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他們
付軼會和他說這些已經(jīng)是在他認(rèn)知范圍外了，因?yàn)樵谒劾锔遁W是個不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姜承御回去的時候順帶從便利店把程翊給捎回去了，然后這個人就在兩人耳邊喋喋不休。不停地問他們說了什么。
付軼被他念煩了，直接把他勾過來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程翊突然就人傻了，被付軼禁錮住整個人一動不動。
姜承御看了眼他們倆，沒說話。
回到程翊家時，一開門就發(fā)現(xiàn)里面黑了，程翊還愣了一下，把燈一開就看見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蓋著毛毯睡著的付羽。
付軼放開了程翊，看了眼姜承御，用眼神詢問他要不要過去。
姜承御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他先回去了。
姜承御走后，付軼把付羽抱去了客房，然后自己一個人去沙發(fā)上睡。
“我可以貢獻(xiàn)我的床的?！背恬创┲潞戎崮蹋粗诳蛷d鋪被子的付說道。
付軼手上不停，對他說道：“如果你睡沙發(fā)的話。”
“可以啊?！背恬刺蛄颂蜃爝叺乃崮?，“又不是沒睡過?！?p> 付軼抖了抖手上的被子，看樣子是沒這個打算：“睡床去，別在我眼前晃?！?p> 程翊又跑過來，坐在了他的被子上，不讓他繼續(xù)：“今天是新年第一天?！?p> 付軼停下來，看著他：“所以呢？”
“我馬上就要走了?！?p> 付軼垂了垂眸，應(yīng)了聲：“嗯?！?p> “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回來，或許四五年?！背恬措y得的正經(jīng)，不過也正經(jīng)不過幾秒，“記得想我喲?！?p> 付軼不知道為什么他還能笑出來，反正他笑不出來。
程翊見他這樣，往旁邊的沙發(fā)扶手上挪了挪，讓付軼繼續(xù)鋪床。
“走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背恬词种冈谒崮毯猩夏﹃?p> 付軼掀開被子，坐了進(jìn)去，和程翊面對面，讓他說下去。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背恬吹故巧儆械男⌒囊硪?。
“是，還有問題嗎？”
付軼看著他，想著這人真是少有的讓人上火。他承認(rèn)他以前是以他為中心地轉(zhuǎn)著，在程翊眼里他可能就是一個天真又聽話的小孩，這人做了那么多，給了他那么多的希望，到頭來卻為了躲他出國。
回來后就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地和他打招呼，是認(rèn)準(zhǔn)了自己不會生氣？
“我都道歉了不是嘛?！背恬措y得地放軟了聲音，帶著討好的意味。
付軼自嘲地笑了：“所以我還能在這里和你這么說話。”
“那你要怎么樣，回來既然遇見了，那就在回去之前都解決吧?！背恬凑f道。
“解決？”付軼起身跪在沙發(fā)上，單手撐著沙發(fā)靠背，另一只手直接擒住了程翊的脖子把他猛地拉向自己，“如果你真這么想，就不會回去?！?p> 說完，付軼把他往后一推，然后自己蓋著被子躺下了。
程翊久久沒能說話，付軼說的沒錯，如果這事能解決，他就不會回去了。
他這次回來，付軼變了很多。他從乖巧懂事，聽話愛笑變得沉著冷靜，不愛言辭，脾氣還差。
或許他就是欺軟怕硬，以前對付軼他只是愧疚，并不覺得是什么大錯。而現(xiàn)在他有點(diǎn)怕他，甚至覺得自己做的真的很過分。
“我沒什么說的，只能說抱歉?！背恬茨玖似饋恚粗稍谀强聪蛞慌缘母遁W。
“程翊，你只會道歉嗎？”付軼看著前方的茶幾，緩緩說道，“為什么而道歉不敢說嗎？”
程翊握緊了雙手，他沒有選擇回房，而是坐在了一旁的小沙發(fā)上，看來他是真想談?wù)劻恕?p> “付軼，一定要這樣說開嗎？”程翊說道，“你我都不想提的話這一頁就這樣掀過去，我們依然可以回到以前。”
“程翊，你遇到事情就只會自己騙自己嗎？”付軼冰冷的視線掃在他的身上，讓他心下一寒。
“行，我承認(rèn)，我不是人，不該招惹你?？墒亲⒍]有結(jié)果的事情，你這么執(zhí)著有意義嗎？”程翊也豁出去了，既然付軼都把話甩到他臉上了，他也想好好說，那就自然不會去敷衍。
“所以你就可以單方面宣布我死刑?！备遁W冷笑一聲，沒了下文。
程翊被噎得說不出話，他能理解付軼的咄咄逼人，但不代表他能忍受。他知道付軼是沒法繼續(xù)談下去了，索性回去睡覺。
在他站起來剛往回走兩步時，付軼帶著諷刺的話鉆入了他的耳朵：“程翊你還真是無藥可救?！?p> “付軼！”程翊轉(zhuǎn)過來，情緒也在上涌，控制不住地加重了語氣，“你非要這樣說話嗎？”
“程翊，你忘性大沒關(guān)系，我可以理解那是你的本性，那我提醒你?！备遁W坐了起來，直視程翊，“是誰回來后又來三番四次地找我？是誰總是‘不經(jīng)意’出現(xiàn)在我校門口的店里？又是誰在我冷言冷語下還不退反進(jìn)？”
“到底是誰不放過誰？我就是傻.逼所以才會假裝看不懂你的每一次戲弄，心甘情愿上套。程翊你怕這怕那，我管不著，但你別用你的想法來質(zhì)問我，因?yàn)槲腋遁W不怕?！?p> “你說沒有意義的執(zhí)著，那是你以為。你除了逃避還會什么？什么都不會。說實(shí)話我不怪你，我只是看不起你。”
沒有一點(diǎn)聲音，掛鐘的滴答聲清晰可聞，在這付軼說完后，程翊只覺得那點(diǎn)微小的滴答聲都變得震耳欲聾。
付軼沒期待他能回復(fù)他什么，他只是說出了他的最后一句話：“去睡吧，很晚了?！?p> 燈關(guān)了，程翊把房門關(guān)上，獨(dú)自一人靠著門坐在地上，地板的溫度順著尾椎骨向上攀著，刺骨而冰冷。
客廳里靜悄悄的，沒有燈光，付軼睜著眼有些晃神。
客房門開了，付羽從里面走出來，走到付軼面前蹲下。付軼已經(jīng)能看清黑暗中付羽清晰的模樣了，他顯然對吵醒姐姐有著歉意。
付羽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然后俯身連帶著被子環(huán)住了他的肩膀。
“姐。”付軼聲音也有點(diǎn)喑啞，他想認(rèn)錯，對于因?yàn)槌恬炊鴮Ω队鹫f的一切謊話。
“噓。”付羽拍了拍他，柔聲說道，“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