的腳扭了，燕凌雪不是說你有事情去辦了嗎，你怎么來了？”楚之珩背著燕凌雪繼續(xù)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山下走著。

　　“哦，事情辦完了嘛，阿福在山下等小姐，到了約定的時間還沒看到小姐，阿福便上來看看小姐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在山下在等她？”楚之珩用猜到了什么的眼神看了一眼阿福，他就知道燕凌雪不會那么爽快的就放棄請柬。

　　楚之珩和阿福的對話將淺睡的燕凌雪給吵醒了，她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說道：“阿福，你怎么來了，難道已經(jīng)到了山下了？”

　　“阿福在山下等小姐等了半個時辰，阿福不放心小姐，就上來看看?！笨吹窖嗔柩┬蚜耍⒏Ｐα诵?。

　　“燕凌雪，你與阿福是不是聲東擊西，調(diào)虎離山，已經(jīng)偷到了在我房里面的請?zhí)?？”楚之珩將頭往后偏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趴在他背上的燕凌雪。

　　“我哪有？沒有?！毖嗔柩┺D(zhuǎn)動了一下眼珠，裝作一副聽不懂楚之珩在說什么的樣子。

　　“那行吧，既然阿福來了，我就不必再背你下山了，你們主仆二人好走?！背裾f罷便停下了腳步，他做出了一副準備要將燕凌雪從背上放下來的樣子。

　　“不不不，阿?？刹桓冶澄覀兗倚〗悖@要是被我們城主知道了，剁了阿福的手該怎么辦？”阿福在一旁連忙的擺擺頭，何況他家小姐對楚之珩的心思他還是知道的。

　　“好吧，本小姐承認確實是我讓阿福去拿了請柬，現(xiàn)在可以繼續(xù)走了嗎？”燕凌雪用雙手環(huán)著楚之珩的脖子，絲毫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我就知道燕姑娘你鬼點子多，你直接讓阿福上山趁我不備之時拿走便可，又何必自己跑上來一趟，還把腳給扭了?！背裼肿ゾo了燕凌雪的雙腿繼續(xù)的向前走著。就算只有阿福，他楚之珩也自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讓阿福拿走燕凌雪想要的東西。

　　“我們家小姐還不是特意為了上山見楚公子一面。”阿?？粗砼缘亩耍敌χf道。

　　“閉嘴，再胡說本小姐把你的舌頭給割了?！毖嗔柩┭b作生氣的樣子瞪了一眼阿福。

　　阿福被瞪之后立刻的收住了笑臉，但隨即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此時的楚之珩默不作聲的繼續(xù)走著。他的心中也明白燕凌雪對他的情誼，但華山派與獨孤城終是正邪對立面。他楚之珩與燕凌雪也終究是敵人。

　　“你們二位小心點走，阿福先下山給小姐去換一輛馬車?！卑⒏Ｒ妱葳s緊的快步離開了。

　　楚之珩看著阿福離開的步伐，就像鬼影一般瞬間的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他的心里不禁想到：看來這阿福的輕功已是出神入化了。

　　崆峒派內(nèi)，白奇煥帶著一眾弟子連夜的趕上了山，原本安靜的后殿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夫君，你可終于回來了?！卑灼鏌ǖ陌l(fā)妻余氏看到白奇煥回來了連忙面帶笑容的迎了上去。

　　“為夫不在的這些時日，崆峒派內(nèi)一切安好？”白奇煥端起了身旁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夫君，一切都安好，父親大人閉關(guān)修煉還未出山，母親大人身體依舊健朗，其他弟子們也都挺好?！?p>　　白奇煥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的余光看到了今日被他下令帶回來的女子，他指著女子對余氏說道：“這可憐的女人是我從中州城內(nèi)撿回來的難民，你看哪里缺丫鬟就讓她去吧。”

　　余氏瞟了一眼女子，雖心有不悅，但她還是笑著對白奇煥說道：“是，夫君?！?p>　　“大家都歇息去吧?！卑灼鏌▽χ姷茏诱f道。

　　“是，師兄?！北姷茏庸笆值?。

　　華山派內(nèi)，后院各房間的燈都已經(jīng)熄滅了，此時的華山派寂靜無聲，沒有睡著的人還稀疏的能聽到山中的犬吠聲。

　　莫子衿獨自站在楚之珩的屋外，等待著她的大師兄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她覺得她現(xiàn)在必須時刻的提醒自己的大師兄不要再和那妖女有任何的來往，否則不利于華山派的名望?？墒且呀?jīng)過了許久了，外面都再次打更了，她都沒見到楚之珩回來。

