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山寨里便有了七八百號人,一下子讓這山寨顯得熱鬧非凡。
花豹子一高興,除了親自向七七道謝以外,還又派人送來一些從欣嬪處搶來的姻脂水粉,布偶玩具啥的??吹贸鰜恚M著討七七喜歡。
阿娘和虎子也沾了七七的光,得做了兩身高檔面料的新衣裳。新衣上身那天,虎子可是高興得一宿沒睡,拉著七七嘰嘰喳喳聊天,一直到窗框發(fā)白,才倒在七七的床上睡去。
人一下子涌入,又出現(xiàn)了新的問題,首先,住宿就是個大麻煩,以前,山寨最多時容過四百人,現(xiàn)在足足多出一倍,于是只得搭了大通鋪??烧l知,這召來的人,個個血氣方剛,一言不合就開始大打出手,愣是鬧出好幾臺事來。再加上山寨老人覺得自己資格老道,也是看不起新來的,處處排擠,就連吃飯,也是爭先恐后。
花豹子倒是發(fā)過幾次脾氣,可卻未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一時間,急得皺起了眉頭。
七七得了閑,又和阿娘學(xué)藥理,到無事時,纏著虎子,讓虎子教自己梯云縱。梯云縱其實就是一種簡單的輕功,踩在不同的承重物上,借其力攀躍用的,每次看虎子在崖壁上飛來飛去,七七就好生羨慕,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練成,這樣,至少遇到危險來時,可以跑得更快些。
這天,虎子和七七從后山練完梯云縱回來,路過義和廳前的壩子時,正好又遇見各堂堂主在帶著弟兄們操練。
花豹子坐在義和廳門前的椅子上,一手捻著胡子,一邊緊鎖著眉頭看場子。
剛來的新人自是不比老人靈活,練一個扎刺動作的時候,一個新人直接將刀扎進了前面人的襖子里,雖然沒有傷及皮肉,但頓時也引來了騷亂。
“你干嘛?你想殺人哩?”那被扎的人轉(zhuǎn)過身來,提著大環(huán)刀就砍。
那新人嚇得連連躲閃,好幾次差點被砍翻在地。
飛天貓起個起落過去,攔在了那人的身前。
“三……三當(dāng)家,我……我不是故意的哩?!毙氯藝槈牧?,忙的解釋說。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道這寨子里這般好混?你就是妒忌我哩!”那老人不服氣的哼哼。
“我真不是……”新人又說。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在臺上倒是看得真真的,他倒不是故意為之,回頭,把我的襖給你一件,算是平了?!憋w天貓拍了拍那個得理不饒人的肩臂。
“不行!”那人提刀又追,嚇得新人一下子鉆進了人群堆里。
“都他娘的吵什么吵?來這里的都是老子的兄弟,誰敢窩里斗,老子就弄死他哩!”花豹子一拍椅子,氣呼呼的站了起來,高聲道。
那提刀追趕的人這才住了手,卻一臉的不服氣。
花豹子覺得頭痛,一轉(zhuǎn)眼,看到七七和虎子正站在一旁邊看熱鬧,于是沖兩人招了招手。
“火神娘娘,人現(xiàn)在是召來了,可麻煩也大哩?!被ū优牧伺哪X袋。
“有多少新人?”
“六百二十一人?!?p> “有多少老人?
“二百零七人?!?p> “分屬何部?”
“東南西北各堂主?!?p> “那便將新人也分至東南西北各堂主手下便是。一個老人,負責(zé)帶兩到三個新人,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將新人訓(xùn)練成老人,然后到年末,讓東南西北四堂做個切磋,好的給獎,差得給罰,如何?”七七嫩聲嫩氣,不急不緩的說道。這還不簡單,想當(dāng)初自己的團隊,不就是一帶一做起來的么?要讓他們知道團結(jié)的力量,才能避免互相斗毆,讓他們知道競技,才會爭先恐后。
畢摩站在花豹子身后,手里緊緊的捏著他的銅鈴,張口道:“那有這么麻煩,不聽話的,祭神便是?!?p> “祭神!祭神!你知道我招一個兄弟多不容易?”花豹子的臉色沉了下來,瞥了一眼畢摩。
“不能與大家同行的,必是妖魔,即是妖魔,自然是要祭神的。”畢摩還道。
花豹子不再理他,顧自鼓起掌來:“好,好,好??!果然是火神,智慧真是不與凡人。大家可都有聽得真切?就按火神娘娘說的辦。東西南北四堂主何在?”飛天貓也在一旁,含笑點頭。
“屬下在?!彼娜苏玖顺鰜?。
“按各堂現(xiàn)有的人數(shù)分配,做到四堂人力平分,現(xiàn)在是十月,給你們?nèi)齻€月時間,到上元時節(jié),便看你們操練的結(jié)果。做得好的堂,賞!做得不好,罰!”
“賞啥哩?”南堂堂主邱三螂問。
“你他娘的就想著賞了?要是做得不好,老子剝了你的皮!”花豹子指著他,隨即,又轉(zhuǎn)頭,對著場子里所有的人道:“做得好的,山養(yǎng)的婆姨,隨便挑哩!”
此誘惑一出,場內(nèi)歡呼陣陣,個個摩拳擦掌,要知道,在這山寨,除了大當(dāng)家有幾個老婆,別的人可都是光棍,就連三當(dāng)家飛天貓,雖然整日里說著婆姨的事,卻也沒得見著分著一個半個的。大家都心照不宣,那些個女人,都是養(yǎng)著過饑荒的。
虎子湊了過來:“七七,你真行!”
自從分了堂,由老帶新后,花豹子好像就得閑了不少,除了日常巡察外,便帶著虎子練功夫。虎子也是吃得苦的,武藝日漸精進。
七七常在一旁觀看,有一天,終于忍不住了:“大當(dāng)家,我想學(xué)武術(shù)。”
“學(xué)武術(shù)?”花豹子愣了一下:“那有女子學(xué)武術(shù)的?”
“阿爹,七七不是女子,七七是火神娘娘哩?!被⒆釉谝慌詭颓?。
“嗯,不可,不可。再是火神娘娘也是女子,女子不可習(xí)武?!被ū訉㈩^搖得像拔浪鼓似的。
“為什么女子不可以習(xí)武?”七七問。
“這……自古就有的規(guī)矩,誰要是教了女子習(xí)武,那人必倒大霉的,不可,不可。”花豹子連連擺手。
“我倒不怕倒大霉,就是不知火神娘娘可看得起在下的武藝?可會嫌棄?”一個聲音響起,眾人回頭,是飛天貓正笑盈盈的站在旁里。今天他穿了一身儒衫,倒更加顯得像個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