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夕喬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形容她,長發(fā)凌亂,沒有梳理,干巴巴的貼在臉上。
全然沒了那天的優(yōu)雅,就連眼神都是黯淡無光。
她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茶幾上的杯子都是喝水用的,容量跟酒杯不能比。
她那樣一仰脖子喝下去一杯,柏夕喬只怕她待會怎么撐得住。
“來,你陪我一起喝?!?p> 她拿起一個茶杯塞到柏夕喬手里,柏夕喬下一秒就要拒絕。
莫青檸按住她的手,可憐巴巴的眼神里盡是絕望,她那副樣子,柏夕喬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伸過杯子,讓莫青檸幫她倒?jié)M,一口一口的喝完。
酒的濃度較淡,柏夕喬酒量奇差無比,可現(xiàn)在也不得不陪著她喝。
看著莫青檸眼淚和著酒水一連貫的往嘴里灌,她突然就想到自己不上不下的遭遇。
酒水是歡,它能讓人忘記片刻的疲憊,莫青檸不知道喝了多少,即使醉的不省人事也趴在桌上咕噥著。
柏夕喬喝的遠(yuǎn)遠(yuǎn)沒有她多,可現(xiàn)在也不好受,胃里一陣陣火辣灼燒著。
這酒后勁不小,柏夕喬只感覺從胃里蔓延出來的灼痛感逐漸燃燒至全身。
眼前越來越模糊,趴在茶幾上的莫青檸早就倒下去了,柏夕喬站起身,
搖搖晃晃的走路都不穩(wěn),整個房間此刻在她腦子里都在轉(zhuǎn)動,她難受的甩甩頭。
本想走到洗手間洗洗臉清洗一下,剛走一步酒杯沙發(fā)絆到地上摔了個嘴啃泥。
胸腔都被震的生疼,她眼一酸,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別人說一醉解千愁,但其實越是醉了,越會想到那些令自己不開心的事和人。
柏夕喬趴在地上,腦子一片混沌,臉上又是淚水,活脫脫像是有什么撕心裂肺的傷心事一樣。
她好不容易扶著沙發(fā)爬起來,拽住莫青檸把她往外拖。
她現(xiàn)在自己走路都是走一步晃一步,更何況拖著個人。
拼命壓制住胃里翻滾而來的惡心感,她蹲下來難受的捂著肚子。
莫青檸估計早就醉死了,側(c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柏夕喬醉了是醉了,可小人之心卻是一點沒少。
看她一副活死人樣,沒管她,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寬大的床上。沒有什么比睡覺更能緩解此刻的頭疼欲裂。
從前沾著枕頭就像是睡死過去,平日她睡眠就不差,現(xiàn)在更是睡的不省人事。
只聽到“咔嚓”的開門聲,隨后是輕輕的關(guān)門。
腦子疼的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還被人硬生生的扯起來,她不耐煩的拍打著眼前的人,
“別碰,別碰,我要睡覺!”
可這人就是不讓她如愿,柏夕喬努力想要睜大眼睛,眼前像是蒙了層霧。
只看到面前一片黑影,她想也不想一巴掌打過去,
“讓你不讓我睡覺!”
一巴掌似乎還覺得不夠,兩只小手輪番打上去,
感覺到面前的東西好像不太高興,她就算是醉酒也懂得眼色,立馬可憐巴巴的不動了。
“我是誰?”
眼前的人陰沉沉的聲音響起,柏夕喬被嚇得愣了一下,癟癟嘴,
“我……我知道?!?p> “知道就說?!?p> 她小手撫著他瘦削立體的面頰,撫過他高挺的鼻梁,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我忘了?!?p> 像是懊悔一樣的拍拍自己的腦袋,
眼前人的臉像是水紋一般波動不停,不真切,不清楚,
看著他黑著臉,她眼里閃過一絲畏懼,
嘟著嘴不說話,眼里亮晶晶的。
......
看著懷中人兒的睡顏,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而后又輕笑一聲。
關(guān)了燈,替她蓋上被子,他輕輕起身準(zhǔn)備離開。
她卻順手抓住他的手,抓的緊緊的,像是怕他跑了一樣,嘴里嘰嘰咕咕著。
嬌憨的模樣讓他心尖都在顫,她嘴里呢呢喃喃的卻是
“沈宜軒,你去哪里?”
那抹溫情被她一句話瞬間沖垮,他眉間的溫柔即刻被怒意取代,
拉住剛才她拉著他的手,手下意識的收緊,她即使在睡夢中也察覺到了身邊人的生氣。
眉頭又皺起來,感覺到他突然的怒氣,她委屈的很,
“疼……”
他捏著她的手腕下了力道,她掙脫不開,聲音都帶著哭音。
想到之前她與沈宜軒共同離開的背影,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這就疼了?”
他另一只手撫著她的臉,女孩的皮膚未施粉黛,沒有絲毫其他物質(zhì)的阻擋。
“這點疼都忍不住,怎么能進(jìn)行下去呢?”
柏夕喬眉頭還沒有放松,只覺得身上被子被掀開。
皮膚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她不由瑟縮一下。
而后身上突然的重量加上醉酒后的模糊不清,她難受的出聲。
整個后半夜就在女孩的哭哭啼啼中過去,夜幕由黑暗轉(zhuǎn)向魚肚白。
茶幾旁的酒瓶倒了一地,屋子里除了還未散去的酒味,還有著奢靡的味道。
柏夕喬眼睛還沒睜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起不來。
醉酒后頭疼的要命,還有全身酸軟沒力。
她費了勁的想起來,像是窗簾沒拉,射進(jìn)來的光芒刺眼的很。
待她慢慢睜眼,入目的皆是酒店的白。身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枕頭和床單。
她剛想轉(zhuǎn)身,腰上搭著的重量讓她愣了神。
柏夕喬腦子一片空白,那些零零碎碎的記憶怎么都拼湊不在一起。
腰上搭著他的手,她輕輕轉(zhuǎn)過頭,那張英俊熟悉的臉還在沉睡中。
像是沒感覺到她的醒來,他手臂收力,把她往懷中攬了攬。