　　鶴舞山莊內(nèi)，楚之珩將燕凌雪背進了她的閨房內(nèi)，燕凌雪單腳蹦了兩下便轉(zhuǎn)過身坐到了她的床上。

　　“小姐，阿福去找個大夫來給你看看腳。”阿福說著正欲要走出燕凌雪的房間。

　　“回來，這么晚了，去哪里找大夫，你去把我們獨孤城獨有的黑古木膏拿來，我涂上便好?！毖嗔柩└┥砻嗣约耗_踝，雖有疼痛，可應(yīng)該無大礙。

　　“是，小姐?！卑⒏Ｕf罷便退出了燕凌雪的閨房內(nèi)。

　　楚之珩目光柔和的看了一眼燕凌雪，他不竟覺著這燕凌雪都受傷了還這么犟，于是他蹲下身子，動作輕柔的用手抬起了燕凌雪被崴了的腳，而后他便將燕凌雪的鞋給脫了下來，這一剎那連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為何要這么做。

　　燕凌雪望著眼前的楚之珩，也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楚之珩竟然會給她看她受了傷的腳踝。

　　楚之珩突然用力的在燕凌雪的腳踝處按了按。

　　“??！好痛！！你輕點……輕點！”燕凌雪面露痛苦的大聲喊叫著。

　　“骨頭是沒什么大礙，大概就是韌帶拉傷了導(dǎo)致腳都腫了，燕姑娘這幾日就別下床了，好好休養(yǎng)一下。”楚之珩放心的說道。

　　“可是本小姐還準備過兩天就動身去昆侖派呢?！毖嗔柩┮荒樋上У哪?。

　　“我知道燕姑娘想親自去昆侖山探聽一下情況，可是畢竟你的腳受傷了，還是好好休養(yǎng)幾天為好?！?p>　　“行吧，本小姐修養(yǎng)幾日再動身，你可不要走的太快了，故意讓本小姐追不上你?！毖嗔柩┬χf道，她本是想著和楚之珩一起動身的，結(jié)果被那莫子衿害得扭傷了腳，也只好等幾天了。

　　“我可不準備與燕姑娘同行，你還是自己前往昆侖山吧。”楚之珩口是心非的說道。

　　阿福走進了門，上前說道：“小姐，你要的黑古木膏?！?p>　　“楚之珩，你就好人做到底，幫本小姐把藥涂了吧。”燕凌雪接過阿福手中的膏藥和白絹布，朝楚之珩眨巴一下眼睛。

　　“涂藥阿福難道不會嗎？”楚之珩抬起頭恰好撞上了燕凌雪對他期待的目光。

　　“阿福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阿福要去仿造請?zhí)?，楚公子，明日戌時，請柬就會出現(xiàn)在你的書桌上?！卑⒏Ｒ姞钔敌χ焖俚耐顺隽搜嗔柩┑拈|房內(nèi)。

　　楚之珩嘆了一口氣，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接過了燕凌雪手中的膏藥和繃帶，過了半刻他便給燕凌雪輕柔的涂抹上了藥膏，最后綁上了白絹布。

　　回到華山派，已是子時，翻過華山派后院的圍墻，楚之珩輕手輕腳的朝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他的眼中也慢慢的出現(xiàn)了莫子衿的身影。

　　看到楚之珩回來了，莫子衿冷著臉說道：“大師兄還知道回來呀，都這個時辰了，大師兄怎么不留在那妖女那里呢？”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么，這么晚了你在我的房門口有何事情？”楚之珩皺了皺眉，他直接略過了莫子衿，準備推門進自己的房間。

　　“子衿在胡說八道？大師兄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那妖女迷惑的不知自己是何身份了吧？大師兄你可是我華山派的大弟子，下一任的掌門人，大師兄是想因那妖女而毀了自己的前程嗎？”莫子衿回過頭強壓著自己心中的怒火，平靜的說道。

　　“師父如今健在，何來什么下一任掌門人之說?！背裢崎_房門，走進了房間內(nèi)。

　　“呵，子衿只想提醒一下大師兄，正邪不兩立，你還是早與那妖女劃清界限為好，莫要連累了我華山派的名望?！蹦玉普驹谠?，面容依舊不動聲色。

　　“師兄謝過師妹的提醒?！背癖硨χ玉脐P(guān)上了房門，莫子衿說話的他都明白，只是他的師弟之死還沒有水落石出，他還不能與那燕凌雪劃清界限。想到這他的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是否為自己的師弟報仇之后他與燕凌雪就要從此形同陌路了？

　　門外的莫子衿一臉的怒氣，但話說到這里她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于是她快步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